樓凝的確是想動的,以她的脾氣和手段,今日不說殺一兩個儆猴,至少要見見血的。
可動了之后的后果,她也是知道的。
文長依了解她的作風,打她一開始發(fā)飆之時,他便在一旁察言觀色看的清楚,她眸底閃過的那一絲殺意,他腳步一挪,站在了她的面前,抬了眸,用他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王上請息怒,此事事關(guān)重大,王上還是在此地多待些時日,調(diào)查詢問清楚了再做結(jié)論也不遲。這幾個將軍也不是說想跑就跑了的不是?!?p> 文長依話一出口,再加上他地位本就崇高,一時,身后的幾位大將便點頭附和。于豪卻是仰著腦袋,一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的神情,嘴上卻也在說著‘請王上’明察秋毫。
南蕭自始至終笑而不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樓凝盯著南蕭,沉默許久,揮了揮手,算是允了,文長依隨即打發(fā)了于豪幾個人。
她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南妖孽那張臉,見她盯著自己的時間長了,唇角的笑容反倒越扯越燦爛了。
她眸底的黑色漩渦越來越大,揮了揮手,對身后的文長依說:“你去軍營調(diào)查問一下,足夠用就可以。”
聽到她的話,文長依頓了一下,還是躬身作揖,應聲如是。
院中剩下兩個人。一個黑色長袍加身,博冠束帶,一個紅色袞袍披身,眉目間朱砂點墜,比之狐貍猶過不及。
南蕭長臂一伸,拖了下巴,端端的瞧著她,末了,皺了眉有些不滿道:“你這女兒身便要有女兒身的著裝扮相,怎的比我一個男人還像男人?!泵嗣饬锪锏南掳?,眼底滑過一絲邪魅:“我聽聞樓王行事作風一向乖張詭譎,看來也不過如此?!?p> 她走到他面前,彎腰,低頭,眼中仿若有一絲幽光,直豎豎的看向他的眼底,“沒殺了他們,你似乎很不高興?!”
南蕭抬起頭,勾了唇笑:“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你殺與不殺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冷冷的看著他,也笑道:“希望沒有關(guān)系。我的脾氣還真不是太好?!?p> 她額前的一縷碎發(fā)輕輕墜了下來,他眸色微動,抬手,尾指順著那縷順滑的墨發(fā)輕輕繞了繞,歪了頭,上挑了眉眼:“本王可是對樓王一見傾心,自此念念不忘啊,你就沒想過我是專程過來看你的?”
樓凝聞言,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還真是,謝謝南王的厚愛啊,正好,本王對南王的美貌也是念念不忘的很。要不,南王還是在我昭華陪本王玩幾年再回去,怎么樣?”
一個不小心發(fā)尾被拽了下,他松開了手,站起身,幾乎貼著她的鼻子,再往下便是嘴唇,他幾乎有那么一瞬間就想要咬下去了,他是恨極了她這張從不說真話的嘴。那個女人會如她這般作為?!尋遍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
敢在他南蕭面前大放闕詞,正大光明商量著囚禁他的,還真沒出生呢。
樓凝轉(zhuǎn)了身,頓了頓說:“我知道你南蕭的野心,志在天下,也有那個能力和北君王一決高下,但是,別在我的頭上動土。四國一直以來都是和平共處,也正是這種和平,逼的北君王對東原只敢垂涎不敢動真格,你若是打破了這種平衡,你覺得你還有什么資格求戰(zhàn)續(xù)蒼?!”
“中州那塊地,培育出了什么樣的怪物,你是不知道還是怎么?憑現(xiàn)在的東原,你以為能堅持多久?”撂下這句話,她不再廢話,甩了袖便離開了。也不管南蕭有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