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漸漸的腦袋暈沉,睡了過去。再次睜眼時,聽到院中傳來腳步聲。
那人在她榻前止了步,也不吭聲。
她稍微挪騰了個姿勢,舒緩了下酸麻的地方?!笆裁词拢俊?p> 文長依頓了頓,說:“你就這樣殺了于豪,也不一定能逼得出那個人。”
她側(cè)了眸,從黑暗的角度里看了他一眼,笑:“你以為他會好好跟你說不成?”
“至少活著,總有讓他開口的機(jī)會?!?p> “是么?我倒是相信死了更有價值。”她的眸光一直定在墻上的那副畫上,雙指拿捏著下巴,問道:“長依,如果你有機(jī)會活那么長時間,告訴我,你覺得自己還會有感情么?”
他皺了皺眉,沒有迅速的給出答案,卻是在她問出這個問題之后將目光投向了她。眼中露出了疑惑和困惑。
“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長依,一個人一旦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他就不會對這個世界抱有很大的感情,死也好生也罷,那是一種命運。當(dāng)然,除非他心含怨念而生,終其一生都要去完成宿命,那另當(dāng)別論。白殤這個人,我假如他活著,可他活的時間太長了,很多事估摸也忘了,可能他連自己為什么活著都不一定能感知到?!?p> 月光透過窗隙照在地上,像是鋪了一層白霜,折射到她的臉上,顯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他恍過神來,言語已經(jīng)蹦出:“那即便是殺了所有翼族,他也不一定能出來不是么?”
“是啊,這個可能性恐怕是很大的。雄峰塔下的那次大規(guī)模屠殺都沒能逼出他來,你以為再多死幾個又如何呢?!彼嘈Γ读硕堕L袖,從妃榻上走了下來,走到畫像跟前,“可是沒關(guān)系,他雖然不關(guān)心他的族人,但是這扇門,他一定會守護(hù)。”
文長依不知道她從哪里來的自信,但是他幾乎可以肯定,關(guān)于白殤,她知道的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多。這種想法不知從何而起,卻是那么的強(qiáng)烈。
站在畫像跟前看了會,她騰身躍起,取下那幅畫,卷了起來:“走吧。這個廊千鎮(zhèn)都沒能圈出他來,恐怕在這里等也是枉費時間了。”
兩人適才轉(zhuǎn)身離去。
而那個偏僻的角落中,有一個人從簾子后走了出來,月光朦朧了臉頰,看不出長相,卻能依稀瞧清楚頎長的身姿。
他手中捻了一串佛珠,佛珠的材質(zhì)有些特殊,觸碰到人體的肌膚時能感知人的心情變化。若是心情甚好,會變得越來越通透,若是煞念濃重,會變成血紅佛珠。
此刻,這人手中的佛珠,便是散發(fā)著詭異的殷紅。兩爪勾在他肩膀的,屬于鳥類同種生物的名叫樂舞的小家伙,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脾氣不好,小腦袋縮進(jìn)了血色的翅膀里,瑟瑟發(fā)抖。
“我近日聽說,朱顏救了一個孤魂。這事,北海那幾個人都知曉了,你在北海轉(zhuǎn)悠了幾年,合著只干吃喝玩樂的事情了?!?p> 男人的聲音低磁沉穩(wěn),透著一股令人沉醉的魔力。話音一落,本在瑟瑟發(fā)抖的樂舞動作十分靈敏的撲騰一下飛出了窗外,一個轉(zhuǎn)身的功夫,獨留一朵好看的羽毛在空中打旋,飄零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