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方展,是白州的駐守將士。
她聽過他的一些傳聞,也見過一些傳聞中的事情,比如說,喜歡蒸煎婦孺,尤其是幼童。
方展從軍隊之后緩步走來,目光如刀鋒一般從她的臉上割過去,在她面前站定的剎那,卻又能含笑如春,恭敬如斯,長袖一甩,抱拳行禮:“在下白州守衛(wèi)方展,不知樓王駕到,慚愧慚愧?!?p> 她點(diǎn)頭輕笑:“不用慚愧,你的三千軍馬,不正好么?本王倒是見識了你們中州的能人異士啊,果真不同凡響?!?p> 方展眸色一沉,起身,一手撩了袖子,眼角細(xì)紋開始帶上了凌厲,“樓王,請注意你的用詞和語氣,你所站的每一塊土地都在我中州之上,不要在這里挑釁我們中州人的耐性?!?p> 空氣一時凝結(jié)。
文長依眉頭一擰,掃了一眼方展身后的三千軍馬,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最壞的結(jié)局,以及一些措施。必然,若是在這里出了事,他所用的資源有限,一步踏錯,恐怕到時他們都萬劫不復(fù)。
剛才他的視線都集中在樓凝身上,沒注意到南蕭,此刻才發(fā)現(xiàn)這個南王竟然不在!或許,他在進(jìn)口的時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端倪自己跑了。
然而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好義不容辭的時候,那個驕傲如此的女人,那個不可一世的女人,卻是笑著,說:“哦?是么?那是本王不對了,還望方大人不要記掛在心才好?!?p> 不僅文長依有些吃驚,她這態(tài)度一出來,連方展都拿捏不準(zhǔn)她彼時的態(tài)度,但骨子里那種生為北君王臣子的驕傲緩緩流淌了出來,他冷哼出聲,“樓王,你今日踏入我中州之地,百年契約便毀!若是以后兩州交戰(zhàn),你還是做好心理準(zhǔn)備的好。”
她淺緩笑出聲:“正是為了兩州之友好,本王才不辭萬里來到此。北君王不歡迎我也不會讓你在此等候我不是?!”
方展沉聲不語,端端看了她兩眼,朝后一揮手,三千軍馬立時整齊劃一的讓出一條道來?!皹峭鯇捄甏罅浚旱聂斆н€望樓王不要放在心上?!?p> 她瞇了瞇眼笑了笑,不做聲。輕聲對身邊的文長依說:“走吧。”
文長依愣了愣,黑如玄墨的瞳眸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起步跟了上去。
還沒走兩步,身后隨即一聲哄塌之聲傳來。她頭也沒回。
少年一聲嘶吼:“站?。∧憔垢摇?p> 話未落地,雙膝猛地一刺,噗通一聲硬生生跪了下去。那一跪,便是朝著那個方向的背影來了個長跪不起。雙膝傳來刺痛,是怎么都站不起來的。
方天浩一肚子的怨氣加憤恨。臉色憋的通紅,頭一抬,見自家老爹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嗓子剛才還冒煙,現(xiàn)下一陣冰涼。
“還嫌不夠丟人?!君王是怎么跟你說的?!”
方天浩脖子一伸,眼一瞟,看到方展青黑的臉,后面的話便咽了下去。
方展心思沉重,目光飄遠(yuǎn),“先起來,你的賬以后跟你算?,F(xiàn)下這個樓天陰已經(jīng)出乎我們的意料了,看來,看來燎天師的話已經(jīng)得到了驗證,我們要萬分小心起來?!?p> 方天浩動了動膝蓋,刺痛感漸消,他咬牙站了起來,看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上了幕僚車的樓天陰,咬牙道:“我還不信這個邪了,直接殺了不就好了?!哪那么多破事?!?p> 方展瞪了他一眼:“愚蠢!”嘆了口氣,“靜觀其變吧,先按原計劃執(zhí)行。你腦子給我清醒點(diǎn),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爹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