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所樹人中學?
菠菜頓覺壓力山大。
好在還有那身難看的校服,他就不信了,這五十六所中學能是同樣的校服嗎?
可是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有線索可尋的,何靈語帶著薯條還沒有從餐廳出來,菠菜已經(jīng)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水湄。
“這五十六所中學都是同一個基金會投資的,屬于慈善事業(yè),在樹人中學讀書的都是農民工的孩子,還有孤兒和貧困生。薯條的普通話講得很好,沒有一點口音,所以我推斷她來自中部偏北地區(qū)。樹人中學在中北部地區(qū)有二十二所中學,這樣一來,我們的查找范圍就能縮小了?!?p> 雖然還是有二十二所中學待查,但是比起剛才的五十六所,那是縮小一半了。
水湄很滿意,而且她也覺得薯條應是來自北方地區(qū)。
此時此刻,何靈語正在陪著薯條在吃飯。因為已經(jīng)錯過了早餐時間,所以招嬸煮了速凍水餃,薯條顯然已經(jīng)很餓了,她一口氣吃了兩大盤。
招嬸好心地給她端來一碗餃子湯,她看了一眼,卻要了一杯白開水。
何靈語哈哈大笑起來,招嬸說得真對,她才是碩果僅存的餃子湯少女。
招嬸看看薯條,又看看剛剛喂貓回來的小淘,這一個兩個的,怎么全都成了沒家的孩子?
她索性在薯條對面坐下,問道:“薯條是吧,你是哪里人?。俊?p> “河北。”薯條回答。
“河北的啊,我去過河北,你是河北什么地方的?”招嬸又問道。
何靈語佩服萬分,她正在琢磨如何套話呢,沒想到招嬸直接了當?shù)貑柍鰜恚項l居然就回答了。
“河北鄭州的?!笔項l認真地說。
何靈語張開嘴無聲地笑了,收回對招嬸的佩服吧。
招嬸怔了怔,竟然也很認真地說道:“鄭州好像是河南的吧?!?p> “哦,那我就是河南的。”薯條笑著說道。
這個小家伙分明就是逗她們玩呢。
何靈語連忙岔開話題,對薯條道:“走吧,我陪你回房間休息,你昨晚一定沒有睡好吧?!?p> 薯條點點頭,很開心地跟著何靈語走了。
在她們身后,招嬸無奈地搖搖頭,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連句實話也沒有呢。
何靈語把薯條送進房間,就轉身出來,走到前臺,恰好聽到菠菜對水湄說道:“有了,有人認識她!”
何靈語吃了一驚,和水湄一起湊到電腦前,頁面上是一張薯條的照片,何靈語一看,照片的背景就是客棧餐廳啊,她問菠菜:“你什么時候偷拍的?”
“就是剛才,你們在餐廳里吃飯,我從門縫里拍的,做了處理,夠清晰吧。”菠菜得意洋洋地說道。
何靈語沒有理他,繼續(xù)看下去,這是貼吧的論壇,貼吧的名字叫樹人初三六,樓主名叫英俊的蔡學長,他在那條帖子里寫道:我表妹,漂亮不?
只見下面第一個回復的人赫然寫道:哥們兒,吹牛不上稅嗎?公主殿下怎么就成了你表妹?
再往下來,有人發(fā)個摳鼻子的表情,還有人寫道:我信,昨天我和馬(防)云午餐的時候,遇到你表妹了。
電腦前的三個人面面相覷,公主殿下?
“快問問公主殿下是何方神圣?”水湄催促。
其實不等水湄說,菠菜已經(jīng)私信了第一個回復的人,這是初三年級的貼吧,來這里的都是十四五歲的中學生,今天是周日,他們不用上課,貼吧里的人很多,菠菜的帖子很快就被刷到下面了。
好在那個人回復了,菠菜和他聊了幾句,很快就問清了公主殿下的來歷。
公主殿下名叫司舒,是去年插班來到樹人中學的,這所樹人中學既不在河北也不在河南,而是在帝都!
樹人中學所在地原是縣城,上世紀末撤縣改區(qū),最近二十年,這里飛速發(fā)展,同時,來自全國各地的農民工也涌向了這里,樹人中學有七成的學生是農民工子弟,包括和菠菜私信的這個孩子,也是這種情況。
但是司舒并不是。
雖然學校里沒有人知道司舒的來歷,但是有很多人都看到過,每到周五下午,都會有穿著制服的司機開著豪車,接司舒離校。
很多人都問過司舒,問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司舒要么說她爸是賣報紙的,要么就說她爸是蓋房子的,總之,想要從她嘴里問出實情,那比登天都難。
看到這些,何靈語深有同感,這個小姑娘的確如此。
那個學生告訴菠菜,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司舒家里究竟是不是有錢人,但是卻給她取了個公主殿下的外號,司舒也不排斥,叫她公主殿下,她也答應。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司舒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來上學了。
樹人中學是半封閉的寄宿學校,每個星期五,學生才可離校,也就是說,自從上個星期五直到現(xiàn)在,學校里沒有人見過司舒。
菠菜還想再問,那個學生說道:“不聊了,我媽叫我了,我還要幫我媽看攤兒。”
好吧,不過這樣一來,該查的也都查到了。
菠菜迅速地查到了那所學校的聯(lián)系方式,電話打過去,沒有人接,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
一天無事,薯條,不,司舒也很乖巧,晚上吃飯的時候有說有笑,還幫著招嬸給碗筷消毒。
回到房間后,何靈語借口給她送水果上樓去看她,見她正在看櫻桃小丸子,看得津津有味。
總之,只要別問她姓名來歷,這孩子一切正常。
次日上午,水湄便給樹人中學教務處打了電話,詢問是不是有一個叫司舒的學生。
沒想到對話那邊的工作人員立刻如臨大敵,再三追問:“你們打聽司舒做什么?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水湄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敏感,她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又道:“我們這里有個女孩子,懷疑是你們學校的司舒,請問......”
水湄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對方打斷了:“請等一下,我們領導和你說。”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親切的聲音,一看就是經(jīng)常做思想工作的。
“你說你看到我們學校的司舒同學了?那不可能,司舒同學沒有離開帝都,我昨天還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