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用晚膳了。”
三娘轉(zhuǎn)頭看去,是個小丫頭。三娘有心探探,便隨意問道:“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那小丫頭倒也從容:“奴婢二丫,過完年便十歲了?!比锫犨^暗暗點頭,羅媽媽把她們調(diào)教得不錯,眼下時日較短,卻也看得出這丫頭是個可用的。
三娘轉(zhuǎn)身示意畫屏,畫屏隨即抓了些果子與她:“你做的很好,回去好好聽媽媽的話?!倍倦p手接過,跪地道謝,隨后便依禮退了出去。
“倒是個不錯的,小小年紀(jì)看著竟有些處變不驚的影子。”三娘笑著說道:“得讓媽媽好生培養(yǎng)才是?!碑嬈谅勓?,一下沒繃住笑了出聲:“姑娘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姑娘也才十一呢!怎的二丫就成小小年紀(jì)了?”
三娘聽過畫屏的戲語,一時也有些啞然,怎就忘了自己如今也還是個小姑娘呢?三娘搖頭自嘲的笑笑。畫屏嘴上說著,手上動作卻是不停的。三娘也任其擺弄,很快畫屏就打理好了三娘的衣飾妝容。三娘攬鏡自照,鏡中女子沉靜安寧,倒是無處不美。
“走吧!”三娘再看一眼,便淡淡開口對著畫屏說道。畫屏落后半步,拿了長柄燈籠,亦步亦趨的跟上三娘。出門看時,暮色靄靄,二人一前一后走向正屋。
忽然,三娘微微頓住,只一個背影,腳下似是生了根,竟挪不開?!肮媚铮俊碑嬈恋吐晢柕溃骸肮媚镌醯牟蛔吡??”畫屏疑惑的抬起頭來,卻見并無異常之處。
“無事,走吧!”三娘輕輕動唇。待三娘進(jìn)屋時,寧海侯和柳夫人還未到。入眼即是前方似泛著光暈的時屹,屋里其他布置一時間竟全也看不見。
時屹感覺到有道灼熱的目光,回頭看時,卻是三娘。對上三娘清澈沉靜的雙眸,那股淡淡的熟悉感剎那間又涌上心頭。兩人一愣,各自陷入自己的心事?!肮媚铮先ゴ騻€招呼吧!”畫屏湊到三娘耳邊輕輕提醒道。三娘微微一滯,才上前幾步:“見過時哥哥。”
不等時屹回禮,三娘便立刻退后幾步,轉(zhuǎn)身觀察羅媽媽布置好的小宴。三娘不過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時屹眼見三娘轉(zhuǎn)身心內(nèi)已是五雷轟頂。兩年前夜夜夢里的背影,剛剛筆下的背影與眼前這個小小的背影竟重合了。
顧不得失禮不失禮,時屹只直直的看著三娘的身影。明明不是夢里那般高挑瘦削,只是那一般無二的堅韌,時屹立時確定就是她了。這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漸漸忘卻今日初見卻又記起,時屹心內(nèi)已然確定,夢中女子定是這小小的三娘了。
三娘自是感受到了時屹的注視,一時間三娘愈加挺直腰背,似是如此便能忽略那人的探視。三娘看著靜靜對立的四張小幾,極力忽視時屹的打量,指了指角落的燈柱,輕聲吩咐畫屏:“著人把燈柱挪近些?!碑嬈翍?yīng)聲而去,屋內(nèi)氣氛煞是怪異,三娘有些吃不住時屹這般毫無遮攔的打量,是以借故去門口等著長輩,獨自立在門口。
時屹也不見收斂,只死死的盯著三娘的背影。臨波低聲提醒:“爺,咱把目光收一收吧!”卻見時屹并無反應(yīng),臨波抬起頭看向時屹時,卻見他眼框已然發(fā)紅。臨波頓時有些訝異了,這般反常的時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正在三娘臨波各自著急之時,寧海侯同柳夫人總算是來了。
“母親,您總算來了?”三娘上前行禮,輕輕舒了口氣,心里瞬間放松了,也不知時屹為何突然關(guān)注自己,那般的凝視,三娘自認(rèn)心里受不住。眼下來人解圍,便是緩緩氣氛也是好的。
柳夫人笑笑:“阿??墒丘I了?竟這般著急!”三娘一時竟無語凝噎,如此尷尬怎能回答。時屹總算是收回在三娘身上的目光,上前走了幾步,正好在三娘身邊站定:“姨母,周伯父?!比锊唤鈺r屹忽然的轉(zhuǎn)變,只被籠罩于一股濃烈的冷蓮香里,一時無法自拔。
寧海侯輕輕咳嗽:“都齊了,便各自入席吧!”往室內(nèi)看時,卻不見大桌,只見幾個小小的塌幾置于正中。寧海侯挑了挑眉,轉(zhuǎn)而看向三娘:“這是三娘的安排?”三娘點點頭,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連連搖頭:“不是,是羅媽媽張羅的,我不過是提了個建議?!本乖跁r屹的味道里迷失了,三娘有些汗顏。
柳夫人進(jìn)屋仔細(xì)看了看,隨后驚喜道:“阿祝這是仿了前朝的流水宴?”三娘上前扶著柳夫人去往她的案幾,細(xì)細(xì)解釋:“人少,是以大桌上不便,便想了這小幾小榻,流水宴席的法子。倒是羅媽媽,阿祝只提了一嘴,短短時間竟真能做出來。”
“寧郎,我自幼時便想著這般赴宴了?!绷蛉死^續(xù)笑著說道:“這第一次參加便是阿祝的主意,阿祝同寧郎一般聰慧。”三娘有些無語柳夫人的天真,隨后便各自入席就坐了。
時屹坐在三娘旁邊,三娘目不斜視,只默默吃著自己的飯食。除卻開始時的失態(tài),時屹也趨于正常,不再直接打量著三娘,時不時與柳夫人寧海侯說上幾句話。仿佛再正常不過,只是熟悉時屹的人便知,這般多話的不是平日里的時屹。
寧海侯微微蹙眉,時屹這孩子他也有些了解,再加上剛至正廳時他看向三娘的目光,寧海侯心底已在斟酌。三娘更是詫異,時屹的轉(zhuǎn)變不可謂不大,細(xì)細(xì)回想,卻是進(jìn)屋自己轉(zhuǎn)身之后才不若記憶中的時屹,那么在那一點時間里,時屹為何突然性情大轉(zhuǎn)?任是三娘如何聰慧也猜不透。
一餐飯,幾人各懷心事用完。要說真正心無旁騖專心享受膳食的便只有柳夫人了,只有她是真的開心。偏偏另外三人便是心懷雜念,卻也不曾擾了柳夫人的興致。
飯后下人魚貫而入,很快便撤了幾案,換上圈椅,并上了清茶,柳夫人語氣興奮:“阿祝,母親很喜歡你的安排?!比锱跗鸩璞聪蛄蛉似^莞爾一笑:“母親喜歡便好?。 ?
靳文韜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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