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言彥他們快樂的玩耍的同時,陳紅和鄭家人原本也聊很是開心,不想,鄭大樹提起了他的大哥——鄭愛民,三人陷入了沉默當中,李相如有些接受不了的掩面抽泣開來,“他自小便命苦,我家那個在他十歲的時候就沒了,我又是個體弱多病的,要不是娟子大了,怕是養(yǎng)不活他們兄弟兩個,后來,娟子出嫁了,那家里也是個窮的,他爹這邊的親戚又不來往了,我家呢,就只得我一個,碰上那一年收成不好,其他人家只是少了些糧,我家可就斷糧了,那時我恨不得割下我的肉來給他們吃了啊,我心想,完了,我們母子三人怕是撐不住去見他們死鬼爹了,沒想到大壯他自己偷偷的找了村書記,改了年齡去邊境當兵去了,他那時候才十五歲啊,黑黑瘦瘦的像根竹竿似的,就為了換那百十斤的糧食和那一百塊錢啊。我對不住他啊,我作為他的娘,卻一直要考他來操心,我不配??!”
說著說著李相如痛苦起來,鄭大樹眼睛紅紅的,有些聽不下去了,轉身往外走了。
“大娘,你別這樣,愛民他一定會逢兇化吉的,他會沒事是!”陳紅雖然常常聽言彥她爸說鄭愛民不容易,卻從不知道是怎么不容易,知道到今天她聽說,心里也很難受。
“后來,他在邊境呆了七年,好不容易考上了軍校,也娶了小岐他媽,我那時候以為,我們家就一切太平了,我就算馬上去見他爹我也能挺直腰桿了,沒想到,小岐他媽難產(chǎn)去了,他一個大男人在大院里面是有當?shù)之攱?,好不容易小岐年紀大了,他又受傷住院了,我甚至都沒法去看他,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大娘,放心好了,咱們現(xiàn)在也不是舊社會了,我們的醫(yī)療水平也不斷的提高了,放心,國家不會虧待了英雄和他的家人的。”陳紅看著痛哭的李大娘輕輕的抱著她安慰道,“大娘,你放心,我家那口子一直就拿愛民當自己的親兄弟,放心好了………”
外邊的鄭大樹蹲在墻邊,默默的待著。
廚房里面做菜的翠萍出來洗菜,才看見那蹲著的鄭大樹,又聽見屋子里面婆婆的哭訴,心中了然,默默的看著,什么也沒說。
而另一邊,辦家家酒的一行人早就換成言彥主講了,對付幾個小屁孩對他而言還不是小菜一碟嘛,畢竟她小時候看了不少的童話故事哩。
那天晚上回去,言彥感覺氣氛怪怪的,特別是那幾雙明顯哭過的眼睛,她沒有多問,也沒有任何立場去問。只能悶悶的吃了頓飯,倒是鄭岐這小子沒覺出什么,下午的時候又聽了言彥講的希臘神話故事里面沒有走出來,一晚上都處于一種興奮狀態(tài),甚至還會在飯桌上學著言彥的樣子講給大家聽。
陳紅和言彥在鄭家待了一天便要離開了,這次主要就是來送鄭岐,再說醫(yī)院那邊就放了陳紅三天的假,也得回去了。
臨行前,鄭家人送給了陳紅很多東西,陳紅連忙推脫掉了,大老遠的不方便,推脫不得,只能拿一兩件小的帶走了。
言彥看了一圈總覺的不對,一會兒才發(fā)覺是那鄭岐沒有出來送她,一問才知道,鄭岐昨晚一聽兩人要離開,心里不舍,又沒法說,倒是偷著哭了一晚上,到了早上,自然出不了房門了。
言彥一聽也挺失落的,倒也沒說什么,心中默默的和鄭岐道了別,跟著陳紅坐上了去火車站的大巴,看著窗外那越來越遠的身影,言彥默默的回過頭去,錯過了那個從巷子里面跑出來的那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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