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煉藥
見丁廣提到“信物”,那土匪頭也沒動,只是淡淡說道:“我勸你廢話少說”。
丁廣只覺得一陣失望,當(dāng)然他提“信物”原本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很明顯,這兩伙人不是一路的,比起這幫土匪,在樹林中的人顯得高貴許多,至少他是這么覺得的。
那土匪把丁廣領(lǐng)到中央的石屋,也就是他心中的食堂,石屋的門正對著這個碉堡的大門,在大門守衛(wèi)的幾個土匪可以一眼看清楚石屋里的情況。
進(jìn)得屋內(nèi)來,丁廣只覺得熱浪撲面,他發(fā)現(xiàn)石屋內(nèi)部高度挺高,用粗大的石材搭建了兩層,第一層的高度大約為兩米左右,樓板的中央有一個大洞,被放置了一口大鍋,香味就是從那口鍋里散發(fā)出來的。
而下層的地面上有一個直徑尺許的地洞,從里面飛出一條條火舌,溫度奇高。
丁廣大概明白了,這是在利用地?zé)岚局笫裁礀|西,由于溫度太高,那大鍋不能直接放在地面上,不然鍋都會融化掉。他只在里面站了一會就覺得熱得受不了。
那領(lǐng)路土匪抬頭對著二樓喊道:“張藥師,輔助你煉藥的人帶到了,你來跟他交代一下吧”。聽土匪的口氣,對這張藥師的態(tài)度還不錯。
這時在樓梯口出現(xiàn)了一個人,此人骨瘦如柴,尖嘴猴腮,光著上身,穿一條臟兮兮,皺巴巴的褲子,頭發(fā)散亂,如同瘋子一般,丁廣心想,此人如此臟,做的飯菜能吃嗎?
這位張藥師神情頗為倨傲,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丁廣,然后“嗯”的一聲,算是應(yīng)了土匪的話,土匪也不生氣,咧嘴一笑就走了出去。
丁廣局促不安的等待著這位張藥師派遣“工作”,張藥師卻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盯著那口大鍋,仿佛忘記了有個人站在他下面。
丁廣受熱不過,只得往石屋門口挪了一點,他只覺得自己右半邊涼爽,而左半邊火辣辣的疼,過不了多久,他又轉(zhuǎn)個身,讓自己的左半邊也涼快一下,他覺得自己像極了烤箱里的烤雞,而且還是自己主動翻邊。
見那張藥師始終不開口,他干脆站到石屋外了,卻見耿憨拉著個板車過來了,車上堆滿了各種植物,有干的有新鮮的,還有一大桶水,拉到石屋時,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
丁廣剛要說話,就聽見石屋里張藥師大聲喊到:“快搬上來,快!”語氣急促。
丁廣知道耽擱不得,一把抱起幾株植物就往樓上搬,到樓上一看,見張藥師坐在一個石墩上,緊盯著鍋里碧綠的汁液,鍋壁足有一寸厚,但是那些碧綠的濃稠汁液仍在不停沸騰著。
樓上的溫度比樓下更高,這個張藥師坐在這里居然毫無感覺,他是不是有病啊?
見丁廣抱著藥材上來,張藥師對旁邊一指,說道:“放在這里?!?p> 丁廣依言放置好藥材又下樓取藥材,到門口時,耿憨已經(jīng)離開了,本來還想聊幾句,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這里的管理看起來很隨意,其實自有其章法在里面,現(xiàn)如今土匪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p> 丁廣把藥材全部搬上去以后,就著水桶暢飲了一番,水的味道甘甜,他感覺來這里后從未這么舒爽過。
把水桶也搬到二樓后,張藥師又陷入了沉默。
丁廣有心想跟張藥師說幾句話,套套情報,但張藥師始終一語不發(fā),他見狀,只得退出石屋,但又不敢離開太遠(yuǎn),就在石屋門口附近找地方坐下,倒也沒人搭理他。
對于目前的情況,丁廣暗自焦急,首先,三人被分派了不同的工作,幾乎見不到面。
而各自的工作看起來并不十分繁重,至少自己的工作比較輕松,只是環(huán)境惡劣些罷了。
這樣的工作隨便找?guī)讉€人都能干,為什么還要從外面擄人來做?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伙土匪在做一件違法犯罪的事情,那鍋里的藥汁難道是毒品?
丁廣不確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土匪絕不會輕易放了他們?nèi)齻€,不然這個消息就會被泄露出去,幸好他們還沒有生命危險,不然土匪又得出去擄人,他們也嫌麻煩吧。
想了一會,他只覺得心煩意亂,本來是出來旅游的,卻碰到土匪被綁架,這事說出去誰信啊。
自己兩天沒跟家人聯(lián)系了,家人一定著急了,只盼著家人早點報警,希望在被警察解救前,土匪們不要撕票就好。
百無聊賴之際,丁廣抓了把石子,一顆一顆的往那火洞里扔著,正發(fā)著呆,突然聽見二樓傳來張藥師的怒吼:“你干什么!”
丁廣被吼得莫名其妙,怔怔的看著張藥師。
張藥師氣急敗壞的下樓來,一把打掉丁廣手中的石子,瞪圓了眼睛,貼他的臉叫道:“不能往這里面扔?xùn)|西!”
丁廣一愣,嘟噥道:“你又沒說?!?p> 張藥師幾欲發(fā)狂,“我現(xiàn)在告訴你了!再要看到你扔石子進(jìn)去,你就跟我提早消失吧!”丁廣錯愕,只是機械的點點頭,張藥師這才返身上樓了。
丁廣心中一動,心想如果扔了很多石子進(jìn)去,是不是會有什么情況發(fā)生?
這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這些土匪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幾排房間里甚至連燈火都沒有,不知道這些土匪在黑暗中能干什么。
這跟電視里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土匪生活相去甚遠(yuǎn),這樣的土匪當(dāng)著有什么意思呢?
又枯等了幾小時,估摸著到了深夜,耿憨再次送來一車草藥,丁廣抓住機會問了幾句。
首先耿憨也不知道吳華被派到什么地方做事去了,暫時還沒有見到面。
第二,他的工作就是整理和運送草藥,再加上喂馬,工作需要細(xì)心,但是不算累。
最后,他們兩都一樣,沒有任何人給他們提供食物。
丁廣聽到這里心涼了半截,這伙土匪不管飯,豈不是要活活餓死自己嗎?而且到現(xiàn)在也沒讓他們休息,難道連覺都不讓睡了?
他心想這樣下去絕對不行,遲早要掛在這里,把草藥和水搬到樓上后,他對著張藥師鞠了一躬,說道:“下午是我做得不對,還請張哥原諒?!?p> 張藥師聞言不動聲色,說了句“算了”,繼續(xù)盯著大鍋。
丁廣乘機問道:“為了防微杜漸,想請教一下張哥,丟了石頭進(jìn)去會怎么樣呢?”
張藥師還是目不轉(zhuǎn)瞬,說道:“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事情。”
丁廣還想再問,卻見張藥師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知趣的退出了石屋。
丁廣累得筋疲力盡,本想靠著石屋墻壁睡一會,可偏偏千頭萬緒,攪擾著他無法入睡。好不容易又挨過了一會,這時一個土匪走來,對著樓上喊了一句:“張藥師。”
張藥師在上面答道:“知道了,今天可以了。”
土匪把丁廣領(lǐng)到石屋左邊的一排木屋前,指著其中一間,說道:“你住這間房,明早有人叫你?!?p> 然后一指門上的一個鈴鐺,嘿嘿笑道:“你最好老實待在里面,不要出來,不然……”
丁廣一看,暗道晦氣,看來想偷偷溜走是不可能了,這鈴鐺在門外面,自己進(jìn)房后就不可能夠到這個鈴鐺,而只要自己一推門,鈴鐺就會響起,這些土匪太狡猾了。
進(jìn)屋之后,借著外面的月光,發(fā)現(xiàn)這間房才三米見方,不過是一間小臥室的大小,倒還干凈,地上擺三個草做的蒲團,沒有床,沒有窗戶,沒有廁所,這內(nèi)急怎么辦呢?
丁廣剛想要問,那土匪早就“啪”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那三個蒲團,排成一排,“和衣而臥”,好在附近有地?zé)?,因此房間里倒也不太冷,只是有些氣悶罷了。
他躺下后逐漸收斂心神,不一會就安然入睡。
睡得正香時,只聽得門口鈴鐺“嘩啦”一響,門被拉開,丁廣驚坐起來,一個土匪站在門口,而外面已經(jīng)天亮了,丁廣知道自己該“上工”了,土匪把他押到石屋前就走了。
他千想萬盼的早餐又沒了著落,只能是在心中把這伙土匪祖宗18代問候了個遍。
在石屋里見到了張藥師,丁廣與他打了招呼,張藥師的態(tài)度比昨天稍好,但也只稍微點了點頭,似乎怕跟丁廣過多接觸。
丁廣心中一動,難道這個張藥師也是被挾持到這里幫土匪煉藥的?如果是的話,也許自己可以爭取到他的協(xié)助,這樣“越獄”的成功率無疑要高出很多。
早上耿憨送來了一車草藥,丁廣剛想跟他說說自己的想法,耿憨卻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拉到板車后面,急不可耐的說道:“我昨天晚上見到吳華了,他只交代了一句話:三天內(nèi)必須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