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對吳華笑道:“我叫你把杯子送去給他,問他再要一杯靈茶,我早就料到他會拒絕,我這么做的目的只是為了把杯子留在他身邊罷了?!?p> “所以送靈茶只是個幌子,我在剩下的茶中擠入了一些靈藥汁液,使得靈茶充滿仙靈氣,這對一個從事接待的低級弟子而言,其誘惑不用多說吧?!?p> “別的弟子終日閉門苦修,而他卻要從事各種工作,修行常被打斷,如果這時有一杯靈茶放在旁邊,縱然是別人喝過的,換了你,你會介意喝下去嗎?”
“為了照顧他的面子,我又故意把門關上,讓他免除了尷尬。在我們?nèi)绱司陌才畔滤绻€能忍住不喝,那這弟子的心性就不至于做接待弟子了?!?p> 丁廣解釋到這里,吳華已經(jīng)恍然大悟了,后面的事不用多說了,廣哥在杯中加入了蒙汗藥,耿憨早就猜到了,所以并不驚訝。
耿憨問道:“你現(xiàn)在能說說怎么搞定費斌的嗎?”他和吳華全程都躲在廂房里,并不了解堂屋中發(fā)生的一切。
吳華插嘴道:“我們先逃出仙氣門吧,在路上慢慢說,這里還是不安全?!?p> 丁廣對吳華使了個眼色,又微微搖頭。
他對耿憨說道:“費斌回來的時候,說實話,表現(xiàn)還算正常,看來為了保密,通知他趕回的弟子并沒有告知他詳細原因?!?p> “所以費斌還是一門心思想著怎么跟我配合去說服陳期。我當時也沒有想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雖然覺得不安,但依然心存僥幸?!?p> “當他出去后再回來,我就知道不好了,你們在房內(nèi)也應該聽到了,他似乎很在意趙希和王霸的去向,為什么會這樣?趙希王霸跟費斌有毛關系???”
“但仔細想想,這幾人的共同之處只有一點,就是知道我假冒李死鬼的真相,王霸和趙希為了追擊我們,都被叛軍所俘……”
吳華和耿憨聽到這里十分疑惑,廣哥明明看到趙希王霸一逃一死,為什么還說他們一起被叛軍所俘呢?
吳華剛要說話,卻被丁廣抬手止住。
“費斌之所以關心這個問題,是因為他要確定陳期不知道我的假冒身份,不然還談什么去說服陳期呢?”
“現(xiàn)在知情人被俘,這個后顧之憂就沒了。而當費斌決定要把你們留在仙氣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jīng)洞悉我們冒名頂替的事情了?!?p> “嘿嘿,真的李死鬼,是不可能用他的隨從來要挾他的,在李死鬼心中,隨從的生死他毫不關心。因此,我們徹底暴露了?!?p> 耿憨和吳華見丁廣說話拐彎抹角,始終不說怎樣用蒙汗藥迷倒費斌的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
耿憨問道:“廣哥,那你說說我們是怎么暴露的吧?”
丁廣嘿嘿一笑:“你們想想,知道我們假冒李死鬼的人有哪些?”
吳華搶道:“只有王霸和趙希??!”
丁廣搖搖頭:“不對,還有一個!”耿吳二人聞言沉默,各自苦思。
丁廣突然提高嗓門:“這個人跟我們挺熟,畢竟患難與共過,畢竟同心協(xié)力過,哪怕我們化成灰,這個人也能認得出來,你說對不對,王吉小姑娘?”
丁廣這話猶如驚雷在耿吳二人耳中炸響,他的最后一句話聽起來居然是對王吉說的!
這時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推開,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屋外,耿憨和吳華呼吸一滯,盯著門口的身影,急退幾步來到丁廣身邊。
丁廣卻顯得平靜得多,說道:“我們曾經(jīng)穿著李死鬼的官服在王吉小姑娘的雜貨店里買過符,王吉小姑娘憑聲音就能知道是我們。”
“多虧了你的符,我們總算從王霸手中逃得性命,在這個意義上說,我們還真得好好謝謝王吉小姑娘呢,真不枉我們把你從閑云宗里救出來?!?p> 門口處的瘦弱身影慢慢走進屋內(nèi),由于背光,丁廣見不到她的臉色,但她好似氣定神閑。
王吉說道:“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她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丁廣笑道:“我在門口接費斌的時候,無意中撒了點灰,我剛剛出去看了下,發(fā)現(xiàn)有個小腳印,顯然不是我跟費斌的?!?p> “嘿嘿,當然,我雖然懷疑你在外偷聽,但也沒有十成把握,只隨便喊一嗓子試試罷了?!?p> 耿憨和吳華明白了,仙氣門跟流云宗有長期“業(yè)務”往來,一個提供血魔丹靈藥,一個設計安排閑云宗煉制血魔丹,配合無間,自然熟識。
王霸的流云宗覆滅后,王吉跑到仙氣門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她閉關的石屋就在石階旁邊,丁廣在第一次上山時被接待弟子喊住,他在石屋門口說了幾句話,全被王吉聽在了耳中。
隨后王吉找接待弟子問明了情況,馬上安排他守住山腰,并派人去通知費斌火速趕回。
費斌回來后,跟王吉一碰面,才知道丁廣等人真實身份,費斌原本怒發(fā)沖冠,就要暴起殺人,但王吉勸他將計就計,但要確定陳期沒有發(fā)現(xiàn)丁廣的真實身份。
至于去說服陳期的是真李步還是假李步又有什么關系呢?
王吉早就躲在門外偷聽了,不過費斌中招的方式既奇特又快速,她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丁廣也狡猾,偏偏就是不說。
費斌盤問王霸和趙希的情況,丁廣原以為是王吉關心他們兩,可王吉天性涼薄,應該不會在意別人,自己當時怎么救了這么個人?
當然,在王吉自己看來,她可不是被“救出來”的,而是自愿出來的。
“你們打算把門主怎么樣?”王吉冷冷的問道。
丁廣肩膀一聳,說道:“費斌不過是中了一點小毒,不礙事,只是這毒解起來麻煩點,需要我們在安全的地方悉心醫(yī)治才行,嘿嘿?!?p> 耿憨和吳華覺得廣哥出奇的冷靜,似乎成竹在胸,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招。
王吉聞言在嘴中擠出兩個字“做夢!”然后把手一伸:“交出血魔丹!”
丁廣把手中的布團在王吉面前晃了晃,說道:“血魔丹就在這里,也可以給你,只是我們需要活命,至于你們的爛事,我們不打算摻和?!?p> 耿憨和吳華看到廣哥拿血魔丹作為要挾,都覺得他過于托大,以這位王小姐涼薄的性子,一枚血魔丹還嚇不住她。
王吉似乎是被丁廣的話打動了,她沉默不語,在屋內(nèi)踱步起來,但她并不是來回走動,而是緩慢的以他們?nèi)藶橹行霓D(zhuǎn)了起來。
丁廣三人就像向日葵對著太陽一般隨著她的腳步慢慢旋轉(zhuǎn),四人都默不作聲,整個過程壓抑又詭異。
丁廣到仙界不過七天就坑倒了不少大高手,可是他唯獨對這個王吉最為忌憚,她的手段如何沒見識過,但她的謹慎是有目共睹的,即便面對三個凡人也絲毫不減其小心。
王吉圍著他們繞了足有三圈,才又站到了原來的位置,丁廣已是滿頭冷汗,緊張得不行。
丁廣位于堂屋中央處,他和王吉之間隔著大約五米,他們兩中間躺著費斌與那接待弟子。
王吉站定后往前走了半步,丁廣喊道:“你若再前進一步,我就毀掉血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