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還未說話,吳華急道:“為什么?我覺得那里的地形地貌跟云城北面的煉藥點何其相似啊?”
張藥師說道:“我跟你們提過,煉制這種血魔丹是需要地脈火的吧…..”
話未說完,吳華又插嘴道:“德化府煉藥點的地脈火可能在山腹之中,我們不是聽到他們移開了洞口的大石頭嗎?”
張藥師搖搖頭:“地脈一般深藏地下,如果有一個地脈口出現(xiàn)在地面上的話,那么它對周遭環(huán)境絕對是有影響的?!?p> “你們想想,地面下有那么高的溫度,這里的土壤還能長植物嗎?你們在云城北面煉藥點里看到過一棵樹一根草嗎?”
這么一說,丁廣等人恍然大悟,德化府城南那處山谷里長滿了野草,如果那里有地脈的話,什么植物能在高溫的地上成活呢?
就算有一兩種特殊植物能生長,也不可能長到漫山遍野的程度吧。
張藥師把這個關(guān)鍵點一說破,丁廣心里很多疑問都得到解釋了,他說道:“雖然有點馬后炮的意思,但是我還是得說出來,周勞看到那處倒伏的草地就很有問題……”
吳華接道:“可是那里畢竟有草倒伏了?。俊?p> “華子,別忘了,我們是拴好馬以后才看到的,拴馬的時候周勞可沒一起過來,難道他自己不能在草上踩幾腳嗎?”耿憨的解釋很給力。
丁廣也點點頭:“其實我下馬時就看了,確實沒發(fā)現(xiàn)草坪有問題。那山谷確實不適合煉藥,因為只有一條小路進出,那么多藥材該怎么運進來?難道全靠人力背?”
耿憨說道:“現(xiàn)在只有一個問題了,那周勞為我們量身打造了一個假煉藥點是為什么?”這個問題提出來弄得大家沉默良久,都低頭沉思。
丁廣試探著說道:“我覺得周勞是不是要賣一個人情給我們,不然他干嘛要搞這么麻煩?”
耿憨接道:“他還承諾由仙海宗出面搞定,我們坐收功勞就行,至于這煉藥點是真是假,他們不說,我們也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只是,為什么?”
丁廣想了會,說道:“你們覺得這是不是楊豐的意思?”
耿憨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丁廣答道:“楊豐似乎想要升我為留華府府主,但苦于我沒有足夠的功勞,于是就安排了這么一出戲?”
耿憨有些不肯定,“他以郡主之尊犯不著為了幾個素未謀面的人如此苦心積慮吧,我們有什么東西能回報給他呢?”
幾人討論了一會,始終沒有頭緒,于是不再聊下去了。而郭慶到這個時候還未出現(xiàn),不知道他到底在擺什么譜。
這時,一個府兵在堂屋外朗聲說道:“丁大人,我們府主說他軍務(wù)繁忙,今天沒法接見丁大人了,請問大人是否要住在府中,在下可以為大人安排。”
丁廣啞然失笑,郭慶居然來都不來了,他見過仙朝那么多官員,還是頭一次見這么不會來事的。
他苦笑道:“謝謝府主好意,我有地方可去,就不叨擾府主了。府主心系天下,我等很是佩服。”
說完一招手,帶著耿憨等人出了府邸,見周勞還等在門口,臉上卻沒有任何不耐煩。
幾人也不廢話,上馬跟著周勞來到一棟建筑前,丁廣抬頭一看,竟然是個店鋪,匾額上寫著“惠雨堂”三個大字。
他心中一動,想起周勞說過惠雨宗的總部就在德化府,原來這個修仙宗門竟然還開門做生意。
下得馬來,有伙計主動上前把馬牽走,周勞雙手反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丁廣幾人緊隨其后。
來到大堂,這里面燈火通明,但卻看不到一件商品,只有一個大柜臺,后面站著兩個伙計,大廳中央則是幾張座椅,相互間隔得頗遠,看來是方便客人在這里談生意。
周勞沒在大廳逗留,他旁若無人的穿過大廳,來到了后院,院子里有一排木屋,木屋兩邊是石墻,石墻外是其他商鋪的地盤。
周勞領(lǐng)著丁廣他們走到其中一間木屋前停下,咳嗽了一聲,木屋的門“呀”的一聲打開來。
丁廣伸頭往里面一看,只見里面坐著六人,清一色的長袍,只是顏色各異,全都閉目養(yǎng)神端坐著,沒一個人說話聊天。
周勞對丁廣點點頭,說道:“丁大人請吧。”說完讓開身子,
丁廣覺得有些害怕,眼見這些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自己到底要跟他們談什么呢?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得選擇,只好帶著耿憨他們進入了屋內(nèi),他找了個離門最近的椅子輕輕坐下,好似生怕打擾了屋內(nèi)的幾人。
耿憨三人照例站在他身后,周勞進入后,隨手把門關(guān)上,然后朗聲說道:“現(xiàn)在人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叛軍最近進展神速,我們時間不多了?!?p> 丁廣心中奇怪,原來這些大老爺們都在等自己嗎?
這時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睜開眼來,打量了丁廣一番,然后對丁廣一笑,說道:“這位就是楊大人派來的人吧?”
周勞這才想起還沒有引薦,于是首先把丁廣介紹了一番,特別強調(diào)了丁廣是未來留華府府主的不二人選。
屋內(nèi)修士一共六人,全是男的,來自三個門派,分別是惠雨宗,玄氣門以及潛龍派,每派兩人,都是練氣境界。
再加上周勞為代表的仙海宗,一共是四個門派七個人,幾乎聚集了北島郡所有星級宗門的練氣高手。
剛剛對丁廣說話的是潛龍派的宗主龍云,這時他問道:“周師兄,貴宗的金宗主并不在這里,怎么能說人都到齊了?”
周勞答道:“金宗主在前根府有要事,此間有我一人就夠了?!?p> “周師兄這話何意?金宗主可是我們中唯一的筑基前輩,他要不來的話……嘿嘿。”說話之人是惠雨宗宗主馬全,他尖嘴猴腮的樣子跟張藥師頗有幾分相似。
周勞“哼”的一聲,說道:“金宗主本來就不會參加這次行動,他的位置由丁大人替代,這可是楊大人親口吩咐的?!?p> 馬全看了眼丁廣,點點頭,笑道:“有丁大人統(tǒng)領(lǐng)那自是無礙了,不知楊大人給丁大人的破陣法寶能否拿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
丁廣一愣,什么“破陣法寶”?自己出來的時候楊豐可沒給自己什么特殊的東西啊。
“馬宗主請自重,楊大人賜下的法寶是進入那里的唯一方法,你現(xiàn)在要看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周勞幫丁廣接過了話頭,他對馬全似乎不怎么友好。
馬全被周勞挖苦了一句,臉色一白,但沒再開口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說話的是玄氣門門主葉劍,一個膚色黝黑、身材挺拔的中年人,身后背著把劍。
“周師兄前天就該來的,為什么一直拖到現(xiàn)在?是不是路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還有惠雨宗的齊師兄,你也來得好晚啊,只比周師兄早來一刻而已。”
丁廣看到葉劍就想起了前晚在官道上遇見的一個叫列辛的練氣高手,那人好像就是玄氣門的長老,不知葉劍知不知道他的長老失蹤了。
而葉劍口中的“齊師兄”則是惠雨宗的長老,一個干瘦之人,全程閉著眼,一語不發(fā)。
惠雨宗宗主馬全看了看那個叫齊挺的長老,見他沉默,于是說道:“在下的惠雨宗就在德化府,現(xiàn)在叛軍圍困,總有大事小情需要長老處理。”
葉劍聞言點點頭,又看向了周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