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又道:“對了,此次山林苑之行結束后,我們會把詹師兄的好人好事留在神木堂,只要我們中有一人不幸了,又或者付師兄死了,那詹師兄和付師兄的親密關系就會被公開,好教詹師兄名揚天下?!?p> 詹云大驚,急忙道:“我絕不敢加害兩位道友,只是兩位若在別人手中吃了虧,那我……我……”
丁廣明白他的意思,他當即聳了聳肩,笑道:“詹師兄啊,世上的事怎可能兩全其美?我們也是沒辦法,所以你要多多行善積德,好好祈禱我們平安健康。”
詹云軟倒在地,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柳青噗呲笑了出來,她說道:“我們也不為難你一輩子,十年,只要十年我們就會撤掉那則消息,還你自由?!?p> 詹云眼睛一亮,連連點頭答應,臉上有了幾絲笑意。丁廣眉頭一皺,覺得柳青太過心慈手軟了,對這樣的壞蛋,就得折磨他一輩子才行,自己沒殺他已經夠意思了。
但柳青的話已經說出了口,丁廣也不好反駁,柳青是極其聰明的人,她這么說肯定有她的考慮。
丁廣把兩枚傳送符扔給詹云,然后退后幾步,詹云把付昆弄醒,兩人同時撕開傳送符,金光閃過,詹云二人消失,丁廣終于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倒在地。
此時天已大亮,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將近一天時間。這一天里,丁廣經過連番惡斗,總算是拔得頭籌,他高興歸高興,但也確實累得厲害,木陣盤兩次被耗光靈氣,可見強度之大。
他一直想升級木陣盤,奈何木陣盤的靈氣總是處于不足的狀態(tài),現在總算清凈了,可以好好“伺候”木陣盤了。
他先深入樹林幾里,然后把柳青卸下,并要柳青拿出一株靈藥來,只見柳青從懷里掏出一個灰色儲物袋,取出一株白?;ǚ潞缶团P倒睡著了。
丁廣把木陣盤摘下,放在兩百顆靈石上“充電”。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丁廣先后讓木陣盤“吞吃”了八百粒靈石才堪堪“喂飽”它,丁廣心疼得直抽涼氣,木陣盤在經過初步的精確布陣后,“胃口”大了,吸靈速度也快了。
山林苑之行將在半天后就會來到,到時除了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妖獸,還得防著各門派的修士,能進山林苑的,大部分可都是金丹修士,若非如此,丁廣就是打死都不會舍得這么亂花錢。
這枚木陣盤的主材料是用易靈木的樹皮碎屑與仙乳草汁混合做成的,別看它已成型,但要升級它并不難,只要把年份更高的仙乳草汁淋在原來的陣盤上就行。
易靈木獨特的吸附的效果會自動把仙乳草汁中的高效成分吸收,并排出無用或低效的物質,易靈木號稱逆天寶物,其神奇之處實在令人咋舌。
丁廣猜想,易靈木這種神木恐怕也只有在古仙界時期能生存,那時的仙界堪稱黃金時代,資源豐富,靈氣濃厚,易靈木才能如魚得水。
而現在的仙界,別說易靈木了,就是稍微高級一點的靈藥都難覓蹤影,靈文果不過是個中階靈藥,居然成了珍惜品種,偌大個漠北都遍尋不著,還真是奇葩。
丁廣拿出那株仙乳草,仔細端詳了一會,這東西可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從大蜥蜴口中搶到的,它年份在兩百年上下。而升級木陣盤,原則上,只要有百年的仙乳草就足夠了。
丁廣把木陣盤擺放平整,然后小心翼翼的擠出草汁,不敢有一滴浪費,過得一會,只見木陣盤上升起縷縷白煙,而陣盤上的綠色草汁的顏色也在緩慢變淡。
這個過程持續(xù)了個把小時,木陣盤的顏色由淡綠色變得更深了一些,它上面的仙乳草汁已變得完全透明,這時,木陣盤微微抖動起來,而四周靈氣也跟著活躍起來。
丁廣大喜,這種情況他在第一次給木陣盤精確布陣時遇到過,這說明木陣盤升級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接下來還有兩步要走,第一是讓木陣盤充分吸靈,第二則是開盤。
丁廣身上只剩下了大約一千一百枚靈石,此時他一咬牙,把所有靈石全部放到木陣盤上,他的心仿佛在淌血,他只得一遍遍告訴自己,靈石乃身外之物,有失必有得。
饒是如此,一千多枚下品靈石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被木陣盤吸成了灰,丁廣別無他法,只好收起木陣盤,讓它吸取“大自然“的靈氣,好在此地是山林苑,靈氣還算充沛。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柳青醒來,她皺眉道:“丁師兄,要不我們用傳送符出去吧?我們肯定是最后出去的人啊?!?p> 丁廣搖搖頭道:“你別忘了,還有個鄧杰可能活著?!编嚱芡龍D穿過大陣,盡管生還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丁廣不敢賭,萬一他真活著回來了,那他將占去一個名額。
本來丁廣是不愿柳青摻和到山林苑之行的,但這次比賽他們兩幾乎得罪了漠北所有門派,他實在不敢把病怏怏的柳青單獨留在沿沙郡城里。
兩人在黑暗中面對面坐著,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丁廣輕咳一聲,問道:“柳師妹,你說姜師姐對我怎么了?她……她是對我不懷好意嗎?”
這是丁廣憋了好久想問的話,此時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借此話題讓自己開心開心。早知道姜瑤常常來找自己,他就不該閉什么鳥關,要不老樹早就開花了都說不定。
柳青“嗯”的一聲,沒有說話,丁廣等得猴急,但又不好一再追問,過了仿佛半個世紀,柳青這才嘆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喜歡她?”
柳青這么開門見山的說出來讓丁廣猝不及防,他下意識的搖搖頭,否認道:“哪有的事,我們身處險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所以……”
丁廣只覺得滿臉發(fā)燒,估計已經紅成猴子屁股了,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不過他的這番辯解蒼白無力,以柳青的聰明,又怎會聽不出來?
柳青悠悠的說道:“我有時候覺得你跟別人說的不一樣,有時候又覺得說得挺對的,你……唉!”
這是丁廣第二次聽柳青提起自己的“江湖傳聞”了,他實在好奇,問道:“你聽別人說我什么了?誰說的?”
柳青搖搖頭:“你覺得別人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丁廣一愣,聽柳青這口氣,他的“江湖傳聞”絕非什么佳話,但自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雜修,誰會在背后傳他的壞話呢?
柳青見丁廣不說話,她繼續(xù)道:“既然知道不是好話,那又何必聽呢?至于姜瑤……”
終于提到姜瑤了,丁廣連忙豎起耳朵聽,結果柳青又沉默了下來,就當丁廣以為柳青睡著了的時候,柳青的聲音又傳來了。
“我從北島郡逃到小松郡,多虧了歐學師兄才得以拜入一劍門,算是有了個落腳之處。也許是我生來命苦,在包長老的門下,有個弟子對我糾纏不休……”
丁廣心中一凜,不知柳青主動提一劍門的往事做什么,她所說的那個糾纏她的弟子,想必就是小板。而柳青對包長老并不稱師父,可見她并不敬重包長老。
“我不勝其煩,于是去找包長老尋求幫助,可是我發(fā)現包長老看我的眼神……”
柳青說到這里一停,丁廣連忙接道:“我明白的,你不用細說?!?p> 柳青微微點頭:“包長老看我的眼神跟他那弟子一模一樣,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眼神。我不喜歡姜瑤,是因為她也有著一樣的眼神……”
柳青的意思很明顯了,她為什么討厭姜瑤了,因為她有精神潔癖,或者說她過去的痛苦經歷讓她無法釋懷,以至于她厭惡與其相關的一切。
可是,丁廣心里很清楚,姜瑤是女人,她的眼神怎么可能跟男人一樣?就算一樣,那也絕不是流露給柳青看的,而應該是給自己的。
除非姜瑤是拉拉,是蕾絲邊,但這也不太可能,拉拉的兩人中有一人得懷著顆男兒心,俗話說,相由心生,有男兒心就一定會在外表上表現出來,這東西是瞞不住的。
可是姜瑤在外貌和神態(tài)上哪有一點“小子”樣?
對于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柳青來說,姜瑤的介入讓她產生了危機感,她生怕會失去丁廣這唯一的救命稻草,在這個層面上看,姜瑤的眼神很可能只是柳青的借口。
這也是丁廣不喜歡柳青的原因,因為搞不懂她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看著楚楚可憐,可是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有些扭曲的心臟。
丁廣問道:“姜瑤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
柳青搖搖頭,低聲說道:“不,她不愛說話,她跟我呆在一起時幾乎都是沉默著的。她跟你在一起時不一樣吧?”
丁廣不知該如何接話,因為他跟姜瑤也沒怎么“在一起”過。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遁光從遠處飛來,速度并不快,丁廣抬頭看去,說道:“有人來了,只可能是鄧杰?!?p> 柳青搖搖頭道:“不可能是他?!?p> 丁廣奇道:“為什么?難不成這個賽場還有其他人在?”
柳青思忖了一會,說道:“如果是鄧杰的話,他不至于飛得這么囂張。”
丁廣點點頭,覺得柳青說得很有道理,遁光在天空中是很顯眼的,如果是參賽者,他們隱蔽都來不及,絕不會這么招搖過市,因為這種行為無異于找死。
不一會,那遁光來到丁廣頭頂上,一個聲音傳來:“跟我走吧,比賽結束了?!甭犅曇簦f話的人是神木派的焦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