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越聽越奇怪,要謝天謝地的人是古長老,怎么變成了是神木派故意推出兩人來企圖蒙混過關(guān)?永靈派又要神木派交出另外一個人,這人是誰?
范師祖奇道:“貴派所想我等心知肚明,那東西十有八九就在那兩人身上,我等也是苦尋不著,絕非故意隱瞞,喬尼師兄和方曉師姐你們二人應該知道我所言不虛?!?p> 喬尼冷笑一聲:“你們多方狡辯,看來是已經(jīng)得手了,那也好辦了。”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朗聲道:“神木派的弟子們聽清楚了!”
喬尼的聲音不大,但被送出老遠,神木派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且不包含任何神識攻擊。
“神木派欺瞞天下,與黑藥私販首腦勾結(jié),養(yǎng)寇自重,居心叵測,毀我南漠修仙根基,罪不可恕。我永靈派替天行道,今只誅首惡,凡有敢負隅頑抗者,擅自出逃者,殺無赦!”
喬尼說完,六名永靈派元嬰修士全都氣勢升騰,陣陣殺意撲來,令人膽寒,似乎一言不合就會開打。丁廣站在山門邊瑟瑟發(fā)抖,但又苦于不敢動彈分毫。
他心中震驚,喬尼口中的“黑藥私販首腦“可不就是江超嗎?這永靈派果然找了個好借口,居然誣賴神木派勾結(jié)江超買賣黑藥,他可是親眼看到了江超的尸體。
果然,范師祖三人大驚失色,其中一個嚴師祖連忙喊道:“師兄們且慢,十年前,那……那個首腦已然伏誅,我?guī)熜值苋撕湍逼渌麕熜謧兌际浅隽舜罅Φ?,貴派與我們有過協(xié)議,不插手漠北,幾位曾親眼見證,為何今天出爾反爾?”
喬尼正要說話,突然方曉喊住了他,方曉對范師祖等人一笑,說道:“此事不用在爭辯什么了。至于協(xié)議,那是建立在你們不違背誓言的前提下的。但看在兩派萬年交情的份上,我們也不愿刀兵相見……”
范師祖沉聲道:“貴派到底要我們交出什么人?”
丁廣翻了個白眼,這范師祖現(xiàn)在還在問如此愚蠢的問題,答案不是明擺著嗎?永靈派既然以私販黑藥為借口行此撻伐之事,肯定是要神木派交出一個他們根本交不出的人。
方曉答道:“此人是個胖子!”丁廣聞言心中冷笑,果然,永靈派要神木派交出江超,可惜江超已死,神木派難逃滅門之禍了。
只聽得方曉繼續(xù)說道:“他的名字叫丁廣!”
丁廣猶如被一道霹靂擊中,渾身一震,他張著嘴巴看了眼柳青,柳青低聲急道:“怎么會這樣?”
是啊,怎么會這樣?他心中也是滿腹疑問,在這個南漠,知道他真實名字的就那么幾個人,除了姜瑤就是龐丹師,連詹云和伍師兄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泄露了他的名字?
就算是姜瑤或者龐丹師泄露了他的名字,為什么永靈派不要江超,不要謝天謝地,偏偏要他?
范師祖解釋道:“不敢欺瞞各位師兄,我神木派里絕沒有丁廣此人,這些天來,我?guī)熜值苋舜绮轿措x山門,所招弟子都知根知底,絕無可疑之人混入?!?p> “方曉師姐和喬尼師兄與我等共事月余,應當知道我所言非虛。若是這個叫丁廣的胖子還在漠北,請六位師兄放心,我們一定盡力緝拿……”
“多說無益!”喬尼毫不客氣的打斷范師祖,然后環(huán)顧一周,沉聲道:“各位師兄,動手!”
話音未落,包括方曉在內(nèi)的五名元嬰修士各自把手往前一推,附著在防御罩上的那些靈蛇般的法術(shù)頓時光芒四射,它們越長越粗壯,同時不斷向四周生出“枝椏”,如同一個個巨大的樹根在防御罩上延伸糾纏。
防御罩則出現(xiàn)了陣陣漣漪,微微有些不穩(wěn)。范師祖大聲喊道:“各位師兄且慢,有話好說!”
其中一個嚴師祖喝道:“范師弟,算了!狼子野心,他們的打算你還不清楚嗎?何必做無謂之爭!”
范師祖急道:“可是師兄,這……”
嚴師祖語速飛快的說道:“想破我神木派的大陣也沒那么容易。范師弟你在此壓陣,我去控制大陣中樞,加強陣法威力。哥哥,你去組織所有弟子,一同共御外辱!”看來說話的是小嚴師祖。
小嚴說完,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大嚴則朗聲說道:“神木派所有外門弟子于傳法殿外集合,一炷香時間未到者,殺!”他說完也迅速飛遠。
而范師祖則連連嘆氣,他手指連彈,十數(shù)道白色霧氣飛出,這些霧氣很快貼在了那些“樹根”底部,隨著白氣蒸騰而上,那些樹根變得晶瑩剔透,竟然在極短時間里就結(jié)成了一層厚冰層。
隨著“樹根”被速凍,防御罩總算穩(wěn)定下來,但好景不長,一陣“咔咔”聲傳來,那些顏色各異的“樹根”就像一只只蜥蜴般的扭動起來,很快就把冰層抖落。
范師祖眉頭緊皺,他手掐法訣,雙眼射出兩道直貫天際的長虹,隨著他的腦袋從左至右擺動,那道白色長虹也在防御罩內(nèi)一劃而過,與之接觸的“樹根”紛紛萎縮。
而陣外的六名永靈派元嬰修士則在空中踏著雜亂無章的步伐,手指飛快掐訣,口中念念有詞,那些樹根重又壯大起來,兩方進入了拉鋸時刻。
這時,神木派里飛出數(shù)百道遁光,地面上涌出數(shù)千弟子,他們分成了上百個小隊,各自奔赴派中不同地點,丁廣知道,那些地方是陣法的重要節(jié)點或者薄弱點,有人守護肯定能使得大陣挺更長時間。
丁廣看了眼四周,腦中飛速運轉(zhuǎn),目前的情況是兩方在比耐力,永靈派勝在實力強,元嬰修士多,而神木派則有陣法可做依托,這場消耗戰(zhàn)到最后誰勝誰負還真說不清楚。
經(jīng)過再三權(quán)衡,他決定就呆在大陣邊緣不動,因為永靈派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從漠南千里奔襲神木派,一定是經(jīng)過審慎考慮的,實力配比應當是足以壓住神木派的。
反觀神木派,范師祖三人明顯準備不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防御陣法被破是遲早的事,因為大陣的靈氣總有用完的一刻。
而大陣一旦被打破,則是他跑路的最佳時機,他很可能只有這一個機會。若是永靈派不敵退走,那范師祖三人會把神木派翻個底朝天,以期找出那個要命的“丁廣”。
兩方打得熱火朝天,神木派內(nèi)外全是法術(shù)的光芒在閃動,五顏六色光芒的把整個夜空照得如同極光飛舞一般,煞是好看,可偏偏沒有什么聲音,又顯得有些詭異。
場中最忙的當屬范師祖,他忽上忽下,時左時右,東奔西跑,如同救火隊,只要看到哪個“樹根”膨脹得過大,他會第一時間跑去遏制住它的勢頭。
但即便如此,那些如同跗骨之疽般的“樹根”法術(shù)還是漸漸覆蓋了防御罩的大部分區(qū)域,有些“樹根”甚至已經(jīng)連接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人體的血管經(jīng)絡一般。
大嚴祖師原本站在高處指揮眾弟子,但現(xiàn)在也不得不到處馳援那些即將崩潰的薄弱點。于此同時,天上的六名永靈派元嬰修士也額上見汗,看來他們維持“樹根”法術(shù)也頗為費力。
平心而論,這個大陣的“質(zhì)量”算是相當好了。丁廣曾見識過一劍門的防御陣,被幾個金丹修士合力就破掉了,可見門派實力是綜合“素質(zhì)”的考量,哪一個環(huán)節(jié)薄弱都是要命的。
兩方這一戰(zhàn)從凌晨打到清晨,天色大亮,神木派雖岌岌可危,卻還是勉強頂住了,大陣外的十幾團“樹根”已經(jīng)徹底連成了一片,以至于從內(nèi)部往外看的視線都變得不好了。
丁廣的心情緊張之極,兩方人馬都到了筋疲力盡之時,他很怕永靈派喬尼他們扭頭走入,盡管這些人也是自己的敵人。
就在這時,只聽得喬尼大喊道:“各位師兄,可以了!”
他說完從腹中飛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劍,再看其余五人,也都召出了飛劍,六把飛劍在空中略一盤旋,然后狠狠往防御罩上的不同位置扎下!
飛劍扎入防御罩,防御罩立刻大幅晃動起來,大嚴師祖暴喝連連,顯得焦急異常。
丁廣在一旁冷眼觀看了許久,早已看出了六把飛劍所刺的地方,正是大陣的薄弱處,看來永靈派對神木派早就研究透了。
沒有十全十美的陣法,只要是陣法,都會存在各種各樣的缺點,作為大型防御陣法更是不可避免的有薄弱點,只是在靈氣充足的情況下,薄弱環(huán)節(jié)就被掩蓋了。
可是神木派死撐了半夜,防御陣的靈氣不足,作為元嬰修士哪里還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喬尼等人下手快準狠,讓范師祖他們鞭長莫及。
丁廣知道重頭戲來了,他拿出兩張隱身符來用上,又把離山旗緊緊握在手中,他心中忐忑,要在九名元嬰修士眼皮子底下玩鬼,這簡直就是在玩命。
這時,小嚴長老的聲音從神木派深處傳來:“哥哥,范師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聽這意思,他是打算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