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蕭、北云、西境、東岳,是屹立淵疆的四大王朝。
四大王朝中,如今強盛的王朝是西境,疆土最廣的王朝是北云,東岳固守本邦,是四朝中最為穩(wěn)定的王朝。
南蕭,四朝中唯一一個走入毀滅的王朝,而毀滅它的便是曾與南蕭結(jié)下秦晉之好的北云王朝。
正是這場戰(zhàn)爭,奠定現(xiàn)今的三國局勢。
北云覆滅南蕭,開疆辟土的同時,也大傷元氣,西境趁勢追擊,在經(jīng)濟(jì)上趕超北云,東岳地屬荒蠻,向中原發(fā)展的機會有限,所以這是東岳固守本邦的原因!
那些個國運大事,與百姓無關(guān),換朝換代,他們只求溫飽,誰當(dāng)皇帝,無所謂。
然而,對于某些人來說,背井離鄉(xiāng)的心情是復(fù)雜的。
易雪塵的祖輩在南蕭,而她生長在北云。
她對南蕭沒有太多記憶,少時隨父回過南蕭,那里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流逝磨滅戰(zhàn)爭的痕跡。
而她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那春風(fēng)拂麥的綠田里,爹捧著土地痛哭的背影……
靠在馬車邊上,寒風(fēng)吹動車簾,透過縫隙,易雪塵看到前方的巍峨城門,以及刻在城門上方用朱砂點繪的‘洛云都’。
“小姐,到了?!避噹飩鱽硪粋€溫柔的聲音。
飄遠(yuǎn)的思緒漸漸回攏,易雪塵靜靜看著外面,沒有答話。
說話的人是嘉容,謝冬卿的義女,二八芳齡,容貌娟秀,個性溫柔,很是得人喜歡。
嘉容坐在易雪塵對面,在她們中間有個小案幾,她做得最多的是就是觀察上面的杯盞,只要發(fā)現(xiàn)小姐面前的杯子里少水,她就立刻添茶。
在易雪塵面前,她不曾有過平起平坐的念頭,雖然謝冬卿收她做義女,可是,小姐的身份她不敢忘記半分。
救命之恩大于天,小姐是她的恩人,一直以來,她當(dāng)小姐是主子,未曾逾越一步。
馬車緩緩駛?cè)氤侵校诩稳莸闹甘鞠?,車夫朝著城中心的方向駛?cè)ァ?p> 她們比謝冬卿先一步到達(dá)洛云都。
洛云城,北云帝都,她們過來省親。
北行的路上,遇到風(fēng)雪,謝冬卿身邊的春菇受了風(fēng)寒,需要調(diào)養(yǎng)數(shù)日,謝冬卿留下照顧春菇。
易雪塵留下沒用,謝冬卿就讓她先走,在此之前她就打點好住的地方,不怕雪塵過去沒地方落腳。
曲琉街是城里繁華地帶之一,馬車停在曲琉街上的一條巷子口前,車夫請下車廂里的客人。
馬車是謝冬卿在臨時落腳的鎮(zhèn)上雇傭的。
這次北行,謝冬卿帶的人不多,易雪塵,嘉容和春菇,再來是車夫安伯,輕裝簡行,一輛馬車就能載走所有人。
只因途中發(fā)生意外,不得已兵分兩路,謝冬卿就在落腳的城里雇傭了這輛馬車。
嘉容先下車,伸手想扶小姐,只是,眼角劃過一抹素白,小姐在她伸手之際已經(jīng)下車,并且,一個人朝巷子里走去。
嘉容趕緊掏出銀兩,付給車夫車費,打發(fā)他離開,踩著碎步追上小姐。
車夫望著離開的主仆,久久回不了神,直到看不到人,方才收回目光,失落著架著馬車離去。
巷子深處,左拐還有一條短巷,落戶短巷里的人家并不多,易雪塵來到門前栽種榆樹的人家,敲開這家的后門。
“誰???這么晚,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p> 院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話里透著不耐煩。
只因易雪塵敲門沒人應(yīng)答,嘉容立刻跑上前,接連不斷地敲門,這才引起屋里人注意,甚至招來屋主的反感。
也是她們倒霉,屋主忙了一天才吃兩頓飯,剛扒拉兩口就被人打斷,放在誰身上那人的心情也不好。
屋主滿臉不高興的拉開門。
門外,站在兩位姑娘,一個紫衣,一個素衫,身著紫衣的姑娘容姿秀麗,宛若清水芙蓉;素衫的姑娘,眉目如畫,雋美出塵,宛若畫中仙。
看到她們,屋主微微一愣,最后,目光不由自主看著素衣姑娘。
“你是琴瑤?”
問話的是易雪塵,話落,她已經(jīng)越過屋主進(jìn)院了。
“我是?!?p> 琴瑤點頭,回身看向打量院落的易雪塵,問她:“你們是誰?找我有事?”
嘉容走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說道:“這是我娘讓我交給你的,她說,你看到這個東西就知道該做什么了?!?p> 琴瑤看著嘉容攤在手心里的玉佩,藍(lán)田玉所制,玉佩中間雕刻了一團(tuán)輕云,輕云之上浮刻一個小小的‘弦’字,圖案正是云弦坊的標(biāo)志,玉佩是坊主的信物!
琴瑤看向嘉容,欣喜說道:“你就是小姐,我等你好久了……”
“我不是小姐?!奔稳荽驍嗨?,在院里尋了兩眼,最后在假山石邊看到易雪塵,說道:“那位才是小姐,我是娘的義女,也是伺候小姐的丫頭,你不要弄錯了?!?p> 琴瑤呵呵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心里卻在想,她是義女又是丫頭,看來在坊主心里,這丫頭的地位一般般啊!
“坊主前段時間派人送信過來,要我辦的事已經(jīng)辦好了,采辦的禮品都在二樓,坊主看了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去換。住處也準(zhǔn)備好了,我們將二樓所有的房間都整理出來,只等坊主過來?!?p> 琴瑤帶著易雪塵二人上樓,口若懸河把所有事情重訴一遍,忽然發(fā)現(xiàn)坊主沒和小姐一起過來,不免有些奇怪:“坊主不是說一起過來嗎?怎么沒看到她?”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到了樓上。
嘉容說道:“路上出了一點意外,娘會晚幾天過來?!?p> 琴瑤恍然:“原來是這樣?!?p> 嘴上應(yīng)付著嘉容,一雙眼自始至終沒離開易雪塵,不知道為什么,琴瑤總覺得這位新來的小姐有點奇怪?
待人冷漠……可以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