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如約而至。
南中一中高一年級的人早已習(xí)慣學(xué)校如此密集的考試,學(xué)生或是擔(dān)心萬分,或是自信滿滿,帶著各異的心情,迎接著這一場大考。
期中考三天,轉(zhuǎn)瞬即逝。
年段老師改卷子的效率非常高,第二周的周一,成績榜又如約而至。
夏木繁名次神奇地原地踏步,名次依然是二百五;陸可樂成績起伏也不大,稍微退步了一點點,一百二十五名。但是夏木繁覺得,再怎么樣,陸可樂的成績也比自己強,一百二十五和二百五,剛好打?qū)φ郯?。而覺著自己在“臥薪嘗膽”的徐伊落發(fā)揮很穩(wěn)定,依然保持著年段前二十,起伏變動正常。
只不過,雖然成績不錯,但是徐伊落心情不怎么樣,迄今為止,高中生活給她帶來的基本是煩惱了。
南州一中魔鬼學(xué)校不是蓋的,期中考剛考完不久,緊接著第二次月考就來臨了,然后再過兩個禮拜,期末考也馬上就要來臨了。
大家全部都進入緊張的備戰(zhàn)階段。
相比起夏木繁和徐伊落最近略微悲催的生活,陸可樂最近的生活卻有點小粉紅。而就算是有煩惱,也是挺“作”的煩惱,煩惱級別至少高一個層級。
以前就聽過一句至理名言,只可惜陸可樂太過呆萌,又后知后覺,雖對這句名言不是很了解。但她現(xiàn)在整個人的表現(xiàn)以及價值觀,都向別人完美地表演了此句名言。
這句名言就是:人生有三大幻覺,第一是:手機在震動;第二是:有人在敲門第三是:她(他)喜歡我。
而讓陸可樂煩惱的,自然就是第三個幻覺了。
自偶然的一個假期的接觸,程辰和陸可樂成為了還算不錯的朋友。
而程辰呢,喜歡陸可樂的大大咧咧。不似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喜怒形于色,大驚小怪,有的時候甚至有些矯揉造作。
但陸可樂不會,她只想好好學(xué)習(xí),并且快樂地享受高中生活。她自認為是一個很早就看破現(xiàn)實(其實她一早覺得自己是看破紅塵,她的真實身份是演員),知道生活的痛處在那里的人。
雖然不明顯,但是父母還是偏愛陸快樂多一點。一是因為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二是因為他是兒子。
家中的姑姑,阿姨,每次都會夸陸快樂,問陸快樂,很少去關(guān)心這個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靜不說話的小姑娘。
也是。
陸可樂其貌不揚,中學(xué)因為生病,吃了藥,又有發(fā)胖的痕跡,不似陸快樂高大帥氣;成績不上不下,數(shù)學(xué)常年不及格,也就英語還能勉強看得過去,不似陸快樂常年霸占年級前五,家長會就是父母的表揚會;再加上遺傳了父親木訥的性格,話沒有陸快樂說得好,性格也不如陸快樂機靈,自然不受關(guān)注了。
不過不受關(guān)注也有不受關(guān)注的好處,那就是陸可樂想做什么,沒有人會在意,也沒有人會介意;父母對她沒有太高的期望值,她也樂得輕松自在。當(dāng)然,陸可樂也不會去隨便打擾別人。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演員,一個只活在自己劇本里的演員。別人的劇目,概不參與。
就算是優(yōu)秀如程辰,在班級里擁有如眾星拱月一般的地位的程辰,在他身上,陸可樂一樣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態(tài)度。畢竟自己要存活下去就已經(jīng)很困難了,哪管的上身邊的人,即使他是眾星捧月的程辰。
可能對別人來說,陸可樂這樣的態(tài)度,在友情的關(guān)系中,經(jīng)常不被其他人所認可。
但是很神奇的是,程辰并不這樣認為。
程辰樣樣出色,就像現(xiàn)在的小鮮肉一樣,到哪里都有跟隨者,有時候是一種享受,有時候卻是一種煩惱和折磨。他矯揉造作地覺著,他需要一個不喜歡他的人來提醒他,奮斗的意義。
陸可樂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吧。她待他與眾不同,說白了,就像白眼狼一個。不,她的表現(xiàn)可以被認證,就是一個白眼狼。
有求于他的時候,笑容如花;無求于他時,則淡淡的,恨不得他馬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幾乎不多給更多的表情。
當(dāng)然了,陸可樂也很是冤枉的。為此,她還特地專門和程辰解釋過了。自己個性如此,暫時無法修改。而且她現(xiàn)在真的很忙,她忙著努力提高自己那慘不忍睹的數(shù)學(xué)成績,只能請程辰見諒了。
程辰剛開始也很不舒服,很不習(xí)慣,但是處著處著,就習(xí)慣了,而且覺得很好,因為陸可樂幾乎不會打擾他。而且因為陸可樂自帶隱形光芒,程辰和她的相處,也沒有太多人關(guān)注。
又一個明媚的午后,陸可樂程辰一起在圖書館閱覽室里自習(xí)。閱覽室人不多,程辰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陸可樂說起話來。
程辰趴在桌子上,看著正在與數(shù)學(xué)做斗爭的陸可樂,悠悠地說道:“你說,以前,我只要稍微和哪個女孩子走得近一點,那群女生啊,就各種腦補,各種流言蜚語,各種傳言就會接踵而來。
不是有女生在半路上堵了我,怨天載地地向我求證所謂事情的‘真相’;就是有女生在半路上截住了跟我關(guān)系好的人,害得人家女生不是被罵,就是被欺負,搞得我心里很是愧疚。
可是你說,咱倆關(guān)系也挺熟的,咋就什么事都沒有呢?
我沒有再被姑娘在半路堵著,你看起來好像也沒有收到騷擾。
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難道是我不再有魅力了嗎?”
陸可樂正專心做著三角函數(shù)呢,真的不想搭理程辰。
偏偏程辰樣樣都好,就是有些嘮叨,有些煩人,和陸可樂對話時,一定要陸可樂回答,窮追不舍的,搞得陸可樂好煩啊。
程辰見陸可樂埋首于道道數(shù)學(xué)題,就是不怎么搭理他,忍不住戳戳她的手臂。
“唉,陸可樂,我說了那么多,你好歹應(yīng)一聲啊?”
“應(yīng)一聲~”陸可樂回答。
程辰語塞,不高興了,氣急敗壞地說道:“喂,陸可樂!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現(xiàn)在很煩嗎?你是女生,你說說,我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沒有魅力了啊?”說罷,還是一直不停戳著陸可樂。
陸可樂懶得理他,繼續(xù)做題。
“陸可樂,我好歹花了那么多時間陪你寫作業(yè),你好歹陪我說會兒話啊。”眼見陸可樂繼續(xù)假裝性耳聾,程辰不開心地說道:“陸可樂,你再不跟我說話,我以后就不幫你補習(xí)了。”
陸可樂很想回他一句,你愛補不補習(xí),沒有你,我也有熱心有安靜的朋友來給我補習(xí)的??墒且幌氲剑坛阶罱娴氖呛苡眯牡卦诮趟龜?shù)學(xué),話就不忍說出口了,畢竟話太傷人了。但是,程辰的這種態(tài)度也讓陸可樂很不爽。
無奈,陸可樂只能往座位里挪了一點,忍住想要白眼的沖動,只能回答:“對,你已經(jīng)沒有魅力了。”
程辰一聽這話,立馬跳起來,“胡說,昨天,我還收到了兩封情書呢,我魅力依然大著呢。”
陸可樂機械式地點點頭,“對對對,您老說得都對,您魅力依然大著呢,比明星的魅力還大,比那滿天的星辰還要耀眼。既然您老都知道,您老都清楚,干嘛還問小的呢。拜托您,能不能放過小的呢,小的還有很多數(shù)學(xué)作業(yè)要寫呢,再不寫,明天就趕不及交了?!?p> 程辰替陸可樂蓋上書本,不開心地說道:“哎呀,不著急。不就是幾份作業(yè)嗎?等晚點,我教你。你陪我說話,和我聊聊天。我今天真得把這件事搞清楚,否則我晚上會失眠的?!?p> 陸可樂無奈,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哎呦喂,您自己也說了,您魅力依舊,那您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拜托,您老放過我,我還得進行我愚蠢的題海戰(zhàn)術(shù)呢。您要是很閑,那,往那一躺,睡個踏實的午覺。保證您一覺醒來以后,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說完,陸可樂大方地指著閱覽室的小沙發(fā)。
程辰點點頭:“我知道呀。但是現(xiàn)在事實就是這樣,我總要搞清楚。你說會不會……”
陸可樂:“大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p> 程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你,那個……”
陸可樂看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樣子,很是不開心,直接說道:“您是不是想說,是不是因為我長得比較胖,所以別人就算覺得咱倆再熟,也不會發(fā)生什么的,所以基本不在意,也沒有一句八卦。
就算有說什么,基本也不會扯到你。因為對一群青春期的人來說,胖和丑就可以引出無盡的八卦了。
何況班里的同學(xué)就連老師都默認了我們倆的組合是,‘優(yōu)等生與貧困生’的互幫互助組合,不,是只有你幫我的組合。
OK!如果您是這樣想的,我可以告訴您,您的猜測沒有錯,除了這個原因,我也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
我現(xiàn)在給您想要的答案了,您能不能看在我的處境不易的份上,不要吵我啦,我要寫作業(yè),不然真的來不及了?!?p> 程辰?jīng)]有想到陸可樂這么隨意就把這些略微傷人的話說出來了,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額,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在意!”程辰訕訕地說道。
自程辰英雄主義般的答應(yīng)給陸可樂補習(xí)數(shù)學(xué)之后,他們兩個的組合就引來了很多的閑言碎語,而這些閑言碎語主要都是沖著陸可樂來的。她和八卦群里擁有一樣的性別,“女”,時常處在八卦的群體中,對她們無比熟悉,就算聽不見她們在說什么,陸可樂覺得光是看唇語,都能知道她們在討論什么。況且,這天底下本來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女生宿舍,班級就那么大,幾句話傳著傳著,自然會有人有意無意,善心壞心透露給當(dāng)事人了。陸可樂剛剛說出口的話,都是實實在在的,同班同學(xué)所說的話。
聽到的時候,確實有受傷的感覺,但是說出口的一瞬間,比起傷心,更像是自嘲,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在程辰這個大白癡面前掉眼淚。
“既然這是事實,我有好什么在意的。問題是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以前沒感覺,現(xiàn)在覺得你完全就是自戀狂一個啊。就破大點事情,糾結(jié)大半天了。你知不知道,大半天的時間,我可以做多少題目啊,都被你給耽擱了?!标懣蓸穼匦路_,頭也不抬地回道。
程辰被嗆得說不了話,只能翻白眼,惡狠狠地說:“再這么跟我說話,我就不教你了。比如,如何用最簡便的方式解決你正在做的這道題目~”
程辰挑眉,知道這一招肯定管用。
果然,陸可樂立馬服軟,站起來,輕拍程辰的肩膀:“大哥,大哥,我錯了。您請坐。”說完,將眼前的書推到程辰的面前,人也挪了過去,恭恭敬敬地對程辰說道:“大哥,煩請您賜教?!?p> 程辰斜眼睨著陸可樂,心里偷笑,果然,這招百試不爽。
陸可樂則心里嘆氣,小屁孩,怎么這么多麻煩事。
夏木繁覺著自己最近真的是陷入高中泥潭里了,對她來說,自摸底考試之后,到馬上就要到來的期末考的這些日子,她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啊。
班主任林曉勤對夏木繁的態(tài)度,果然被這陸可樂這烏鴉嘴給說中了,南州的秋冬季明明還很溫暖的,但此刻的夏木繁卻只感受到了寒冬三日的凄涼感覺。
這已經(jīng)是夏木繁第N次英語課上課被提問,然后因為不會回答,無數(shù)次收到了林曉勤的“綿里藏針”的批評了。
而且因為林曉勤對她的態(tài)度,連帶著英語課代表陳欣欣對她的態(tài)度也不是那么好了。每次催繳英語作業(yè),檢查默寫背誦的時候,好像比別人更加苛刻。別人有時候背錯了幾句,都可以過,她就一定要完完全全背對,一句不落才可以過關(guān),否則中午放學(xué)就不能去吃飯,必須呆在教室里,直到完全背會。為了應(yīng)付這些英語任務(wù),夏木繁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天沒有吃上熱騰騰的午飯了。每次測完單詞,默寫完課文,基本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半了,食堂很多都已經(jīng)撤攤了。偶爾還有些殘羹剩飯的,也不是特別得夏木繁的胃口,害得夏木繁啃了好久的饅頭或者面包。
后來沒有辦法,考慮到可能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xù)很久,夏木繁趕緊去買了個飯盒,陸可樂和徐伊落每天中午都會輪流給她打飯,這才解決了午餐問題。
其實林曉勤對夏木繁的懲罰,也不全算是壞事。按照徐伊落的說法,林曉勤最多也就是對她比較嚴(yán)格一點,說話比較不是那么注意一點,其它的也沒有什么,而且嚴(yán)格對待有利于提高夏木繁的英語成績。
如果只是學(xué)習(xí)上比較嚴(yán)格,夏木繁覺得也還好。
但夏木繁受到的特殊關(guān)照,可不僅僅只有這個。
首先因為長期在班里被批評,讓夏木繁感覺自尊都已經(jīng)掉了一地,每次上英語課之前,都要努力做心理建樹。其次是林曉勤真的很會“使喚”夏木繁,班級的每個禮拜的宣傳稿,吃力不討好,林曉勤安排給了夏木繁;班級黑板報安排給夏木繁;年段辦公室大掃除,絕對的要叫上夏木繁;班級要參加什么活動、運動會,夏木繁,那絕對是第一個候選人;更不用說平時什么到辦公室拿作業(yè),收作業(yè)這些事情了。
感覺心都要被掏空了,夏木繁苦不堪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