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鏡花水月

　　林家莊，幾個垂髫之年的小孩在一起嬉戲。夕陽下的光輝映照著孩子們的背影，顯得那么和諧與自然。一聲責(zé)罵傳來“林小白！你還不給老娘滾回家來？吃飯了！”一個系著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的圍裙的農(nóng)婦叉著腰豎著眉，朝著孩紙們喝到。本在一起玩得正嗨的孩子們馬上鳥獸作散。一個清秀的小屁孩屁顛屁顛的跑到農(nóng)婦旁邊，睜著他那萌萌的大眼睛對農(nóng)婦說“娘~小白就玩了一會兒，書塾的先生教的課我已經(jīng)聽完了嘛，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看著眼前的兒子，陳淑芳哭笑不得。自己這兒子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是她和自己的丈夫林重對他視如己出，所以在這個年紀(jì)他享受到了其他孩子沒能享受的幸福。而這個兒子也沒讓夫婦兩人失望，在家里都很乖巧，就是太貪玩了。陳淑芳笑著便輕輕捏著林小白的耳朵朝著家回去，一路上林小白那告饒聲讓各個鄉(xiāng)親哭笑不得，看著自己家的孩子，也都佯怒道“還不去做今天先生布置的功課！”于是孩子們嚇了一跳便老老實實的做功課了。

　　林重本是一個武館教習(xí)，只因得罪了一個員外便被罷免了職務(wù)驅(qū)逐出城。面對事業(yè)失意的林重回到了林家莊，因為自身練過些武術(shù)，所以鄉(xiāng)親們一直對他很客氣。所以林重只要出去打獵每次都會拿出分給鄉(xiāng)親們。今天林重一如既往的打獵回來，今天的收獲很不錯，林重打到了一頭大野豬。四周的鄉(xiāng)親們都高興的對林重打招呼。“喲，小重又打到了獵物了呀，真是厲害”“小重呀，現(xiàn)在不太平，還是少去山里了，安全要緊?！薄笆前?，是啊，小重啊，少去山里的好?！甭牭酱謇锏睦先藗兊年P(guān)心和贊嘆，林重憨厚的摸摸頭，感謝了老人們的關(guān)心，并且說一會兒讓林小白給各個老人送去野豬肉，一眾老人小孩其樂融融。本來在陳淑芳押回的林小白，一聽自己老爹回來，便又跑了出去，大聲喊自己爹。陳淑芳見到自己丈夫平安回來心中長舒了口氣，卻又提了上去，她害怕自己丈夫在山中遇到什么危險。

　　看著齊自己腰高的兒子奔跑過來，林重呵呵一笑，摸了摸兒子的頭。林小白看到父親身旁的大野豬，瞪著大眼睛喊道“老爹真厲害?！卑褐弊?，林小白心想又可以在自己的小伙伴中炫耀自己老爹有多厲害了，此刻的林小白像極了大公雞。林重?fù)u搖頭，帶著自己兒子回家。看著道路旁那些小伙伴們羨慕的眼光，林小白感覺特別榮耀，仿佛這頭大野豬是自己打的似的。

　　拖著野豬回到家，陳淑芳將野豬分成了好多份，林小白自覺地拿著向莊內(nèi)各家各戶跑去送豬肉?！袄畲蟛?，這是你的野豬肉?！薄岸?，給你，野豬肉?！薄叭骞?，野豬肉，給你?！薄?...........”看著跑得不停的林小白，老人們都樂呵的叫他慢點，這個孩子隨他爹，為人真誠，就是有些小調(diào)皮。這也是為什么莊內(nèi)的老人們這么喜歡他的原因。送完之后，林小白一家就在家里吃晚飯了，陳淑芳的廚藝讓人胃口大開，坐在凳子上林小白就開始大快朵頤了。林重夫婦笑著搖搖頭，邊囑咐他慢點吃一邊給他夾菜。又到了每天的批斗大會，這不，陳淑芳就開始給自己丈夫打小報告了“老林啊，你看看你這兒子，今天又逃課出去玩，還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去?！甭犞愂绶嫉脑?，林小白自覺不妙。果然，林重放下筷子“小白，你娘說的是真的？”縮了縮頭，把一根面條吸進(jìn)嘴里，小聲道“爹，先生讓做的功課我早就寫好了，不是無聊嘛，就出來玩了。?！笨粗约簝鹤舆@委屈的小表情，林重心中一樂，不過還是表面佯怒道：“就算寫好了也不能逃課。知道了么，下次別帶上你二叔公家的孩子了，聽見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意識到自家老爹默許了自己，林小白拍著小胸脯保證到“老的，下次堅決不帶林二蛋了?！绷种胤隽朔鲱~頭，感覺有些無奈，主要是見那小二蛋每次跟著自己兒子跑去玩，功課又跟不上，幾乎每天都被自家老子揍，看著那慘樣，林重這么老實的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荒古不更，自世界崩壞后，天道為主，掌控萬物，宿命輪回，無人可打破。生老病死自是人間常態(tài)。

　　九宮幻境內(nèi)，林小白笑了，那是最純正，不帶一絲雜質(zhì)的笑容，他渴望這種生活，就像他為何一直與天地爭鋒，便是為了這大自在，大逍遙。

　　可天意如此，萬物不可能亙古不變，就像林小白的生活。這一天，林重帶著重傷回到林家莊，一直堅持到莊內(nèi)一族老發(fā)現(xiàn)昏迷的林重。望著躺在床上的丈夫，陳淑芳紅著眼睛，一旁是泣不成聲的林小白，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強(qiáng)大的父親會倒下。床上的人一陣咳嗽，望著屋內(nèi)的妻子和兒子，林重強(qiáng)忍住痛，讓林小白速速把莊內(nèi)族老召集起來。不一會兒，一眾族老聚集在林重房內(nèi)。林重望著族老們，艱難開口道“各位族老，林重本在山內(nèi)打獵，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域外邪魔的存在，不幸被發(fā)現(xiàn)，得以幸運(yùn)逃脫，希望族老速速組織族人向內(nèi)城遷徙啊....“說完這句話林重又陷入了昏迷，聽完林重的話，族老們面色大變，來不及給林小白解釋什么是域外邪魔，馬上離開房間召集了族人。

　　就在族內(nèi)準(zhǔn)備遷徙時，邪魔到了。它們渾身是邪惡的氣息，舉起了那沾染了鮮血的鐮刀收割起了族人的生命?？粗粋€個族人倒在血泊，陳淑芳拽著嚇愣的林小白便撒開腿跑。來到米倉，陳淑芳將自己兒子藏在了只能容納一人的隔間內(nèi)，擦了擦眼淚，陳淑芳摸了摸兒子的臉，留下了一句話便跑了出去。透過細(xì)縫看見外面被邪魔砍倒在地的陳淑芳，林小白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出聲。眼淚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掉，重傷的林重拿起刀斬向?qū)⒆约浩拮託⒌舻男澳?，發(fā)出了絕望的怒吼，但是只是常人的林重又怎會是邪魔的一合之?dāng)?。倒在了妻子旁邊的林重，掙扎著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透過細(xì)縫看見了身后不遠(yuǎn)處捂住嘴，一直留著淚，猙獰著臉的兒子。他笑了，鮮血一直往外流，張了張口，好像說了什么，但林小白沒有聽清。

　　顫抖著抱著自己的腿，林小白雙眼無神的蹲在隔間內(nèi)，腦子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為何這些平和，善良的人，會被殘忍的屠殺，他不懂，他不懂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殺戮，他，不懂?。?！不懂這蒼天為何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