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本姓古,叫古薇,隴是她的夫姓。她的丈夫隴百尺早亡有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當年她和隴百尺在南沽島見到火蓮,還有伴生的天雷竹和鬼蘭都非常驚嘆,這簡直是奇觀,一正一邪的兩樣寶貝因為火蓮居然能相安無事。
關于火蓮的傳聞,他們都曾聽到過,火蓮子可以讓人直接進階,而且是一個大階。
當時,她和隴百尺都是金丹后期修士,尋求突破已經(jīng)有好幾百年了。
面對至寶,二人都有心奪取,所以最后,她殺了自己丈夫,雖然是錯手,可她內(nèi)心仍是很愧疚。這才會在成為元嬰修士之后還在南沽島建了宗,立了族,辛苦萌蔭隴百尺的后代。
可說到底,她和隴百尺沒有子嗣,隴家始終不是她的根,隴家的后輩也不真是她的后輩。
她如今拖著重傷的身體還被隴政,不,或許是有人借隴政這個廢物的手,給她下了招。
現(xiàn)在靈氣運轉(zhuǎn)不靈,身體的復原緩慢,難以痊愈,眼看火蓮就要成熟,她苦心等待了十幾載,不可能臨了翻了船。
她煞費心思把楚漢從孝純老人那里借過來,就是要用楚漢去給她取蓮子。楚漢是金丹后期,當年隴百尺就是在金丹后期硬抗著取了蓮子,那個時候天雷竹被鬼蘭壓制的極其萎靡,不像現(xiàn)在天雷竹生長極好,所以,即便拼著廢了楚漢也要成功,她付出了太多心血,此次失敗,就是死亡。最重要的一點是,元嬰的異狀,她恐怕?lián)尾涣硕嗑昧?,必須要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在美人峰里,隴西月拿起瑤琴,輕輕的奏起。
琴音悠長,在閣樓里專心修煉的隴郊音聽到這琴音猛地站了起來。兩個俢琴之人,琴音可以傳遞很多事情。
隴西月的琴音里帶著憂傷,無奈,求助。
他顧不得其它,擔憂隴西月的安危,也不管老祖宗的交代,打開門就往樓上沖,樓上的暗門還開著,他走進去,很快就看到一扇石門,他上前砸了砸,大聲喊道:“西月,西月,你在里面嗎?”
琴音頓停,她回應著,也跟著一邊用力敲厚重的石門,一邊回答:“我在這里。郊音,族里肯定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p> 隴郊音不解,著急的問道:“你為什么這樣說,族里到底怎么了?”他對隴家的歸屬感可比隴西月強。
她了解隴郊音,于是接著她語氣焦急不變,還加重了敲門的速度,大聲喊著,“我聽見老祖宗說話,好似有傳音說族里大伯死了,所以你看老祖宗連門也未關就下山去了,你在樓里都沒聽見嗎?”
隴郊音被她焦急的情緒所感染也確實擔心族里出事,當下就要回去。
不想,門內(nèi)的隴西月又喊住他,“你出不去的,你看我這里有一張千里傳音符,話我都說好了,這里邊傳不出去,你快把這傳音符發(fā)出去問問師父,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真是令人著急,快吧!”
山腹里是設置了陣法的,不過這陣法僅僅用于禁止隴氏女逃走。當然,傳音符箓之類也不能使用。不過,門內(nèi)不能用,門外還不行嗎?
從她進來閣樓的那一刻起,她就注意到,整個石門雖是緊閉的,可是不少陽光卻能透過縫隙照射進來,她只要能把符紙放出去,外面再有人能夠?qū)⒎偧ぐl(fā),便不是難題!
一來符紙不過薄薄的一片還有一定的韌性,二來,她手里還有一張瞬移符,可以用在這里。
她將傳音符放置在瞬移符上,找到陽光滲透的地方,激發(fā)瞬移符,傳音符便成功到了門的另一邊。
“你快些,咱們進山的時候族里情況就有些不對,現(xiàn)下師傅要是出了事……唉,我心里亂糟糟的?!?p> 隴郊音果然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也沒細看手里的符紙,“這里設置了陣法,隔絕了所有音訊,我這就到外面去。”
他很快就從閣樓外回來,敲著門對隴西月說道∶“西月,我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
同時,遠離南沽島的一座荒島上,喬蒙心有所感,從懷里取出一張符紙,“師傅,你們可是出了何事?老祖宗昨日丟下天雷竹等寶物下山去了,可是山下出事了,您定要保住······我才能安心?!?p> 一邊的喬大走過來,問道:“公子,看來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
喬蒙笑著,將手里的符遞給他看,開口道:“原來是天雷竹啊,這可是至寶,奇珍閣都沒有的東西啊。要不是那群和尚看得緊,咱們也不會那么被動。”他說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喬大按規(guī)矩把符紙銷毀掉之后,抬頭對喬蒙說:“這隴西月還真不簡單!”
喬蒙回想起那個隨時都是一臉笑意的女子,表情放松下來,“可不是,最后還知道提醒我保住那小孩兒。吩咐下去,準備好行動。對了,你記得派艘船去接應著。”
他吩咐完事情,又皺起眉頭,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一切都進行了太順利了點。
“郊音,族里肯定出了大事,連老祖宗都被驚動了,至今還未回來??峙挛覀円矌筒簧鲜裁疵?,你,記得保護好自己?!?p> 隴西月看著那邊火勢變得越來越小的火蓮,心里很明白,該要面對的,對她來說是一場大戰(zhàn)的,馬上就要一觸即發(fā)。
從老祖宗把她關在這里開始,她就不能活著走出去了。
“西月,我會保護好你的?!彪]郊音摸著石門,癡情的眼神像是看穿了這道門,看見了那個他魂牽夢縈的女子,他額頭抵在門上,聲音有些嘶啞,“西月,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p> 隴西月雖然從未對他動過心,但這一刻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認真,感覺到在這靜謐的甬道里,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她嘴角微微揚起,不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謝謝你,隴郊音。”
隴啟還是在那座“四季全”的樓里,他有節(jié)拍的敲打著桌面,看上去實在是優(yōu)雅,跟他之前偽裝的吊兒郎當?shù)男蜗笫植灰恢隆?p> 這時,他面前畢恭畢敬的跪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細看,居然是隴谷。
他正在向隴啟匯報著隴家的近況,突然,隴啟擺手打斷了他,“我記得那莫老頭的尸體是你帶回來的?”
隴谷一愣,點頭道:“是屬下,不過那莫老頭臨死前見到的人是隴西月,屬下也是接到她發(fā)出的信號才趕過去的。那隴西月衣襟上有血,很可能和莫老頭近距離接觸過。”那日他還同隴西月發(fā)生過爭執(zhí),不過當時他還在為隴頒做事,這話頭這會便不好提。
隴啟細長的眼睛特別漂亮,但凝視一個人的時候總帶著點寒意,他盯著隴谷看了半晌,只看得隴谷手心都冒出了不少冷汗,“你是個聰明人,最起碼懂得審時度勢。以前你跟著隴頒,想要的不過一份權(quán)勢。我心向大道,你好好為我做事,不會虧待你。”
說完,他收回視線,轉(zhuǎn)向看著窗外,又笑了笑,“你以前的事我不過問,你心里也該有個數(shù),現(xiàn)下,我有一事要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