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也難過下
天清地爽在上官知和楚芊眠的眼里迅速顛倒。
不由自主中,眸光的一道互視,上官知的面上掠過陰沉,而楚芊眠飛快轉(zhuǎn)動靈活的大眼睛,有一層尷尬有一層窘。
落在上官知的眼里,另外有個名稱“心虛”。
一剎時,上官知不久前的想法盡數(shù)到楚芊眠腦海。雖然小了上官知三歲,但事實擺在面前,樊華倒在地上,這地的主人姓上官,楚芊眠想得出來上官知會怎么看待自己。
難怪他隨后就跟來。
難怪他不屈不撓的要求擔(dān)待整個事件,他是主人不是嗎?
而為什么一定要在這里教訓(xùn)樊華……楚芊眠飛紅面頰,心想樊夫人姜氏有最好的答案。
如果可以,楚芊眠很想要求上官公子去問問姜氏。但上官公子會去問嗎?沖著楚芊眠姓楚,這一出子事情將全蓋在楚云豐頭上。他不會去問,所以楚芊眠支支吾吾的解釋也沒有,只能原地干站著,小心的回避上官知可能會再次掃來的眸光。
夏風(fēng)卷著荷香襲來,經(jīng)過時,也許認為粉色衣上的荷花似曾相識,調(diào)皮的拂動兩下,少女輕靈的身姿似隨風(fēng)欲去,滿面又粉荷開,看上去我見猶憐。
這無意中的嬌柔,并不是刻意的為之,但看在上官知的眼里,坐實他對楚家的猜疑。
兩家不和盡人皆知,也因此姑娘們雖不出二門,也應(yīng)該略知楚家、上官家最近一段日子的相處謹慎。
有這會兒扮不完的可憐,剛才卻是很有主見。
上官知只能延續(xù)剛才的想法,難怪讓她交給自己處置她不肯,楚家?這是準(zhǔn)備動手腳了。
有一絲僥幸升起,幸好自己來的及時,幸好家里的護院回話不晚。不然的話,楚云豐敢發(fā)難,就不會細雨潤物的結(jié)束。
上官國舅評價楚云豐道:“楚尚書是個老實人,輕易不邁錯步,輕易不敢得罪人。但逼急老實人,就成狗急跳墻,咱們在防備他上面,要比防備有心狠手辣名聲的人更要重視。”
果然,讓父親上官國舅說中。楚家的姑娘在自己家里讓調(diào)戲,她奮起過了頭,就是殺了樊華而又過了明路,上官家也只能捏著鼻子把這個人命案背上大半。誰叫開大門給人賞花的是上官家?誰叫樊華是個紈绔。
這時機選的絕妙,這紈绔手段也選的妙——數(shù)步外窈窕的身子,是個紈绔都會跟來。于是一口濁氣堵在上官知胸口,讓他有些想翻白眼。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呢?被動挨打可不是上官知的風(fēng)格,他從小到大讓人夸的是“才追子建”,“聰明過人”,“頗有智計”……。
楚三夫人打斷他,她也就壓根兒沒看出來上官知和楚芊眠之間的暗潮涌動。
焦急而乞憐:“公子,呃……是我侄女兒打擾你和別人說話吧?”
刀豆留下樊華完整的面容,三夫人不費吹灰之力認出來,保護楚芊眠的名聲就上升到最高地位,三夫人迫切的需要上官知發(fā)揮他名聲之一“體恤憐惜”,還楚芊眠名聲,并在以后可能會出現(xiàn)對今天這事的非議里,也為楚芊眠正名。
上官知約見樊華,不管他為什么約見吧,楚芊眠隨后誤闖過來,楚芊眠就不會和樊華扯在一起。
而如果上官知是后來的,這人跡不多的小天地里,楚芊眠就和樊華早早的在一處。孤身的一男一女相對,雖然有刀豆陪伴,傳出去也不好聽。
這兩個結(jié)果可大不一樣,楚三夫人眼巴巴的望著上官知,如果有些話說出來有用,她很想說兩家的老爺雖然不和,但女眷們還是可以受到彼此的照顧。
楚三夫人想的到,上官知也想的到。上官知越想越氣悶,自己明明到的不晚,楚姑娘卻不肯交給自己。自己準(zhǔn)備拿下這對主仆,楚尚書夫人就跑來認親戚。
他不能輸?shù)囊稽c兒舉動也沒有,他得做點兒什么,敲打楚家,也讓楚家難過一下。
再說三夫人你可笑了,瞅瞅大家站的位置。
假山團團而成的小天地里,躺著樊華。唯一的通道口上,在你過來的時候,你應(yīng)該看的清楚,站著你的侄女兒。她對你見過禮后,當(dāng)然在你身邊。本公子呢,站在小天地的外面。不管怎么看,只要還有眼珠子,本公子也是后來的那個。
饒是這樣,還要生硬的維護姑娘名聲?那也行,就維護吧。
上官知大步走進小天地,紫衣下的手掌依然沒露出來,隔衣握住樊華肩膀,一把提起樊華,微微一笑地想,他家有個溺愛兒子的瘋子娘。另一只衣袖甩出“啪”地清脆聲,已是重重給了樊華一個耳光。
紫袖若輕煙,但閃動的卻是莫大力量。
“啪!”
另一邊又給樊華一個耳光。手還沒有收回來,血絲順著樊華的嘴角緩緩流下。日光下?lián)P起紫色的一道弧光,把樊華拋出。微側(cè)過眼神,若有若無的對楚芊眠一瞥。
少女一直云淡風(fēng)輕的眸光里迸出了什么。
上官知緩緩而又嚴厲地道:“這是我給你的教訓(xùn),也沒有照照鏡子,就敢往我家里惹事!”
隨后,恢復(fù)和氣,親切而尊重的回應(yīng)楚三夫人的請求:“樊華這紈绔,想在我家里鬧事,我怕驚擾到夫人姑娘們,特地約他到這里說話。楚姑娘是后面來的,我是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