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小滴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陽光照來,晶瑩剔透。
走的時候,趙雅抬頭看了。可她還是原來的她。如果原來就是舍得的,那現(xiàn)在還是舍得、看得他流淚。
陽光很好,天很藍,云很白。
在奶茶店里的許安和蘇淮,打游戲還是一樣有激情。游戲才剛到后期,這時候的勝負已經(jīng)幾乎沒有懸念了。雖然前期露娜被針對得很慘。在吸取了前期的教訓(xùn)后,他也變聰明了。能套路到他的可能性不大。對面一次次團滅,心態(tài)估計早就崩了。可他們還能撐,魯班前期發(fā)育好,傷害已經(jīng)出來。
有一次,李白偷了我方露娜的一個藍,偷了就跑,然而被露娜逮住,被毆到半管血都沒有,知道自己吃虧就連忙跑路。一場靠位移的追逐就開始了。敵方?jīng)]有人來援助,李白的位移有兩次,露娜差點追到就能用一技能回頭??陕赌炔]有放棄,窮追不舍,李白利用自己一技能,趕緊跑回塔下。
到了泉水就開始得意:“什么仇什么怨。一定是我沒照顧好你。”
露娜沒有理他,在野區(qū)里發(fā)育等待機會。以蘇淮的性格,這仇得報。
準備好最后一波團戰(zhàn),結(jié)束這場游戲。他們正推到對面高地,雖然下路敵方的典韋獨自一人在偷塔,但是面對近在咫尺的勝利,他們沒有一個人回家。他們就在地方高地里推塔,對面的沒人敢出來剛,只能窩在水晶旁邊。眼看著我方小兵快來了,正是推塔的好時機。對面典韋也還才清到二塔而已。十秒,小兵到了敵方水晶前,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我方英雄也站在水晶前。敵方?jīng)_出來與我們決一死戰(zhàn)。
李白利用一技能,用宮本刷大招。刷完就跑??甚跸s緊追不舍,還好她反應(yīng)快,不然就沖進水晶里去了。射手站在泉水外面一點兒輸出。知道自己家快輸了,都出了兩件肉裝。復(fù)活甲人手一個。不打人,就算復(fù)活剩一點兒血了也要清兵。猴子出的肉最多,承大部分的傷害,諸葛亮在旁,可才能拖一兩秒。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再有注意力去看自家的水晶已經(jīng)快爆了。眼看著血沒了,場景轉(zhuǎn)移,水晶爆炸。這時候蘇淮心里最遺憾的不是游戲,而是那個么么噠。
沒等到戰(zhàn)績出來,他就關(guān)掉手機,一下子反拍在桌上,單手撐頭,神情憂郁地看她,單單看著,什么話也不說。
許安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從桌子里走出來拿著手機,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快上課了,先走嘍,你也回教室上課去。”她笑瞇瞇的眼神使他心里提不起一點氣。許安往他這里走了一步,飛速地往他的臉上留了一個濕潤的吻,又立馬轉(zhuǎn)頭跑掉,灰溜溜地好像怕他干什么壞事。
許安走在路上,走幾步就跳幾下,心情很好。走到橋上就能遠望見貌似是趙雅的身影。那熟悉的衣服顏色,越走近,更確定了這個想法。還沒到她面前,許安就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滿是憂郁。柳絮飄得襯托氣氛。在她心里趙雅更憂郁了。
她并不開心,可是自己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肯定是方年那人來過了。以她對趙雅的了解,除了方年,沒幾個人能讓她臉上能有這種表情。受傷,憂郁。
小跑著走到她面前,蹲下,細細看她的臉,有汗,眼睛沒出汗,就有點說不出的感覺。深深地,像是深淵一樣的寧靜。
“今天的天氣這么好,要微笑。這次又是他?”許安問。
趙雅的雙臂擔在膝蓋上,頭枕著自己的雙臂。許安看見她的眼神寧靜而安詳。“嗯。今天天氣確實不錯?!?p> 她笑了笑,無風能吹走她的憂郁,就只能依靠她自己把它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
“上課了,走吧。他們都在那邊?!壁w雅站起來,拍了拍屁股。這種褲子很粘這些塑料草。每次一坐下,就能粘上一大片,還不好撣。
同學們都圍在操場右邊,靠近入口的地方。
開學快一學期,有些人的名字還總會突然忘記。剛想叫他,那話就堵在嗓子口里,然后仔細回想他的名字。想著想著那人就走遠了。于是不了了之。更何況自己也是個存在感不高的人。
不是天生內(nèi)向,只不過后來這學上得,慢慢的,就不說話了。脾氣也變得沒以前那么好。性子更直了。對人禮貌且疏遠。只是單純的無感。
與其交錯在個人的好與壞中,不如就一個人呢。
趙雅和許安仿佛與這一片嬉笑歡鬧無關(guān),孤僻的讓人不知道該怎么接近。
同學們更愿意接觸許安,不知道為什么趙雅一直都不太招同學的喜歡。
許安猜,是因為聽見以前的風言風語對她有什么誤解嗎?
雖然說張思涵跟自己鬧矛盾了,但是也不至于因為一個張思涵放棄她們才對。不知道張思涵會在她們那里說自己的多少壞話,反正自己根本都沒有在別人那里說她壞話的機會。張思涵這個社交達人,有些時候做的事情真的不得不讓人佩服。
關(guān)系還是那樣,她不去找她們,她們也不來找她??傆腥苏f,上大學最重要的是交朋友,這些朋友以后都是人脈。可是,中專里的這些人,總讓她感覺,并沒有什么值得她考慮這么多原因。交朋友就是交朋友,要說這個年級還只是個正常高中生的年級,高中生都不想這么多,她們想這么多干什么。
許安雙腿交叉坐在地上,雙手支頭,一副頹廢的樣子。她遠遠就看見有個蠻熟悉的姑娘踩著帶笑點的步伐來了。戲精本人了。每次出場都要搞點不同。在很遠的時候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快接近了就踩著就像跳小天鵝的那種步子,動作還是激進派的,一手臂高高曲著,另一個用向下的斜角豎著。蜻蜓點水似的足尖觸碰到草地,又換手換腳,同樣的姿勢。快到面前時,嘴里還自帶音效。
完全跟她們不是一個調(diào)子。她的頭發(fā)編成兩個辮子,有一些細碎的頭發(fā)遮擋稍高的發(fā)際線,然而被風吹得露了餡。如山一樣的眉毛,濃且長。圓潤有神的杏眼,鼻子高挺而且鼻翼還小。唯一有些缺陷的是她的嘴巴,但看比例來說,大了。嘴唇薄,不能抿嘴,一抿嘴笑就好像唇?jīng)]了。但無論是從正臉還是側(cè)臉,她都算不錯的。如果用美顏相機,再畫一些淡妝,肯定就是網(wǎng)紅無疑了。可她長得不會很難認出。瓜子臉沒有尖下巴,反而雙下巴倒是有。正常不故意壓是不明顯的。她不是套路出牌的那種人,每次動不動就秀。
這種話多的活寶,對這段奇妙的緣分許安還是很無奈的。她買東西沒帶手機,東西人家都給裝得好好的,也不好意思不要了吧,就向旁邊的人借了一下,五六個人就她一個借了。她們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回家后打電話加上了微信立馬把錢給還了。這一還錢,話題就給說得停不住了。許安想著她借了自己錢,說話不回不好。就聊了幾個小時。事后她還有些懵。
這時間過得跟假的一樣。過了今天,她以為這段緣分就這樣斷了,可這位嚴小姐又來找自己聊天,不是不耐煩,就是有些佩服她的交友能力太好了。然后就熟悉了。
“嘿,許安。今天的我依舊想跟你說話。”嚴暮婉俯視她們,笑容很甜。
許安無奈地笑,看她那雙靈動,仿佛會說話的眼睛,說:“今天的我依舊想靜靜?!?p> “哎呦喂,快起來。”她直接上手拖許安的肩膀,想把她拖站起來。
許安一臉嫌棄,驚恐?!安徊徊唬蜌饬丝蜌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