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王府。
“查的怎么樣了?”風則棲疲憊的倚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眼下的烏青在光潔的臉上格外顯眼。
流光道,“那日二殿下突然從軍營中回來了,在宮中逗留了一整天,中途還遇到三小姐有過交談,頗顯殷勤。”
風則棲捏著眉心的手突然頓住,流光心里大叫不好,看主子這個陰沉沉的樣子,十有八九是又打翻了醋壇子。
這種壓抑的氣氛他再熟悉不過了,他奉命在京照看未來的主母,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主子匯報一下主母的動向,凡是提到主母與異性有曖昧接觸,主子瞬間就變得陰郁,而且第二天那個異性肯定會遭到莫名其妙的一頓打。
“接著說?!憋L則棲冷冷道。
流光回神,“二殿下有爭儲之意,一直以來都想交好于沐家,之前頻頻示愛沐大小姐,可能是眼見不成,便一不做二不休把沐大小姐推給了皇上,然后自己再從三小姐這邊下手。這也是屬下的猜測,還沒有確切證據(jù)可以證明就是二殿下所為?!?p> 他想了想又繼續(xù),“對了,那日還有一人有些可疑。鄭國公府的小姐鄭姝籬進宮探望鄭太妃,中途消失過一段時間,恰好是皇上去御花園之前的那段時間?!?p> 風則棲聽了慢慢睜開眼睛,眼中卻像是被重重霧靄遮蓋,看不透在想什么,他低頭沉吟,“鄭國公府……”
流光問,“主子是想到什么了嗎?”
風則棲頓了頓,在閉上眼的那一剎那,殺意一閃而過,他道,“去接著查,要查的一清二楚?!?p> “是,屬下告退?!绷鞴庾咧坝值?,“主子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守了三小姐一個晚上,還是移步到床上休息吧?!?p> 此時的太子府門口,正鬧得不可開交。
“為什么給她們通傳,而不給我通傳?你們看清,我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沐夭夭,太子殿下的親表妹!”沐夭夭指著常寧郡主和鄭姝籬,對守在府門外皇宮里派來的禁軍質問道。
禁軍毫無反應,還是拔劍攔著沐夭夭不讓她進去。
常寧郡主咋舌道,“沐夭夭,你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嘛!你居然還有臉來,若不是因為你姐姐那個紅顏禍水,太子哥哥他怎么可以會受傷?又怎么可能會被禁足?”
沐夭夭聽了怒不可遏,她姐姐明明才是最委屈的那一個,她用自己的終生幸福來保全他們?nèi)液吞颖砀?,犧牲了一切到頭來還被罵作是禍水,憑什么!
她沖著常寧郡主怒吼道,“常寧!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姐姐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常寧郡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大笑起來,“受害者?你姐姐從沐大小姐搖身一變成為榮寵萬千的沐妃娘娘,什么時候皇恩到你沐夭夭眼中就成了受害?這幾日皇伯伯一多半的時間都呆在長信宮,長信宮夜夜笙歌、醉生夢死,我看沐妃娘娘往日清高什么的都是裝出來的,她倒是很享受這份榮寵,恐怕早就忘記舊日的情……”
常寧郡主口無遮攔的要說下去,被鄭姝籬拉了拉衣袖制止了,這下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愚笨,這話一下子得罪了好多人。
這些話已經(jīng)觸碰到了沐夭夭的底線,她隨手撿起石頭就朝常寧郡主砸去。
常寧郡主看著掉落在自己腳邊一掌大的石頭,若不是她即使躲開就正中她的腦門,她心有余悸的大喘著氣,馬上怒目圓睜,顫抖的抬著手怒道,“沐夭夭!你是瘋了么!故意傷害皇室宗親可是死罪!”
沐夭夭像是魔怔了一般,陰森森的笑道,“好啊,那我就拉你墊背!”說罷底下身去撿石頭。
常寧郡主嚇得哇哇大叫,這次她出門沒帶護衛(wèi),而那些禁軍也不可能擅離職守來幫她,嚇得她躲到鄭姝籬和婢女的身后,可她們也害怕自己被砸到,見不行又四處亂竄。
這時,太子府的大門開了,風回澈滿面陰沉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吵什么吵!這里是太子府,是你們滋生鬧事的地方么!”
常寧郡主跑到風回澈身后,梨花帶雨的控訴道,“六哥哥,你要為我做主啊,沐夭夭她要拿石頭砸死我!”
風回澈把視線移到沐夭夭身上,“阿懵,把石頭放下!”
沐夭夭沒有動,倔強的咬著下唇,眼眶紅了一圈,恨恨的盯著常寧郡主不放。
風回澈看她這個樣子無奈,走到她身邊,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若傷了她,連累的是整個沐家,你可要想清楚了?!?p> 沐夭夭在原地愣了片刻,最終還是把石頭丟了。
“你帶我進去,我有東西要給太子表哥?!?p> 風回澈了解她的脾性,見她這樣松了一口氣,點頭道,“好?!?p> 沐夭夭從米籽手中接過一個匣子,跟著風回澈進了太子府。常寧郡主和鄭姝籬也緊隨其后。
風回澈回頭看了一眼沐夭夭手中的東西,“你拿的什么?”
沐夭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姐姐進宮前給我的,讓我轉交給太子表哥?!?p>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恰好能被身后的兩人聽到。
只聽常寧郡主諷刺的一聲“哼”。
這次沐夭夭沉住了氣,沒有發(fā)怒,只是面無表情的。
她在心里暗暗發(fā)誓,遲早會讓常寧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從前常寧對她的傷害她可以不計較,因為她對她也有愧,而且每次傷害她都能迎刃而解,并沒有真正的傷害到她。但剛剛所發(fā)生的她要好好計較一番,那是她最愛重的姐姐,任何人都不能去惡意中傷辱沒。
沐夭夭正想著,突然背后一個巨大的推力,她腳上還有傷,本來走起來就有蹩腳,這樣一崴,匣子從她手中滑落,掉進了旁邊的小池塘。
趁還沒有漂遠,風回澈眼疾手快的撈了上來。
“常寧!你太過分了!”沐夭夭想沖著摔倒在她腳邊的常寧郡主怒吼道。
常寧郡主也被剛才的突變的驚到了,她被鄭姝籬扶起來,辯解道,“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有什么絆我我才不小心推到你的!”
沐夭夭當然不信。
“真的!剛剛真的是有什么絆我腳了!如果我只是單純的想推你的話又怎么會把自己給摔倒!”辯駁的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