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迪生說過:天才就是99%的汗水,加上1%的靈感。
而現(xiàn)在的吳寧深刻地體會到了其中的含義,這句話,純屬放屁。
那1%的靈感倒是有了,可是吳老九付出多少汗水也沒用啊,這特么一燒一股煙兒,一燒一股煙兒,下山坳的炭窯都快被他用成了垃圾焚化爐。
小伙伴兒們天天煙熏火燎,連巧兒都快成炭堆里扒出來的了。
可是,這個封門燒炭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以至于吳寧都懷疑小說里是不是騙他的啊。
他哪里知道,其實他所謂的封窯燒炭,其實是一種類似于高溫減壓蒸餾的技術(shù),這個時代倒不是做不到。
只是,對溫度控制,封閉窯口的時機等等,要比三哥現(xiàn)在用的那種燒炭方式要求高得多,哪是他兩眼一摸黑,一下就能試出來的。
可吳寧就是有那股子勁頭兒,一次次的失敗并沒有讓這頭倔驢沮喪,反而更加的來勁。
而在不斷的嘗試之中,吳寧也一點點向成功靠近,從完全摸不到門道,到漸漸地意識到錯在哪里,進而逐漸校正。
老祖君這些天又來過幾次,本來,看吳寧在那瞎折騰老頭兒就火氣往上竄??墒?,再一看這幫孩子的勁頭,祖君又有點不忍阻止。
想了想,左右用的都是樹枝爛葉這些廢料,那就讓他們折騰去吧,總有服輸?shù)臅r候,自己就停下來了。
足足過了半個月。
“沒了?!眳抢枰粡埡谀樉涂吹们逡浑p眼睛和一口白牙。
“啥沒了?”
“沒料了。”吳老八攤著手,指著窯邊的一堆爛樹葉子,“除了窯里那點樹枝、核桃皮,就剩下爛葉子了。”
“奶奶的!”吳寧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本來屬他最干凈,現(xiàn)在也成大花臉了。
咬牙道:“都添進去,下午上山撿料?!?p> “????”吳啟不干了,“還來啊,我的九哥兒啊,要不算了?!?p> “你不去拉倒!”吳寧還特么就不信了,老子連一窯炭都燒不出來?
抱著樹葉就往窯里揚,吳啟擰不過他,“我又沒說我不去?!?p> 結(jié)果,不用說也知道干樹葉子燒得多快。
剛把引柴點上,轟的一聲,炭窯里的樹葉子就都著了,來了個滿堂紅。
“完了完了!”吳啟登時泄了氣。
這么大的火,里面的樹枝肯定頃刻間就燒沒了。這一窯,又失敗了。
吳寧心里也知道完了,可是剛點火就放棄總是不甘心,“快?。》飧G??!”
趕緊招呼大伙兒把窯門封上。
可是,樹葉著的太快,窯門封了在頂上的窯口也還能看見火苗往出躥。
“把上面也堵上!!”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把炭窯封得死死的,大伙兒也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吳啟軟著膀子,“走吧,上山撿樹枝兒去?!?p> “走吧。”吳黎也拉著吳寧,“晚間回來再往出收灰?!?p> ......
——————————
吳寧三兄弟和巧兒趕著老祖君家的牛車進山,天都快黑了,才拉著一車枝丫回到坳子。
大伙兒都累得夠嗆,吳啟的意思是今天就歇了吧,明早再去收拾窯里的那一窯爛灰。
可是吳寧不干,非得今晚就弄出來。
......
大伙兒沒辦法,讓巧兒先回家等著他們回去吃飯,軟趴趴地跟著吳寧又往窯廠走。
剛走到窯廠門口,就見虎子歪在道邊兒,睡的那叫一個踏實。
吳黎上去就是一腳,“你個憨貨,不是讓你看湯水攤子嗎?跑這兒發(fā)什么春夢???”
虎子從地上爬起來,習慣性地揉了揉屁股。“咋又打人呢?”
“揍的就是你這懶貨!”
“行了!”吳寧眉頭擰著,這哥倆見面就跟仇人似的。
對虎子道:“怎么睡這兒了?”
“哎呀!”虎子一聽,猛拍大腿,“都忘了,俺來找九哥,等你一下午了!”
吳寧一陣無語,“怎地?家里有事?”
“對,出大事了!”
“啥事???”
“那什么?!闭φ艉舻幕⒆右宦爢柹妒聝?,反倒是不急了,看著吳黎,“俺說啥事,你可不許打人?!?p> “趕緊的,磨嘰啥?”吳黎一陣膩歪。
“那個.....”吳三虎搓著后脖根子。
“那個我娘......”
“你娘又咋的了?真改嫁不要你了?”
“不是?!被⒆右粡埛誓様Q成了包子,“俺娘在九哥家對面也起了個湯水攤子?!?p> 日!!
吳寧一翻白眼,這婆娘真是夠了!
調(diào)頭就往家走,特么就沒見過這樣兒的。
吳黎則是瞪著眼珠看著虎子,“是不是你告訴她,老九的攤子掙錢了?”
“我.....”虎子想說不是,可是話又咽了回去。
低著頭,終于道:“我說漏嘴了。”
吳黎立時氣不打一處來,揚起巴掌就要下手,可是見吳寧已經(jīng)走遠了,急急地又跟了上去。
“回頭再跟你算賬!”
......
————————
且先不說吳寧和七嬸為了湯水攤子打沒打起來,反正那窯是沒人顧得上開封了。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
老祖君例行公事,到窯廠轉(zhuǎn)了一圈。路過吳寧那口“垃圾焚化爐”,登時又來了大家長的脾氣。
“這怎么就扔這兒了?”
三哥在一旁訕笑,“都折騰半個月了,也該泄氣了?!?p> “昨日上午來了一趟,下午就沒見人影,估計是不來了?!?p> 祖君聞罷,厲聲道:“來不來的,收拾利索再走!沒頭沒尾的,像什么樣子!”
三哥可不敢和祖君頂嘴,順著老頭兒的話,“那我去把他們幾個叫回來?!?p> “罷了?!崩项^本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說就算了。、
這半個月吳寧他們累的不輕,老頭兒也不想再折騰他們一趟。
“你把窯門起開,收拾收拾就算了?!?p> “行!”三哥點頭,本來也不是什么費事的事情。
三兩下把窯門的封泥土磚砸開,拎起耙子,就要把里面的炭灰扒出來。
可是,一耙子下去......
“咦??”三哥一愣。
“祖君??!祖君?。。】靵砜矗?!”
老頭兒本來都走到窯廠門口了,聽三哥在那兒嚷嚷,只得又折了回來。
“挺大個歲數(shù),就不能穩(wěn)當點???”
“不是?!比缫稽c都沒在意被訓(xùn),“您老快看!”
“看什么?看....”
“看!?。 ?p> 看清三哥一耙子一耙子從窯里扒出來的東西,老頭兒差點沒跳起來。
“老九?。±暇拍??快給我找來!”
得,老頭兒也不穩(wěn)當了。
只見窯里出來的,不是灰白的炭灰,而是黑得發(fā)亮、不摻一點雜質(zhì)的整齊炭樹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