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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唐

第六十二章 被親爹嫌棄的孫伯安

獒唐 蒼山月 3626 2018-06-06 23:47:23

  人際關(guān)系,可能是這世間最復(fù)雜難懂的一個道理了。

  人情這個東西,有的時候,你求爺爺告奶奶的去求,耗費(fèi)萬金的去買,也不一定能得到。

  可有時候,只要你找準(zhǔn)時機(jī),也許只要稍稍動一點(diǎn)腦筋,它就自己找上門兒來了。

  與那軍頭一邊往府衙走,吳寧一邊閑聊。

  “記得那日,我四伯管軍頭大哥叫魏大郎?”

  軍頭一聽,連連彎腰,“小郎君好記性,只叫我大郎便是?!?p>  “誒,怎可如此輕薄?自然要叫魏大哥的?!?p>  一路上也沒再說什么有營養(yǎng)的話,二人便來到府衙門前。

  門前的衙差無經(jīng)打采地低頭數(shù)著石子,余光一撇,見兩個人朝府衙來了,“喲,這不是魏伙頭嘛?怎地?今日無事來找兄弟們吃酒?”

  平時府衙緝盜剿匪人手不夠,少不得要城衛(wèi)營的士卒幫忙,自然都是熟臉兒。

  可惜,衙差挺熱絡(luò),魏大郎卻是一本老正,還連連給他使眼色。

  “咳咳?!鼻辶饲迳ぷ樱按罅羁稍谘弥??”

  “在啊!”衙差略有收斂,但還是看不出個端倪。

  只見魏伙頭一指身邊的吳寧,“這位是我家統(tǒng)軍之侄,來找大令有事要辦?!?p>  “哦?!敝钡酱藭r,衙差才把目光挪到吳寧身上。

  “這位.....”

  這位也不像?。?!

  一身粗麻袍子、舊布鞋、木釵盤髻,還挽著袖口,怎么看怎么像是剛從地里出來的老農(nóng)民。

  這是......統(tǒng)軍的侄子?

  靠到魏大郎耳邊,“真的假的?瞅著不太像啊?”

  “當(dāng)然是真的!”

  魏大郎壓低了聲音,瞪了衙差一眼。

  “趕緊去通傳,誤了正事,你我都落不得好!”

  “得嘞!”衙差心說,你是大哥,你說了算。

  估摸著魏伙頭也不能拿個假的統(tǒng)軍之侄到府衙來混事,小跑進(jìn)衙通傳。

  孫大令此時正在后衙辦工,一聽吳長路的侄子來求見,不由一怔。凝眉沉吟片刻,“請進(jìn)來吧!”

  待衙差出去了,孫宏德敲著桌案琢磨,吳長路讓他侄子來干嘛?

  一時之間,也想不通其中因果,只道見了人再說。

  沒一會兒,屋外傳來響動。

  “小郎君這面請,大令正在差房等候!”

  孫宏德略有沉吟,最后還是決定起身迎一迎。

  可還沒走出幾步,外面又來了動靜。

  “嗯?是你這賊廝???”這聲音是自家兒子孫伯安的。

  卻是孫大公子和吳寧這對冤家好巧不巧地碰上了。

  “村漢!本公子不去與你麻煩也就罷了,爾還敢跑到府衙來?”

  ......

  “原來是孫公子,小生這廂有禮了!”

  “誰跟你有理???”孫伯安暴跳如雷。

  “上回敢打本公子,這筆賬早晚與你細(xì)算!”

  ......

  聽到這兒,孫宏德反倒不急著出去了,隔著房門,細(xì)聽外面的情形。

  本以為兩個年輕人就算不吵起來,也得論一論理,他也好從中聽一聽這個吳長路的侄子是個什么成色,來此又是何因由。

  哪成想,孫大令啥也沒聽出來。

  ......

  ——————————

  ......

  吳寧也是日了狗了,特么大令的兒子就是好哈,府衙跟自家后院兒似的,這也能碰上?

  本想頂孫伯安兩句,可又一想,這好像是他的主場,況且今天是帶著正事兒來的,算了,不和這紈绔一般見識。

  兩手一抄,身子一軟,笑瞇瞇地盯著孫大令的房門,不說話了!

  任你孫伯安罵天罵地,咆哮憤怒,吳寧就是一個字兒都不回,一個音兒都不搭。

  氣的孫伯安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色,罵到最后,自己都覺得無趣了。

  特么吵架這個事兒得兩人搭伙啊,他一個人在這上躥下跳有個毛意思?你倒是說句話行不行??

  呵呵,吳寧就是不說話,就是笑瞇瞇地看著那房門。

  你愛吵吵就吵吵去唄,老子全當(dāng)放屁。

  他倒要看看,門里的那位房州大令能忍到什么時候。

  ......

  ——————————

  門里的孫宏德借著門縫,正對上吳寧那張欠揍又邪魅的笑臉兒,孫大令此時對吳寧就一個評價:

  “怎么這么賤呢!”

  確實(shí)夠賤,官場混這么多年,孫宏德哪還看不出來,吳寧這是在和他耗養(yǎng)氣工夫,看誰先沉不住氣先有動作。

  可是,孫大令真耗不過他啊,因?yàn)閷O大令有一個蠢到爆炸的兒子。

  此時孫伯安已經(jīng)吼的沒了耐心,吩咐衙差:“把他給我趕出去!”

  得,孫宏德不出去不行了,趕出去,我還見個屁?

  輕輕推開房門,第一件事兒就是惡狠狠地瞪了孫伯安一眼。

  你個敗家玩意!

  孫伯安一看孫宏德出來了,心說,爹啊,原來你在屋里??!怎么不早點(diǎn)出來?

  立時又來了精神,“父親大人??!”一指吳寧,“就是他,上次就是他打的我!”

  “滾??!”孫宏德一聲低吼,“少在這兒給老夫丟人!”

  臉色本來就不太好,看向吳寧更是氣悶的緊。

  那小子的賤笑,怎么看,怎么像是嘲弄。

  “你就是吳長路的侄子?”

  吳寧笑容依舊,像模像樣的深施一禮,“小子吳寧,見過大令?!?p>  “嗯。”孫宏德鼻子里咕嚕出一個“嗯”。

  背手回屋,“進(jìn)來吧?!?p>  .....

  ——————————

  “吳長路家教有方??!”

  二人分主賓落坐,看著面對他這個房州父母官依舊從容的吳寧,孫宏德就算再心里不順氣,也不得不有感嘆。

  “想不到,吳家居然還有小郎君這樣的后起之秀?!?p>  吳寧聞言,淡笑依舊:“大令謬贊了!其實(shí)小子也是沒辦法?!?p>  坦然道:“疏狂十六七,誰無少年時?與貴公子之前有些矛盾實(shí)屬無心?!?p>  “可是......”一臉無奈道:“剛剛的情形大令也是看到了,小子除了三緘其口,似乎也沒別的法子了。并無他意,大令別往心去?!?p>  “嗯?!睂O宏德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話說的,孫大令還是很受用的。

  可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立時瞪起了眼睛,“什么叫本縣都看到了?”

  “本縣醉心公務(wù),回神之時你們已經(jīng)吵了半天了,本縣可什么都沒聽到?!?p>  “......”吳寧笑而不語。

  “說吧!”孫宏德甩手道,“小郎君今日為何而來?要是只因?yàn)榕c伯安的那點(diǎn)矛盾,那小郎君可以回去了!”

  正如吳寧所說,疏狂十六七,誰無少年時?年輕人打打鬧鬧隨他去便是,這點(diǎn)度量孫大令還是有的。

  “大令寬仁,小子早有耳聞?!痹摽涞臅r候得夸。

  “那小郎君還來做甚?”

  “有一事相請,還望大令幫忙?!?p>  “幫忙?”

  孫宏德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這小子是找他來幫忙的?

  “幫,幫什么忙?”

  吳寧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城中商戶秦文遠(yuǎn)與小子有些交情,如今他犯案下獄,小子也不好坐視不理?!?p>  “還請大令,通融一二!”

  孫宏德:“......”

  孫宏德也是日了狗了,特么別說是你,就算是吳長路與我也談不上交情。張嘴就求我辦事?這小的臉皮也是夠厚的。

  可是,細(xì)想之下,好想又不像那么簡單??!

  疑聲道:“秦文遠(yuǎn)的案子也有一段時日了吧?怎么小郎君才想起來找本縣?”

  吳寧聞言,笑了笑沒說話。

  “嘶?。?!”孫宏德倒吸一口涼氣。

  “那小郎君是想讓本縣放了秦文遠(yuǎn)?”

  “放了?不太好吧?”吳寧悠然道,“王弘義可就等著秦文遠(yuǎn)出牢呢?!?p>  “況且,京使就在房州,大令的威望還是要維護(hù)的?!?p>  “嗯?!睂O宏德意味深長地看了吳寧一眼。

  心說,這怎么就不是我兒子呢?

  “那就判個徒刑吧?”

  “徒益州三年,開春之后送法。小郎君以為如何?”

  吳寧聞罷,起身行禮,“多謝大令開恩!”

  孫宏德此時也站了起來,心安理得地受了吳寧一拜。

  誠然道:“吾子伯安從小驕縱,以后小郎君要是不嫌棄,還望可與之多多往來?!?p>  “若貴公子不記恨,小子自然樂意高攀,巴不得兩家多多走動呢?!?p>  “嗯?!睂O宏德滿意點(diǎn)頭。

  吳寧說的不是孫伯安和他,而是兩家。

  “你去吧,告訴你家伯伯,今日之情,宏德記下了?!?p>  “那小子告辭了!”

  吳寧再施一禮,轉(zhuǎn)身而走。

  就這么簡單,成了。

  ——————————

  吳寧一走,孫伯安立馬蹦了出來。

  “爹!!憑什么幫他!?”

  這小子好大的臉面,居然敢來求我爹幫他辦事?

  “憑你是頭豬!”

  孫宏德大罵出口,點(diǎn)著孫伯安的額頭就開罵。

  “你說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不爭氣的東西,險些壞了我的大事!”

  孫伯安:“......”

  什么情況?

  “你你你??!”孫宏德繼續(xù)罵。

  “你要是有人家吳寧一半的本事,老子就燒高香了!”

  孫伯安:“......”

  “滾?。L回去背書!”

  “不是爹....”孫伯安怎么覺得自己這么冤呢,“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哼!”孫大令望了眼吳寧離去的方向,“這小子是替吳長路來疏通的!”

  ......

  說白了,吳寧挑了一個最好的時機(jī),孫宏德和王弘義交惡;又選了一個最合適的切入點(diǎn)——秦文遠(yuǎn)。

  在孫宏德看來,吳寧就是吳長路派來結(jié)盟的。

  人家沒一上來就說咱兩連手吧,把王弘義給滅了。

  吳長路要真這么直接,孫宏德反而不敢接。

  可是,人家來只說求他辦事,放秦文遠(yuǎn)一馬,這里面就有玄機(jī)了。

  要求情,怎么早不來。

  秦文遠(yuǎn)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面子,王弘義算計(jì)他的時候,吳長路怎么不出面?

  他抓秦文遠(yuǎn)的時候,吳長路怎么沒馬上跳出來?

  這說明,秦文遠(yuǎn)可能重要,也可能一點(diǎn)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大令。

  這個時候,王弘義要找秦文遠(yuǎn)的麻煩,吳長路卻想幫一把秦文遠(yuǎn)。而且還顧及了他這個大令的情面,那意味就十分明顯了。

  那就是:咱們倆沒仇,而且還有交情,以后還要多多走動。

  而恰恰這個時間點(diǎn),孫宏德是最需要盟友的,吳長路對于他來說,太重要了。

  ......

  看看孫伯安,再想想?yún)菍?,孫大令怎么瞅?qū)O伯安怎么不順眼。

  “你看看人家,再瞅瞅你自己!”

  別看吳寧破衣爛衫,就是幫吳長路傳個話兒。

  可是,那言談舉止,處變之度,甩了孫伯安不知道多少條街。

  “上回你說,打你的那小子開了間客店?”

  “對!”孫伯安這個委屈啊,特么讓那村漢給比下去了。

  “以后多去走動!”

  再看了一眼吳寧離去方向,由衷感嘆:“此子將來,必定不凡。”

  孫伯安在一旁抻脖也看向老爹看的方向,一張俊臉下意識和孫大令快貼上了。

  “爹,我可是你親兒子,他真有那么厲害?”

  “滾!”

  孫大令嫌棄地推開孫伯安。

  “趕緊家去!”

  “哦。”孫伯安失落地往出走。

  “回來!晚間京使夜宴房州官員,可帶家眷,你換身得體的衣物!”

  “哦!”

  “到時少說多看,別給我惹事!”

  “哦......”

  .......

  。

  ——————————

  將近四千,算二合一吧。

  祝明天參加高考的:考的都會,蒙的都對!觀瀾匪幫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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