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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經(jīng)是少年

碰瓷與辣條

你曾經(jīng)是少年 陶仙森 2387 2018-04-19 20:30:00

  剛剛到教室,上課鈴聲就響了,放眼望去教室?guī)缀醵家呀?jīng)坐滿了人,人群中有一個女生夸張的揮舞著手臂,生怕錯過我的目光。

  “陶然,這里這里,我給你占了座?!彼俏业暮门笥涯驴煽桑俏覀儼嗟捏w育委員。她在體育方面簡直天賦異稟,從小學開始我就一路見證了她在體育上的各種豐功偉業(yè),我甚至一度懷疑她可能是要參加BJ奧運會的。

  可是老天總是公平的,她的文化課成績幾乎可以用一言難盡來形容,跟我的體育成績絕對是一個媽生的,甚至一度懷疑我和她是不是紫薇和小燕子的轉世。

  我飛快的跑到她身邊的位置,放下書包坐下,但她詭異的表情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在我的凳子上粘上了嚼過的口香糖,我下意識的抬抬屁股,確定靈活且輕松才放下心來。

  她把腦袋伸到我面前,用自以為小聲但其實前后兩排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聽說了嗎,我們班上要轉來一個新同學,男的?!?p>  “可可同學,你的口水濺到我臉上了?!?p>  雖說作為這個巴掌大的小鎮(zhèn)里唯一的一所中學,八百年也不見得有一個新面孔,但可可突出強調“男的”兩個字讓我聯(lián)想到了“飽暖思淫欲”,我對可可的思想教育產(chǎn)生了深深的擔憂。

  這時候班主任進來了,所有的交頭接耳都默契的戛然而止,目光聚焦在班主任身后那個……男的身上。

  我不得不承認,可可同學對我的荼毒至深,以至于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教室看到他時的第一映象依舊停留在最簡單粗暴的兩個字上——男的。

  大概他也是做了自我介紹的,他說:“大家好,我是蘇木?!?p>  當然我其實對他說了什么完全是失憶狀態(tài),我只是覺得他那種愛憎分明又無所畏懼的人,必須要匹配一個高冷的出場才算合理,于是腦子里就自動合成了那副景象,對,他當時一定是板著臉的。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教室里沒有空位了,老師讓他去隔壁抬了一張桌子放在教室的最后面,大家的目光也緊緊跟著他的一舉一動,仿佛在看大熊貓啃竹子似的,不過倒是很好的凸顯了他“新人”的身份。

  我不記得大概是在哪個時間點跟他產(chǎn)生交集的,我只記得前一天我和陶芯鬧別扭了。

  原因是那天她的生日,爸媽給她買了一個蛋糕,她居然沒有給我留!

  那時蛋糕這種東西可是年度奢侈品,吃蛋糕就是過生日的全部意義。而我唯一慶幸有妹妹的事就是我們家一年多了一次生日,就多了一次吃蛋糕的機會,所以為了這天我也是期待了很久的。

  可是她居然連一小塊都沒給我留,而父母好像也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于是我?guī)е瘋臀朊?,黑夜和好夢也沒有安撫我受傷的心,那股子被壓抑的情緒卻悄悄的蔓延到了第二天。

  那天我按老師的要求去收語文作業(yè),因為我是班長兼語文課代表,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畢竟一個小鎮(zhèn)上的中學,一個班也就三十來個人,為了讓權力集中化一點兒,很多人都身兼數(shù)職的,比如穆可可是體育委員也是勞動委員,比如王小荷是副班長也是學習委員。

  收到唐明哲那里時,他面露難色的指了指身后正在抄他作業(yè)的蘇木,我沒好氣的一把扯過蘇木正在抄的作業(yè)本說:“自己不寫作業(yè)也不要拖累別人!”

  好吧,我承認我有點假公濟私了,若是在平時我壓根就不會搭理這種事的,可是昨天的蛋糕事件還是讓我耿耿于懷,一股憋在心里委屈全在這兒借題發(fā)揮了,我無恥的想畢竟我是班長,他總是要給我?guī)追直∶娴?,不是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嗎。

  現(xiàn)實往往很殘酷,并沒有我期待中的那種諂媚討好的笑容,相反的,他伸手來搶作業(yè)本,還因為力量懸殊一下子把我推到一米開外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可能是因為丟臉,可能是因為委屈的情緒還包裹著我,也可能兩種都有,總之,我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他顯然是被我凄慘的哭聲嚇壞了,一臉懵比的站在原地,若不是穆可可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我當真會以為那是個靜止的畫面。

  “沒事兒吧?!笨煽杉倌<偈降陌参苛宋乙幌?,就轉過頭用異常悲涼的口吻說:“蘇木啊,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冷酷無情無理取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欺負一個弱女子?!比绻皇俏业男那閷嵲诓缓茫矣X得我很有可能會把她踹出教室。

  流言止于智者,但這個世界仿佛還是傻瓜居多,尤其是經(jīng)過穆可可瓊瑤式的渲染,最后到了班主任耳中的版本就是:蘇木公然毆打班長。

  好在班主任看我并沒有什么皮外傷,活蹦亂跳的也不像有內傷的樣子,堅持認為蘇木同學對我手下留情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也就沒有過多的追究此事了。

  至于為什么是浪子回頭,以可可同學的見解來說,就是蘇木在開學沒多久就和學校那些“社會哥”們順利打成了一片,時不時還約個小架什么的,儼然一副小頭目的架勢,于是毫無意外的成了老師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老師們通常只重點關注兩類人,成績特別好的和特別差的,所有其實嚴格來說我和蘇木最早的交集是在老師灼熱的目光里。

  那天放學后我在操場上碰見了蘇木,我猜蘇木大概是故意在那兒等我的,只是“等”這個字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曖昧的氣息,所以我更愿意用“碰”這個字。

  雖然許多年后我才發(fā)覺“碰”更像是一種冥冥中的緣分,不僅曖昧還帶著一種被命運支配的悲涼。

  蘇木站在我面前,手背在背后,躊躇了半晌,終于說:“那個…我…我想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還沒等我反應,他就從背后拿出一包牛板筋辣條塞到我手里。

  這完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瞬間一股羞愧之情油然而生,我想,流言果然可怕,傳著傳著連他自己都信了,他打沒打我他自己不知道嗎?

  我又想,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設呀,他這種高冷小頭目,若是知道我哭完全是一時情緒所致,怕是真的會打我吧。

  出于對生命安全的考慮,我還是決定不說出真相,但還拿人家的辣條就太不應該了,畢竟辣條作為零食屆的扛把子,在放學這種高峰期,不排隊是休想買到的。

  “沒關系,你不用這么客氣的。”我臉上掛著自以為最清新可愛善解人意的笑容,將辣條放到到他手上,我發(fā)誓絕對不是過年推脫壓歲錢那種虛情假意的。

  “不不不,你收下吧,我是真心實意跟你道歉的?!闭f著他又把辣條推向我。

  就這樣一來一回跟打太極似的,我們硬生生把5毛錢的辣條推出了500塊的氣勢。最后還是我敗下陣來收下了那包辣條。我人生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禮物——如果可以算是禮物的話——居然是一包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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