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尤思靈就被樓下的門鈴聲吵醒了。
她在被子里動了動,半晌才伸出手蓋在眼睛上方,真恨不得將那擾人清夢的家伙趕走。
奈何樓下那人顯然不依不饒,只安靜了不到幾秒鐘,又一次按響了門鈴,聲音中帶著幾分急促,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
“呼!”
尤思靈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光著腳下了床。
臥室里的地毯踩上去軟乎乎的十分舒服,她去浴室用水沖了沖連,這才下樓開了門。
出乎意料,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劉淵的那個秘書吳彤心。
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那套衣服,隱約帶著幾分酒氣,一張本來就不算太出色的臉上憔悴不已,就連唯一可取的那雙眼睛都有些紅腫,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站在穿著睡袍,隨意披散著一頭長發(fā)的尤思靈面前,更是顯得黯然失色。
一見到尤思靈,她先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又立刻走上前來,有些拘謹?shù)卣f道:“尤……尤小姐,打擾了,我能進去說話嗎?”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隔壁,好像很擔(dān)心劉淵會突然出現(xiàn)似的。
這些動作都做得十分小心,換個人來根本無法察覺。
但尤思靈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哪會看不清楚她的一舉一動?
尤思靈也不覺得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直接往旁邊站了一些:“請?!?p> 一走進尤家,吳彤心就不著痕跡地四處打量了一番。越是仔細看,心里越是不平。
她沒有想過自己那套公寓已經(jīng)十分難得了,只覺得她得到的遠不及尤思靈所擁有的。
等到門一關(guān),吳彤心就朝著尤思靈轉(zhuǎn)了過去,一雙眼頓時盈滿了淚水:“尤小姐,拜托你離開劉總吧!我……我不能沒有他,他說過愛我的,我們真心相愛,可你卻……尤小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么善解人意,在劉總心里一直那么美好,一定會理解我的痛苦的對嗎?”
不,她還真不理解這種痛苦。
尤思靈無語地搖了一下頭。
吳彤心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這是在拒絕,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了!你有那么多我沒有的東西,我卻只有劉總了,求你把他還給我吧!”
看她這架勢,就差沒有磕頭了。
一般情況下,見人朝自己跪下,肯定是要伸手去扶,或者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尤思靈偏偏就沒有這樣的反應(yīng)。
她饒有趣味地站在那兒看了吳彤心一眼,突然十分自然地從吳彤心旁邊走過,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看上去真是要多放松有多放松,就差沒有拿些零食果干來配著看戲了。
吳彤心本來正等著尤思靈過來勸說,然后就順?biāo)浦壅酒饋淼摹?p> 誰知道,尤思靈竟然是這個反應(yīng)。
她先是一愣,然后面色有了些扭曲,又急急忙忙地調(diào)整過來,一時之間更襯得整個人有些陰沉狠厲,連原本有的那點兒清麗小佳人的秀色都沒了。
吳彤心跪著的地方離門口很近,尤思靈人卻坐在客廳里。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連說話小點兒聲都可能聽不清楚。
吳彤心真不知道自己是該撕心裂肺地大叫,以便讓她聽到自己在說什么,還是該站一起挪到沙發(fā)那邊再跪下?
不管選哪一個,都好像沒了之前的那種勢頭,反倒讓人覺得做作了。
她暗恨,剛想厚著臉皮自己站起來,就聽到門鈴聲突然響了。
尤思靈才剛回國,國內(nèi)也沒什么朋友,能這么早過來的,很有可能就是隔壁的劉淵!
吳彤心先是縮了一下肩膀,被酒精熏得有些迷糊的腦子清醒了一些,但很快就又有了新的主意。
剛剛準(zhǔn)備屈起的腿頓時又放了回去,她不準(zhǔn)備站起來了。
尤思靈卻好像并未察覺到她的打算,自顧自地坐在沙發(fā)上喝了幾口熱水,等到門外的人已經(jīng)按了幾次門鈴,等到吳彤心覺得腿上和膝蓋都開始泛疼,這才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門一開,呵,這次果然是劉淵。
“思靈,今天我?guī)闳ァ币豢吹接人检`,劉淵頓時眼睛一亮,語氣親熱地說道。
但話才說了一半,他就看到了玄關(guān)不遠處跪著的吳彤心。
她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遠沒有在公司上班時光鮮亮麗。一張臉上滿是可憐委屈,那雙他曾經(jīng)最喜歡的眼睛里淚水滾滾,眼角還泛著紅。
在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就差沒有在臉上刻著“我被欺負了”這幾個大字了。
到底是處了幾年的情人。
這些年唯一一個能在他身邊留下幾年的情人就只有吳彤心了,自然是戳中了他心里某方面的喜好的。
這會兒見吳彤心這般模樣,劉淵頓時就皺了眉,與尤思靈擦肩而過,幾步到了吳彤心面前將她一把拉起。
吳彤心頓時流下了含著的淚水,抽抽涕涕的說道:“劉總,是……是我頭暈沒站穩(wěn),不關(guān)尤小姐的事,你別生氣?!?p> 尤思靈雙臂輕輕環(huán)在胸前,整個人慵懶地靠在門邊,就這么看著這對野鴛鴦在她面前上演一出好戲。
劉淵本來只是一時沖動過來拉起了吳彤心,被她這么一說,又見尤思靈那不在乎的樣子,再想到吳彤心的“純良”還有尤思靈昨日不給面子地與秦崇元結(jié)識,頓時怒火中燒。
但他好歹還對尤思靈有些情誼,又顧念著她手里的尤氏企業(yè),憋了一口氣道:“思靈,我和心心又沒什么關(guān)系,你何必這么對她?她也不過是個無辜的女孩子,你讓她這么跪著也太過分了吧!”
一邊說著沒關(guān)系,一邊又親熱地叫人家昵稱,當(dāng)真是可笑。
尤思靈姿勢都沒變一下,聞言頓時笑了:“哦?是我讓她跪的?”
劉淵頓時一怔。
怎么,難道不是嗎?
吳彤心卻趕緊說道:“不不不,尤小姐,不是你,我沒說過是你逼我,真的!是……是我自己愿意,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一邊說著,她又一邊擦了擦眼淚。
劉淵剛剛還生起的疑惑,頓時又被怒意取代了:“心心她這么可憐,不是你逼她,難道還是她自己愿意給人下跪?”
尤思靈卻放慢了動作漸漸站直了身體,也沒管還開著的門,看著兩人道:“你們真的想知道,我如果要逼人下跪,會是什么樣子的嗎?”
南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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