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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行

六十一 夜闌

燕南行 公孫束竹 2059 2018-06-23 20:00:00

  淮安關(guān),覃亦歌坐在窗邊始終沒能夠睡著,索性裹著衣服趴在窗口,仰頭看著滿天的星云,其實她難得有這樣安寧舒心的時候,只不過雖然這個時候吹著涼風,看著天空,但是她卻一點都沒有舒服的感覺,白天時候的冰冷痛苦依舊停留在心頭。

  她正出著神,頭頂突然略過一陣風聲,她抬頭看去,一個一襲黑色衣服的男子從房檐的地方款款落了下來,她微微愣神,末了熟練地笑道:“王爺半夜來訪,是由何要事嗎?”

  方佑澤哼了一聲,猛地湊近,看著覃亦歌被逼迫往里面退了一步后皺眉道:“別那么笑?!?p>  “什么?”覃亦歌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但是方佑澤顯然已經(jīng)不愿意再說這個話題了,壓著聲音道:“帶你去一個地方?!?p>  “?。俊瘪喔鑿埩藦堊?,但是卻沒能夠說出什么,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從窗口躍了出去,跟著方佑澤的步子走了出去。

  方佑澤一直在前面,時不時扭頭看一眼身后的覃亦歌,往著城外的左淮谷過去。

  覃亦歌追上去,跟著方佑澤停在了一處樓頂?shù)纳厦?,不解地問道:“王爺想要帶我去哪??p>  “到了你就知道了?!狈接訚少u了個關(guān)子,和所有保持神秘感的人一樣的臺詞。

  覃亦歌抿了抿唇,沒再追問下去,只是一路跟著方佑澤,后者卻漸漸偏到了其他地方,看著面前漸漸濃密的山林和漸高的山勢,她皺了皺眉,這里是,右淮涯?

  果不其然,方佑澤要去的地方是右淮涯,為什么?

  以兩個人輕功,到達右淮涯不過是一刻鐘的事情,她看著方佑澤施施然落到了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猶豫了好一會兒,也落到了上面,順著方佑澤的目光看去,有一瞬間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

  她一直以為右淮涯的下面會是無盡的大漠,河流,黃沙,然而這一切都是她未經(jīng)考證的以為而已,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她的認識,右淮涯的前面的確是有河流不錯,但是卻沒有大漠,能夠看到的是一片叢林,落在寬廣的平原上,突兀,又神秘。

  而在這樣的夜晚,她之所以能夠看到百丈之外的叢林,是因為此時叢林中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布滿,像是一個巨大的,由樹木構(gòu)建而成的鳥巢,正發(fā)出藍綠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柔和又明亮,像是整個星河都覆蓋在上面一樣。

  “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北漠的夜闌蝠從各地聚到這里的時候?!狈接訚梢贿呍谑^邊坐下來一邊說道。

  覃亦歌學著他的樣子慢慢坐下來,不自覺地開口道:“真美……”

  “想不到啊?!?p>  “想不到什么?”覃亦歌愣了愣扭頭問道。

  “想不到你自詡對北漠和南梁知之甚多,竟然不知道夜闌,這可是北漠皇家的吉獸?!狈接訚刹恢涝谀睦镒Я艘桓菰谑掷飦砘厝嗄笾f道。

  覃亦歌低下頭來,看著遠方的藍色海洋,沒有說話。

  方佑澤也不強求什么,淡淡地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覃亦歌扭頭看著方佑澤反問道。

  “為什么說不想讓方佑乾坐上皇位?!?p>  覃亦歌合上了嘴,回過頭去,事實上她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不太想說謊,尤其是在現(xiàn)在,每一個謊言可能都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去彌補,這樣太累了,但是她又不可能跟這個人說實話,說自己實際上已經(jīng)活了一遍了,已經(jīng)死了嗎?恐怕下一瞬間她就會被方佑澤踹下右淮涯。

  “你恨他?”方佑澤見她沒有回答,繼續(xù)緩緩說道:“你嫁給我,只是為了遠離他,相對的,為了接近我,還研究了北漠,是嗎?”

  覃亦歌明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的,深吸了口氣道:“是。”

  “為什么?”方佑澤扭頭看著她問道:“你們之前是認識的,甚至是兩廂情悅的,為什么你寧愿嫁給我,甚至要毀掉他?”

  “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罷了?!瘪喔柽诉种刚f道,雖然這些事情嚴格來說,是她重生之后才知道的。

  “比如?”

  “比如我的丫鬟和他互生情愫,比如他從來都是南梁的人,比如……”覃亦歌像是自暴自棄了一樣說道:“比如入秦關(guān)的交易,他才是真正的主使。”

  “可是那是戰(zhàn)爭。”

  “可是這至少讓我明白了,如果讓他當上皇帝,大燕會面對什么?!?p>  “那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希望坐上王位的人是我?!狈接訚烧f這話的事情,看著覃亦歌的樣子很是奇怪,他想要知道的不只是為什么她要遠離方佑乾,還有她為什么要選擇自己。

  “……”覃亦歌低頭沒有說話。

  “這可不一定會是一個好的選擇?!狈接訚傻穆曇粑⑽⒗淞讼聛怼?p>  “我不知道,”覃亦歌看著方佑澤說道:“可是我別無選擇。”

  “我以為你知道。”

  覃亦歌暗暗笑了笑,事實上她真的知道,她見過上一世的這個人,見過他在大街上為一個弱女子出風頭,聽過他在朝堂上為百姓力辯群儒,甚至見過他在獵場上光明磊落的英姿。

  “所以王爺帶我來這里,就是想知道這些嗎?”她笑了笑問道。

  “不完全。”方佑澤默默地別開了自己的目光,看著遠處說道:“我還想知道,你覺得應(yīng)該如何解兩城之危?”

  “王爺信得過我?”

  “難道在這種方面上,你還能騙得了我?”方佑澤對于被覃亦歌看輕的事情很不屑。

  “空城之計,”覃亦歌說道:“將百姓全部移出淮安關(guān),專心對付欽州之事,若兩日后大雨是北漠的攻城之時,他們必定攻欽州,圍淮安,如果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使淮安成為空城,牽住北漠的一只兵力,同時我們也能夠圍住欽州。”

  “城中近八萬居民,你覺得要如何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方佑澤搖了搖頭問道。

  “主動進攻?!?p>  “把敵人的視線從淮安轉(zhuǎn)移出來嗎?”方佑澤將下面的一句接下來,繼續(xù)問道:“那要多少兵力,才能夠進攻到,將他們撤離淮安,一個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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