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環(huán)顧周圍都不見神秘人蹤影,便放棄尋找。但見綠桃背負(fù)不小的包袱,阿涼邊開口邊伸手將她的包袱接過來替她背著。
“你是來跟我們一起走的?”
綠桃看了看自己沒來得及好好整理的包裹,只是低頭抿嘴笑。
“你就這么出來,慶老板知道嗎?”
博昌嚴(yán)肅問,沒了剛才的歡喜表情。綠桃見他變臉,也知道自己這次是魯莽了,也就不敢直接告訴他自己是偷溜出來的。而她的沉默不語更是肯定了博昌的猜測。
“慶老板會擔(dān)心的,綠桃?!彼植蝗绦呢?zé)怪綠桃,只有正清直接開了口。
“綠桃,你不該跟我們來。”
“我臨走還是留了紙條的!”綠桃急忙解釋,“而且,就算我不留紙條我爹也知道我會去方叔叔家。到時候他如果找來,你們幫我兜著點(diǎn)啊?!?p> 這事的種種后果綠桃自然也都考慮過。
“即便你爹知道你跟我們一起是去你方叔叔家,但跟著我們總歸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綠桃執(zhí)拗的反駁。
“你一個小姑娘跟著當(dāng)然不方便了?!?p> “正清不也是,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綠桃急了,她不想被排斥在外,被他們小看。
“正清不同。”博昌看了一眼正清尷尬的表情,“她是我們護(hù)送的對象?!?p> 阿涼聽這話突然不樂意。
“喂,博昌少爺,你可別把我算進(jìn)去。我只是同你們一路罷了。而且,要護(hù)送的話我肯定會選綠桃啊。”
說完,他便靠近綠桃諂媚的笑。綠桃厭惡的避開一定距離,不愿接受這樣的好意。就連博昌也不贊同他的說法,淡定的回他。
“你憑什么護(hù)著綠桃?”
博昌的話讓阿涼無言以對。
“這一路上,反倒是要我和正清保護(hù)你吧?!?p> 這話的確是事實(shí),阿涼就是難以服氣,但心中冒出的火氣還是會被現(xiàn)實(shí)所打敗。剛才他們?nèi)吮豁f公所派的殺手圍攻,也的確是靠博昌和正清抵擋住了一陣子。但是……
“你們不也是靠著那個好心人幫忙,才脫險的嘛。有什么好神氣的。”
阿涼偏偏要滅他的威風(fēng),自己不服氣就是要說得對方服氣。
博昌聽見這話的確閉了嘴。剛才的險情之下,他和正清真的是難以抵擋到底。畢竟,他們還年輕,又是世家子弟平日里學(xué)習(xí)頑劣不夠刻苦,學(xué)得也是些皮毛。只能勉強(qiáng)自保而已。如果真遇見高手,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正清見博昌不說話,知道他是被剛才的事給觸動。按他的脾氣定是在心里暗暗責(zé)怪自己的無能。她伸手在他背部用力一拍,笑著開解他。
“你別聽阿涼胡言亂語,反正危機(jī)過去,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p> “你自己更是一招半式都不會,還好意思說博昌大哥?!本G桃也幫腔道,讓阿涼自討沒趣。“我還是跟著博昌大哥和正清比較有安全感?!?p> “綠桃,你真的要跟我們走?”對博昌的問話,綠桃用力點(diǎn)頭,博昌和正清也不忍扔她在荒郊野外。天色早已轉(zhuǎn)暗。于是,還是決定到了慶老板的好友住處再另行打算。
綠桃見自己已被同意留下,高興的蹦蹦跳跳。阿涼也是暗自歡喜,想著路上有更多機(jī)會來討好。綠桃知道他的盤算,對著阿涼做個鬼臉。阿涼卻是甘愿跟在他們后面,難得老實(shí)的手里幫提著各種包裹行李。
身上負(fù)重過多,沒走多久便跟前面三人拉開些距離。阿涼抬頭見明月早已掛上枝頭,暗色之中尚有皎潔之光為他們四人帶路。偶有夜行的鳥禽或是蟲蛙鳴叫而過,路途中也顯得不那么孤寂難耐。
走在前方的綠桃并不在意這些。只是一個勁的對著博昌說些小時候去方叔叔家的趣事來打發(fā)無聊時間。
“博昌大哥,我小時候去過幾次方叔叔家,路還記得一些。有我在,一路上一定會更快更順利。”
“你那時候是有多小,還記得清這路?”博昌逗她。
“自然記得。我還記得去方叔叔家最愛吃他家的點(diǎn)心,叫什么心。可好吃了,我家雖是做糕點(diǎn)生意,卻也做不出那個味道。我爹還曾想買下他的秘方??伤褪遣豢稀:髞砦议L大不便出門,也只有等他來家拜訪或者我爹去回訪他家時才能帶回來些,卻抵不上新鮮出爐的好吃。”
“竟然還有你們小元齋不能做的糕點(diǎn)?”
“到了那邊你們試過便知?!?p> 博昌有些驚訝。綠桃見他被自己說的吊起胃口,一直緊盯著她看。悄悄地,臉頰熱了起來。她心中暗自慶幸夜色下難以察覺自己的羞樣,也就更大膽的聊下去。
突然,小路邊的草叢之中竄出個什么東西。嗖的一下從綠桃面前如箭般掠過,驚得綠桃大喊一聲,立刻跳起抱住身邊的博昌。卻抱了個空。
“你沒事吧?!?p> 溫柔低語帶著緊張,可惜并非是對綠桃。博昌卻是早一步去攙扶住另一邊的正清,輕聲問。正清半彎下身子,腳步也停了下來。博昌擔(dān)憂,可惜月光之下難以看清正清的臉色,但見她不出聲應(yīng)他,只輕輕搖頭,便知她定是不好。
這讓博昌明白過來,之前他和綠桃有說有笑之時,為什么正清卻悶頭不語。并非是話題她不感興趣,而是舊傷復(fù)發(fā),疼痛難耐。博昌心中懊惱自己太過粗心。
“沒事,只是有點(diǎn)疼,但不厲害,還能走?!?p> 憋了好一陣子,正清才回了博昌的話。就連跟在后頭的阿涼也覺察到異常。用力再多跑幾步,趕上來看。
“不會是剛才打架受了什么傷吧?”阿涼猜測。
“可能是以前的傷口裂開了。正清!正清!”
博昌大喊著,緊緊抱住正清已然昏迷,慢慢下滑的身體。
綠桃回頭一看此景,心中猛然一沉,竟有種難以言表的陌生感覺擊中自己。從她出生以來除了對博昌難以啟齒的愛意以外同樣強(qiáng)烈的感覺。
就這瞬間,她看見博昌抱著正清的惶恐不安,綠桃心中酸楚、難耐。
如果博昌也能這么緊張自己該多好。如果正清不是女孩子那該多好。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綠桃就這么站著,捂著嘴,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對年輕男女緊擁著,已忽略周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