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同的藥方
景如陽接過藥方一看,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在最后一味藥的選擇上,費德心選擇的是鳳梧而不是血石。既然費德心如此大度的把藥方給自己看,這是一個中醫(yī)泰斗對晚輩的極大信任和欣賞。
有沒有必要把自己不同的意見提出來呢?思索之間,費德心仿佛也看出了景如陽的心思,笑著說:“如陽,是不是有不同的意見,如果有,就大膽說出來,或許你的藥方更適合?!?p> 莫名的,這話讓景如陽特別感動。這不僅僅是一種尊重,也可以理解為是一個長者對晚輩的關(guān)愛,在重水這座城市,景如陽從來受的都是白眼冷遇,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和善的和自己說過話。
而現(xiàn)在說出這番話的人,竟然是往日高不可攀的費德心老先生。這怎能不使景如陽心里百感交集。
景如陽說:“費老,我覺得最后一味藥如果是血石可能會更好一些。因為周夫人的病是多年陰寒所至,早已深入血脈骨髓。雖然鳳梧也能起到溫暖催化的作用,但是在效果上遠不及血石來的猛烈。”
聽景如陽這么一說,費德心心里一怔,真是萬沒想到如此年輕的一個人,對周夫人許麗君的病會有這么獨到的見解。
至于血石,費德心也是考慮過的,總覺得血石的烈性太過剛猛,而許麗君女是女性,體內(nèi)虛寒,擔(dān)心過于猛烈的藥性會接受不了,然而卻忘了許麗君體內(nèi)的陰寒是長年累月積成的。
前些天去上京和同行之間開研討會,費德心也把許麗君的病情拿出來供眾人分析,除了張長善張老提出血石以外,其他人都支持采用鳳梧。
張長善的年齡比費德心年長一些,在醫(yī)學(xué)界更為德高望重。論其影響力,費德心還是要差上一些,可是出于保險起見,費德心還是采用了較為保守的鳳梧。
現(xiàn)在聽景如陽這么一說,決定更改為血石。洪水就是得用厚土,巨浪就得使大船。醫(yī)學(xué)也是一樣,一樣的病卻有著不同的病因,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費德心說:“如陽,實話告訴你吧。在鳳梧和血石之間,我是猶豫徘徊的,也曾有人提醒我采用血石,現(xiàn)在聽你這么一說,你們的意見是對的。血石更為理想?!?p> 兩人交談之間,汽車駛出繁鬧的市區(qū),進入一片繁中取靜的別墅區(qū),在一處門院闊氣的別墅前停下車子,按幾下門鈴之后,周冠杰和許麗君滿面笑容的走出來。
周冠杰連忙握著費德心的手說:“費老,終于把你盼來了,又要給你添麻煩?!迸ゎ^對景如陽說:“小景醫(yī)生也來了,這名師果然是出徒啊!當(dāng)時要不是小景醫(yī)生,可有麗君受的苦呢。”
費德心客氣的說:“添什么麻煩,治病救人都是醫(yī)生的份內(nèi)職責(zé)。如陽這孩子別看年紀小,很有靈性呢?!?p> 景如陽謙虛的說:“費老過獎了,能跟您一起就診,就夠我學(xué)習(xí)一陣子的?!?p> 在屋子里坐下,周冠杰忙著沏茶說:“費老,今天難得來一趟,中午就不要回去了,在我這里吃個便飯?!?p> 費德心笑著說:“這個還真答應(yīng)不了你。你也知道的,中醫(yī)堂每天忙的不得了,我這都是抽時間過來的?!?p> 許麗君將茶水端到費德心跟前說:“有勞費老?!?p> 因為當(dāng)時景如陽解了許麗君的病痛,所以周冠杰,許麗君夫婦二人對景如陽也是以禮相待,再說他們以為景如陽是費德心的徒弟。
費德心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沒那么多客套話。給許麗君說了病因以后,道:“你明天就去中醫(yī)堂取藥,估莫著3個療程以后,這病就會痊愈,再不會發(fā)作?!?p> 許麗君欣喜的說:“真是太謝謝費老了?!?p> 周冠杰也是再三表示謝意,極力挽留。在送費德心和景如陽出來的時候,周冠杰說:“費老,我們金盛開集團開發(fā)的新樓盤再過幾天就開盤了,到時候費老可一定要過來。說不定有費老看上的,我也好表示點心意?!?p> 費德心笑著說:“我擔(dān)心到時候沒時間??!你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希望你們這些企業(yè)家生意都做的紅火,多做些公益事業(yè)。那我就開心嘍?!?p> 周冠杰連忙表示:“你放心,費老,肯定的。一個舍不得回饋社會的企業(yè)家是沒有責(zé)任心的?!?p> 周冠杰夫婦二人在門口看著費德心和景如陽上了車才轉(zhuǎn)身進屋,可見對費德心的尊重程度。
任何一個人在任何一個領(lǐng)域做到絕頂?shù)牡夭?,那些曾?jīng)夢想的東西都會自然而然的來到身邊。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也是一個艱辛而漫長的過程。
快回到醫(yī)院的時候,費德心說:“如陽,有沒有興趣來我的中醫(yī)堂坐診啊!”
景如陽高興的說:“如果能去費老的中醫(yī)堂坐診,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了。我學(xué)的是中醫(yī),一定可以在中醫(yī)堂學(xué)到更多的知識?!?p> 費德心說:“那好?;仡^我和新明說一聲,你直接過來就行了?!?p> 這是對一個人最大的肯定。景如陽也算是學(xué)識有了用武之地,進入醫(yī)院以來,也可以說是進入重水市以來,走路的步伐如此輕快,天是那么藍,陽光是如此明媚。
回到辦公室準備簡單收拾下東西就去中醫(yī)堂。
可今天的辦公室和平時不一樣,門是敞開的,自己走的時候分明是鎖上的。走進一看,原來那張空著的辦公桌上搭著一雙腿,一個比景如陽略大點的年輕人正靠在椅子上,看著一本畫報,畫報遮住了整張面孔。
聽見有人進來,那人才將畫報扔在桌子上,不屑的看一眼景如陽說:“什么都不要說,馬上搬出去。這是我的辦公室。”
那張臉尖嘴猴腮,雙眼深陷,居然留著長長的中分頭發(fā),一件白大褂說是穿在身上,不如說是披在身上,整個他麻的一二流子。
當(dāng)初景如陽還問過李芝芝,怎么一直不見這辦公桌的人來上班。李芝芝說他可能再也不會來了,不來才好,大家都清靜?,F(xiàn)在看來,這個可能不會來的人,回來上班了,而且很霸道,囂張。
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好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