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離開后,肖姑姑指著對面的圈椅,示意丁香坐下來說。自己也端起一杯茶,身體放松地靠在椅背兒上,細細地品著。
蝶舞和丁香雖然都是玲瓏閣派過來的人??尚す霉煤投∠愀鼮橛H近一些。
說白了,丁香就是自己人,是心腹。
丁香也不和肖姑姑客氣,隨意地坐在剛才的位置上,端起眼前的茶杯,垂眸抿著。
“你那邊查得如何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肖姑姑抿了一杯茶后,覺得舒服了許多,歪頭問道。
“沒有。”丁香輕輕地搖了搖頭,沉吟了一下,面帶猶豫地說道,“我和她們同吃同住近十年,若是有破綻的話,早就露出來。我們是不是把方向搞錯了?”
肖姑姑挑眉問道:“你指的是什么?是說那個妙音十八針的傳人根本沒有在藥苑里,還是說你們屋子里的幾個人都不可能是?”
“都有吧?”丁香想了想后說道,“舞苑那邊,蝶舞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藥苑這邊,我們查了這么長時間,還是一無所獲。只有廚苑那邊沒有細察?!?p> 肖姑姑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扶手,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人在廚苑的可能不大?!?p> “為什么?”丁香有些不解。
肖姑姑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shù)亟忉尩溃骸耙粊?,廚苑那邊我也探查過?!?p> 平西谷雖然不小,可是花上近十年的時間,將每個人都了解清楚,那也不是難事。更何況,靈素的女兒當年不過是八、九歲。這樣,范圍便又縮小了一圈兒。
“二來,靈素和棲霞村都葬身火海,這個仇,她不會不想著報的。若要報仇,就必須進藥苑?!?p> 丁香說道:“姑姑的意思是說,她只有進了藥苑。才能時時練習醫(yī)術(shù),而又不被人懷疑?待醫(yī)有所成時,便可以尋求機會,替那些人報仇?”
“不錯,我正是此意!”肖姑姑點頭說道,“而且,背靠大樹好乘涼。她若是想不用東躲西藏的過活,必然會依靠玲瓏閣這棵大樹的。平西谷便是她最好的去處了。”
丁香想了想說道:“姑姑說的是。只是人既然在平西谷里,為何我們這些年明里暗里地察,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呢?”
“她剛進谷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又恰逢親人離世。即便她心智成熟,智計無雙,可畢竟只是一個孩子。總會有些破綻露出的。”
肖姑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嘆息道:“這就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
丁香倒了一杯茶推到了肖姑姑的面前,低聲勸慰道:“姑姑也不必憂心。也許,這個人根本就不在這個是世上了。一場大火,將所有的東西都燒得干干凈凈的。那個靈素即便是再如何聰明,也做不到未卜先知,將女兒提前送出去的?!?p> “上面的消息,不會有錯的。”肖姑姑輕輕晃動著手里的茶杯,看著茶水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所以,我還是懷疑小七就是那個人。”
“小七?”丁香訝異地問道,肖姑姑好像不是第一次在小七身上打轉(zhuǎn)兒了,“那姑姑要如何做?是如云梅她們一般,找個理由帶到刑堂里,嚴刑拷打一番,還是帶出谷后,直接······”
抬起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肖姑姑垂下眼簾,呷了一口茶,以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真是的,怎么把心中所想說出來了呢?
上頭的命令是找到妙音十八針的傳人,并殺了她!
可她自己卻是有私心的。那套針法彌足珍貴,若是自己擁有了它,以后還不是山高水長,任我逍遙?
當然了,這個想法除了自己,別人面前丁點兒都透露不得的。
肖姑姑放下茶杯后,狀似隨意地叮囑道:“小七的事情,你先不要沖動。就如先前一般就好了。”
擔心丁香繼續(xù)追問,她便轉(zhuǎn)移話題道:“若不是明花那個瘋婆子提及了藥王谷的事情,將平西谷的水攪渾了。我還不捉不到潛藏在水底的幾條大魚呢!”
“居然有人敢潛入平西谷?”丁香挑著眉頭,訝異地問道,“那她們的目的也是那個所謂的妙音十八針的傳人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毙す霉冒淹嬷掷锏牟璞?,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嘶!丁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難道她們是因為·····”
肖姑姑輕輕地點點頭,“有可能的?!?p> “可是,這件事情只有玲瓏閣的幾位高層知道。我們也不過是因為接到尋找令牌的任務(wù),才略知一二。其它人怎么會知道呢?”丁香不解地問道。
肖姑姑的手指輕輕一動,茶杯便如陀螺般,在桌子上轉(zhuǎn)動著。
待杯子漸漸地停下來后,她的手指輕輕一動,杯子便繼續(xù)轉(zhuǎn)了起來,“玲瓏閣的一舉一動都是備受關(guān)注的。玲瓏令丟失了二十多年,總有一些蛛絲馬跡被人發(fā)現(xiàn)的?!?p> 她抬手按住轉(zhuǎn)動的杯子,幽幽地嘆息道:“這個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聰明人?!?p> 丁香疑惑地問道:“那閣里就沒有派人出去找過嗎?不是像我們這樣,只在小地方搜尋的那種?!?p> “自然是去找了?!毙す霉谜f道,“據(jù)說,閣里曾經(jīng)派云清堂主出去尋找。聽人說,此人不僅身手不凡,而且智勇雙全。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只是,他下山兩年,也沒能將令牌找回來。為了自我懲罰,他將自己關(guān)進了暗堂,成了如今的云堂主?!?p> 丁香不解地問道:“那我們守在在平西谷里有什么意義呢?雖然不清楚令牌是怎么丟失的,可總不至于丟在這不起眼的地方吧?我總覺得那些混入平西谷的人的目的,不會在令牌上?!?p> 肖姑姑搖頭說道:“誰知道呢?我們······”
“咔嚓!”枯枝碎裂的聲音,讓屋里的兩個人心里均是一驚。
兩人對視一眼,大喝一聲“誰在外面?”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沖到了竹屋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