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姑姑看著地上那一片斷枝落葉,再看看自身上的狼狽,緊咬著后牙槽,“小賤人,不將你碎尸萬段,我誓不罷休!”隨意尋了一個方向,抬腳追去。
就這樣誤打誤撞地走到了丁香先前遇到小七時,兩人打斗的地方。
肖姑姑蹲在地上,仔細勘察著地上因為打斗所留下的痕跡。她掂起一片榛子葉,從上面的劃痕可以確定,正是丁香手里的匕首所致。
她丟下手中的葉子,站起身來,又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后,便抬腳順著雜亂無章的腳印,追蹤而去。
隨著腳印向前追著。肖姑姑的心里漸漸地敞亮了。
這條路是去往“毒森林”的路,平素里,大家都是能繞多遠就繞多遠,絕對不敢沾邊兒的。
而今天,這個人竟然一路朝著這個方向逃竄,顯然是急于逃命,慌不擇路了。
也是,丁香的武功可是她親自教的。她有些沾沾自喜地想著。
雖然,也曾私下里指點過蝶舞幾次。可是,對于丁香,她可是從來不藏私的。那絕對是按照自己人的標準來教的。
況且,這個孩子倒也是知道上進的。每天一大早便起來練武,無論是嚴寒,還是酷暑,從來沒有間斷過。就這份毅力,她自問,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咦?似乎有些不對呀?!
自己和那個綠色的身影錯開的時間并不長,從剛才那邊打斗的痕跡來看,兩人至少交戰(zhàn)了二三十個回合。
為何自己一路趕過來,不但沒有見到人,甚至連打斗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呢?
難道說,丁香遇到的對手,和自己看到的那個綠色的身影,根本不是一個人?
嘶!肖姑姑突然有些頭疼。
到底幾個人偷聽到她們之間的談話呢?這是不是可以認為,即便是殺了一個穿綠衣服的人,也不能確保,她的秘密就這樣守住了?
或者,她和丁香都中計了,真正偷聽的那個人根本沒有逃進山里來。而她們二人所遇到的人,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肖姑姑覺得越想,腦子里越亂,頭都要炸開了。似乎每一種想法,都有可能發(fā)生的。
呃?一股血腥味兒打斷了她的思路。原來,她已經(jīng)來到了“毒森林”附近了。
“丁香?”雖然整個身子被大樹擋住了大半,可是那股熟悉感,讓她一眼便認出來了,“丁香,你怎么坐在這里,那個人呢?”
見丁香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詫異地問道:“怎么不說話?你不會是受傷了吧?”
在她的認知里,整個平西谷,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可以傷到丁香的。
“丁香,我跟你說話呢!你······”肖姑姑走上去,輕輕推著丁香的肩膀。下一刻,便呆住了。丁香的尸體順勢倒在了地上。
“怎么會這樣?!”肖姑姑大吃一驚!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丁香的臉。黑紫色的嘴唇,眉宇間聚著一團黑氣,頭上的樹枝上懸掛著黑色響尾蛇的半截兒尸體。
不遠處,那黑色響尾蛇的尸體上還插著丁香的木簪。顯然是中毒身亡的,而且,還是中了蛇毒的。
“難道是被蛇咬了?”肖姑姑低聲呢喃道。
在“毒森林”的邊緣上,遇到這黑色的響尾蛇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只有丁香一個人的尸體,另外那個人呢?剛才一路追過來,明明是兩個人的腳印,自己不會看錯的。
本來就思路不清晰的她,眼下腦子更亂了······
不行,不能著急!她自己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肖姑姑開始仔細地勘察著現(xiàn)場。希望能夠從這蛛絲馬跡中,還原出當時的情形。
仔細勘察一圈兒后,發(fā)現(xiàn)兩條黑色響尾蛇都是被丁香所殺。丁香腳腕上的傷口,正是黑色響尾蛇所致。
從現(xiàn)場的痕跡上來看,確實有另外一個人存在。而且,靠近“毒森林”的樹枝上,她找到一條綠色的布條,正是從藥苑的衣服上扯下來的。
她自己觀察了那布條出現(xiàn)的位置,很難判斷出,那個人到底是一咬牙進了“毒森林”,還是趁著丁香和黑色響尾蛇纏斗之際,轉(zhuǎn)身逃跑了。
可是,她到底是向哪個方向逃跑的呢?
肖姑姑雖然心里還是傾向于前者,可她還是再次四處仔細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嘶!還真是棘手得讓人抓狂。肖姑姑煩躁地敲打著旁邊的樹干。
即使那個人沒有進黑森林,她也是不怕的。畢竟人只要沒走出平西谷,她就有的是辦法找到的。
關(guān)鍵是,那個人多在外面晃悠一天,她的秘密多了一分被暴露的危險。
··········
魚鱗似的白云飄散在蔚藍的天空中,
清澈的山水從高處落下,落在山下的潭水里,濺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兒。
潭水清澈見底,幾條一尺來長的草魚,圍著水草自在的游來游去。
“撲通!”一聲,小七一頭扎進了深潭里,嚇得那些魚兒四處逃竄。
“嘩啦!”一聲,小七從水里鉆了出來,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兒。抬起手,隨意在臉上抹了一把,把混合了淚水的水珠全部抹掉。
她將頭發(fā)打散,從貼身的荷包里摸出一個帶著體溫的小瓷瓶兒。從里面倒出一滴液體,將頭發(fā)仔細地洗了一遍。又在衣服上撒了幾滴,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
“毒森林”內(nèi)部的瘴氣很重,以至于站在附近,身上也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一股怪異的氣味兒。何況,她和黑色響尾蛇纏斗了那么長時間,身上多多少少會留下一些腥氣的。
再者,她也防著丁香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跡。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潭邊的大石頭上。仰望著那湛藍的天空,慶幸自己將這些的東西,隨身攜帶著。
大石頭被太陽曬得暖暖的,溫暖的陽光又緊緊得將她包裹住。
可小七卻冷得發(fā)抖,那是一種由心往外散發(fā)出來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