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機府招收門人還有兩天的時間,閑來無事的兩個少年自然是再度如約去了天曉嶺。
由于昨天被那兩個年輕人的事吸引過去,以至于兩個少年興致缺缺,都沒有好好去探索一番。
至于柳文今早問的問題,李佑只是輕輕搖頭:“沒什么,你就當是我的執(zhí)念吧?!?p> 執(zhí)念如魔。
吃過早點,在客棧小二的恭送中,兩人向著南門走去。
畢竟是城里,有禁空法陣,總不能隨意御劍而行,于是兩名少年只好徒步而行。
出得城外,轉眼兩人就到了天曉嶺。繼上次神識掃過之后,李佑便知道這里有不少妖獸,不過卻不知道哪處的妖力由哪只妖獸散發(fā),所以只好挨個兒去找。
說到底,找妖獸這么個事兒總是很簡單,有李佑的神識在,無非就是走過去罷了。
而至于為什么是找妖獸而不是找所謂的寶物,當然是因為李佑的吃癮犯了,而柳文則是估摸著以他們的氣運也找不到所謂的寶物。
于是,諾大的天曉嶺,兩個少年頂著太陽游蕩在荒蕪的泥土上。
雖然人與妖勢不兩立,不過面對一些低級妖獸,李佑卻是主張放過他們。
以柳文隨意的性格,也不會在意這些,既然李佑說放,那就放便是。
很快,日頭偏中。
游蕩了一早上的兩人不由有些乏力,就連走路也不像是一個筑基修士,反而更像是十余歲的孩童。
“李佑,回去了吧,我覺得這里應該是沒有你說的兔妖了?!?p> ……
聽到柳文慵懶的聲色,李佑嘴角抽了抽,這是第五次了。
“那行吧,既然如此我們就隨便抓一只妖獸。昨天的那只貍妖你說不好吃,我就全送給了客棧,今天若是不抓點東西回去,就得吃客棧的飯菜了?!?p> 柳文聞言亦是一愣,想到這些天吃到的妖獸肉,再一想客棧的飯菜,最后無奈只能答應。
正想安慰柳文凡事看開一些,忽然目光一撇,望見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只鳥。
不同于紫電鳥那么瑰麗,這只鳥的外貌很是隨便。就個頭而言也就比凡世的鳥大一些,一眼看過去通體呈灰褐色,就連指爪都是灰褐色,而唯獨冠羽是彩色的。
明明是妖獸,卻無半分妖力,而且——
李佑看著,不由得皺了皺眉,若是沒記錯的話,之前的神識內沒有這只鳥的痕跡。
這些都不算什么,重點是,任憑李佑如何挖掘逍易子的記憶,都沒有任何關于這種樣貌怪異的種族。
“咦,有只鳥!”卻是柳文看著李佑皺眉,隨后順著其目光看去,他沒有李佑這般多疑的性格,當即興奮的叫到。
李佑無奈的看著柳文,張嘴想說些什么,不過似乎覺得沒什么意義,也就閉口任其所為。
“李佑,這次你別管了,雖然你比我厲害,不過論抓妖,還是我快的多?!?p> 看起來柳文是真的想要早點回去,否則以其秉性,是不屑抓妖的。
他只殺妖。
沒有用劍,是因為煞氣太重,恐怕會驚擾那只鳥妖,所以用的五行術法。
五行術法中,當推木、水之法,這兩種類型的術法都很容易困住敵手。但柳文卻在李佑驚疑的目光中,施展了離火之術。
火勢洶洶,幾一出現(xiàn),瞬間便灼干附近的水汽,看著柳文手上的火焰,李佑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而令李佑感到奇怪的是,柳文看著手里的火焰,也是愣了愣,隨后才像是想起什么,對著鳥妖丟去。
漫天火焰,帶著灼燒空氣的噼啪聲,濃郁的火之靈力流轉,空間被染紅一片。
炎火滔天!
按理說面對這樣聲勢浩大的火焰,即便是平凡野獸也知道躲避,不過卻不知這只鳥怎么回事,居然不躲不避,硬生生被火焰吞噬,甚至連哀鳴都未曾響起。
看著鳥妖在火焰里焚燒殆盡,李佑回頭剛想問問柳文為什么下手這么狠時,卻聽見柳文低聲一語:“怎么,火勢又加強了……”
“你說什么?”
“沒什么。不好意思了啊,看來這鳥肉是吃不成了?!绷穆勓該u頭,隨后看著那片區(qū)域,有些尷尬的說著。
李佑卻是一把抓過柳文,迫切道:“你剛才說‘又’?”
柳文不知道為何李佑的反應那么大,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而后補充到:“我剛開始學習火法的時候,離火術的威力遠遠不如這般,也就比蠟燭火花好一點,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基礎的火之法威勢卻是越來越強,而且,哈,最重要的是還不消耗靈力?!?p> “不過還是不錯,至少保命或殺伐手段多一些,低級五行道術卻有堪比中級道術的威力,想必會出人意料吧?!?p> 聽見柳文隨意的說著,李佑抿了抿嘴,似乎對柳文這隨性的態(tài)度頗為不滿。
像這種莫名其妙得益的事情,又怎么會安然無恙。“天”是很公平的,不會無故垂憐眾生,亦不會隨意剝奪眾生。
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便是如此。
無故賜下垂憐,那么必定會剝取一些東西,這一點,李佑很明白,所以他對柳文的態(tài)度有些許不滿。
“柳文,你看著我。”
后者聞言一愣,不過還是依言看過去。細長的眼睛里,映出的便是李佑那毫無波瀾的瞳孔,清冷的像一潭死水。
“現(xiàn)在使用火之法。”
道火熊熊,一瞬間梵天之息再現(xiàn),而后一簇火花出現(xiàn)在柳文手上。
冷淡的目光中,柳文的眼睛不自主的收縮了一下,細長的眸子更顯陰邪。
但在陰邪之下,卻有一絲另類的色彩。
這色彩,叫魔。
魔道的魔。
是上古時期還活躍在這片大陸上的種族,魔族的氣息!
在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后,李佑的眸子更是徹底的冷了下去,甚至柳文感受到其內狂躁的殺戮之意!
“李佑?”試著輕輕的呼喊對方,卻發(fā)現(xiàn)李佑毫無反應。
“該死!”
“罪該萬死!”
“你們真的該死?。 ?p> 李佑低下頭,嘴里念叨著這些話語,披肩的紫發(fā)無風而起,前額的碎發(fā)散開,盡數(shù)批在額前,而后整張臉盡數(shù)掩藏在陰影之中。
“嗯?”柳文很好奇友人為何會這般,但卻能感應出,這殺氣并不是針對他。
手指捏訣,墨尺從儲物袋里自主飛出,橫臥在李佑手間。
“我不知道為何你身上有魔的氣息,不過我可以幫你斬掉,但是會損毀道法根基,如何?”
聲音依舊如常,讓懷疑李佑邪化的柳文聞言松了口氣,緊接著有些疑惑的問到:
“魔?”盡管少年來自柳家,像這些上古時期的事,少年也不甚了解。
“魔族。十萬年前與神、鬼一同消失的種族。”盡心盡力的解說著,不過墨尺上的靈力流動未減絲毫。
……
對一個完全不知道這些消息的人來說,李佑的話語無疑是重磅。
此時的柳文便是如此,目光有些呆滯,看樣子是在處理這些信息。
隨后目光恢復清明,張嘴說到:
“說實話,若不是知道你骨齡只有十三,我都以為你是幾萬年前的老怪物。”柳文帶著些許笑意說著,而后擺了擺手,像是安慰李佑:“放心吧,就算是魔,那也是十萬年前的事了,現(xiàn)在沒人會在意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強加于身,會帶來不可挽回的毀滅!”
就像當時李佑殺那只倒霉黑魈時一樣,由于自身妖力與外來靈力相沖,最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