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玄清靈力肆意流轉(zhuǎn),而少年也是首次在外人面前使用了本該屬于他的術(shù)!
木靈體所修之術(shù),自然是木之術(shù)。而
木之法,當(dāng)是困敵為首。
至于為什么困敵,應(yīng)該他沒辦法在不傷及宋芷的情況下,同時對另外五人出手。
而當(dāng)他看著宋芷被抓來之時,李佑就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不過束手待斃也不是他的性格,努力周旋才是他的選擇。
況且,既然沒有優(yōu)勢,那便創(chuàng)造優(yōu)勢!
木之法,花海降臨!
上清玄力猛然一滯,一滯之后一枚種子從李佑手里出現(xiàn),而后遁入虛空。
虛空扭轉(zhuǎn),轉(zhuǎn)眼便開出一大片不知名植物。隨即,整片天空滾動漸漸被綠影覆蓋,藤蔓交錯,綠葉成陰,更有奇花異朵爭相開放。
數(shù)之不盡的花草在此地綻放,黑夜下,虛空中,紅白相間,紫粉相接,分外妖嬈。
“你!”身后人傳來怒吼,卻是藤蔓勒緊其身,將其困在此地。
無視身后人的話語,素手再揮,一朵奇花竄入其口,封其話語。
九陰閣之人見少年這般陣勢,一時無措,待回過神來之際,少年已然施法完畢。
而見此情景,他們也沒有把握突破花海而入,唯有站在植物圈外圍,冷眼以待。
他們習(xí)的生殺之道,奉的是一擊致命,所以面對這種防御之勢,只好選擇旁觀――觀出手之機。
虛空中,詭蔓多枝,奇花妖艷,綠茵成集,把李佑層層護在其中。
這時,李佑揚手扯去玉佩上的絲巾,靈力支撐下,一枚方方正正的玉佩飄浮在李佑手上。
“我知道你們是為回收這個而來。”
天際,傳來少年冷冷的聲調(diào)。
外圍,五位刺客不發(fā)一語,冰冷的面具下,唯見一雙雙更為冰冷的瞳孔。
“不過,這玉佩出現(xiàn)的有些詭異,我亦不知為何會在我的手里,我甚至都沒見過這個玉佩的主人。”語調(diào)一改,不再冰冷,而是一如既往的清淡。
李佑輕聲解釋到,卻是把黑衣人的因結(jié)成了自己的果。本來以他的性格是不屑于說這些的,奈何宋芷在他們手里,李佑也不敢太過放肆。
“若是你們相信我,玉佩我給你們,人交給我?!?p> 李佑這時說話的語調(diào)可算是氣定神閑,既沒有緊張之色,亦沒有怨恨之情。
于是,很自然的,待李佑說完話之后,花海之中,又一次出現(xiàn)了沉默。
莫不是他們這里沒有領(lǐng)隊,還是……
他們要動手。
念及此處,李佑眼里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不過幸好現(xiàn)在正是夜間,又有花海阻隔,即便明月如何清亮,也看之不清。
左手放置身后,在身后黑衣人驚恐的眼神中,數(shù)張紙符安靜的橫在其上。
如此,良久,久到李佑險些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才聽見對方不知誰說了句――可以。
李佑聞言亦是一松,說實話,沒有人愿意與一群刺客相搏,因為他們學(xué)的殺人之術(shù),而修者習(xí)的是長命之法。
“不過,我們有一個條件?!边@時李佑看清了,是左邊第二人說的話,而其它人依舊一副冰冷的模樣。
“請說。”
“玉佩,還有你身后的人給我?!?p> 李佑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黑衣人拼命掙扎,想說什么,卻被花朵塞口,說之不出。
李佑隨手一揮,花朵枯蔫,黑衣人這才繼續(xù)吐著其尖銳刺耳的話語――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知道什么玉佩。我是青陽門門主之女,你們要是……嗚!”
卻是李佑聽見她要說什么威脅的話,手再揮,又封住其話語。
“怎么樣,你們都聽到了,想她堂堂一個青陽門明珠,怎么會主動對你們出手,而且她連你們的身份都不知道?!?p> “她是這次九十三號的目標(biāo),如今九十三號死了,而她卻活了,并且玉佩也在她身邊。你說,我該信她嗎。”不是嘲諷,而是單純的問句。
聽見面具人說話,李佑一時不知如何回復(fù)。
九十三號的目標(biāo)沒死,他反而死了,而且正好在目標(biāo)身上發(fā)現(xiàn)了玉佩。
這若是讓李佑斷決,想必也是先捉拿黑衣女子。
不過,也正因為太過簡單,讓李佑有些疑惑。于是――
“你們是怎么知道九十三死了的?”
“魂燈覆滅,焉能不死。”
“那從你們得到九十三死亡的消息,到你們找到她的時間是多久?”
“三天?!?p> 言及此處,說話之人亦是一愣,因為他也發(fā)現(xiàn)了,這次行動太過簡單順利。
三天時間,正好是他們從中州趕過來的時間,而且始一過來,便感知到目標(biāo)帶著玉佩奔逃……
“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贓嫁禍?”
對話中,首次出現(xiàn)面具人問話的情況。
不過雖是問句,但卻沒有疑惑之意,想必這個面具人也明白了事情進展的詭異。
“恐怕不止這么簡單,若是殺九十三之人就是頒布這條任務(wù)的人呢。”
“這是為了什么?!?p> “據(jù)我所知,青陽門乃是正道中不入流的一門,不過卻因為依附于六合門而獲得殊榮,讓他們可以在此開宗立派?!?p> “青陽門的明珠受此難,想必六合門也不會無動于衷,幾經(jīng)調(diào)查,一定會查到你們身上?!?p> “另外九十三號死亡,也只能怪他學(xué)藝不精,怨不得旁人。沒錯吧?”
“沒錯?!?p> 身為殺手,反而被人殺死,確實只能怪他學(xué)藝不精。
“假如說九十三號擊殺這個女人成功,青陽門及六合門也只會找頒布命令的人的麻煩,而不會找你們。對吧?”
“對?!?p> 殺手們不是很理解,為什么這個少年會問這些常識問題。
不過,下一刻,隨著少年的話語,他們懂了。
“可現(xiàn)在九十三號死了,這個女人沒死,所以你們在回收玉佩的同時,要把她帶去調(diào)查。是吧?”
“是。”
“那,假如說,你們在帶她去調(diào)查的途中,她死了,那這責(zé)任算誰的?”
似乎有淡淡的嘲諷之意,但在黑暗中但也看不真切少年此時的表情。
“這……”
“我來告訴你,這,就是你們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不畏懼一個宗門的挑釁,而青陽門甚至包括六合門均不敢對你們出手,不過,這件事卻能種下仇恨的種子。”
于此,在李佑說辭下,這群只知道殺人與被殺,眼里只有死人與活人的殺手,終于靜下心來沉思。
“一旦種子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再散出新的種子,這時候,恐怕全天下自詡正道之人,都會對你們進行圍殺。”
“當(dāng)然,我說的話都只是猜測,或許是這個女人裝的特別像呢?!?p> 李佑依舊說著,他的目的本就是擾亂他們的心神,而后救出宋芷。
“那依你所言,我等要無功而返?”
第二次。
“不不不,不是無功而返,你們不但可以拿到玉佩,這事還另有轉(zhuǎn)機?!?p> “什么?”
來了。
“我可以幫你們調(diào)查,你們留下一人協(xié)助于我,我為你們查清此事起因。如何?”
依舊淺笑著,玄袍少年獨立花海中,手中玉佩隨靈力沉浮。
“我們要如何信你?”
“我沒有讓你們足以信我的理由,你們?nèi)羰切盼遥铱梢詭湍銈冋{(diào)查,當(dāng)然,你們?nèi)羰遣恍牛矣讶嗽谀銈兪稚?,我也不會逃跑,只是,我希望你們知道,”李佑語氣忽然轉(zhuǎn)冷,看著前方的五人,平靜的瞳孔中殺意森然,“她的命,比你們所有人都要重要!”
話語間,靈力大盛,花海沸騰!
“慢著……若是你和你身后的人是一伙的,或者說你就是那個頒布任務(wù)以及殺九十三號的人,那我們分散開來,豈不是送死?”沉默片刻,那人無視李佑的威脅,冷聲諷笑。
而李佑聞言,臉色亦是一變。一心想要挑起他們的心思,進而讓他們注意力分散。
卻不料挑的過了,讓這群殺手心神陡變,連自己都沒想到的事,卻讓他們想到。
于此,一時無言,一時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