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能盡提,氣力自是為之一竭。故此道者雖然贏了邪者一手,但卻再沒有追擊之機,反而被渾身妖力縱橫的邪者拂袖猛揮。
靈力尚未流轉(zhuǎn),護體靈力自然不能展開,所以邪者這一擊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了道者身上。
所幸,就在妖力落去的時候,一道明顯不屬于葉普的靈力忽的光芒大盛,卸去妖者大半力道。
不過繞是如此,道者也以極速被抽離開。而以道者如今的狀態(tài),這種速度撞到障礙物,不死也得重傷。
眼看著道者自由落下,邪者卻沒有再補一招。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隔空出手,必定會被攔下。若是近身一掌,也必定遇到他人阻攔。
所以邪者只是一邊冷冷注視周圍的修者,一邊乘機恢復體內(nèi)雜亂的妖力。
而事情也正如邪者預料般發(fā)展,妖氣還未平息,一個身影已從遠處奔來。靈力流轉(zhuǎn),眨眼已近至身前。
儒衣翩躚,道劍圣華,正是此前追尋居痕跡而去,與蘇道生分離的莫于期。
儒者修的是劍,劍者行的利,利之極致,便是一劍……破空!
氣浪翻滾,劍氣如潮。妖氣始動,靈妖交鋒,一瞬間便將空氣中僅存的熱浪破的飄散殆盡。
至于半空中跌落的道者,卻有另一道身影將其接下。
身影交錯間,一名儒者打扮的人將葉普接下,然后送到一方空地之上。
空地上有一道防御陣法,可以阻擋天上余威。這是此前韓湘乘眾人出手之際,設下的臨時陣法。
雖是臨時而為,但其上連綿不絕的陰陽二氣卻將天上溢出的靈壓妖威沖的一干二凈。
此時陣法里有三個人,正是此前傷的最重的姑娘和韓湘。至于第三人,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人。
只有微風初起時,才能透過被風舞動的帽沿,看見一張頗為俊俏的面孔。
東流和張逸虛都不在此,所以也無人識得其身份,不過盡管如此,眾人還是將傷者盡數(shù)托付于他。
靈力純凈自然,但也辨不清是正是邪,但在這種情況下,眾人皆是信任他。因為,其身上的藥香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去的。
至于護送這些傷者的人選,在場之人也就唯有蘇道生滿足這個條件。
因為論起修為,他或許是此地最低的一個,到論起對傷勢的應急處理,他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
至于為什么是數(shù)一數(shù)二,而不是第一,因為那個黑袍人比他還厲害?;蛘哒f,那名黑袍人,醫(yī)術通天!
胸口碎開大半,被蘇道生強行止住血流之后送來的那位姑娘,過了僅僅片刻,已可見其傷口上劍意消亡。
而此時,在黑袍醫(yī)治之后更是有了明顯的生氣。
雖然想要全面救治不易,不過就這般吊著一口氣,憑借修者的生命力,也不會輕易死去。
“喏,給你,這個心臟已經(jīng)碎開,我無能為力?!?p> 蘇道生順手一放,便將道者置于黑袍人身前,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對于自己的定位,蘇道生可是很清晰。首先,他修為不高。至少比起這些天驕,他的修為著實不高。
再者,他身上也沒有類似葉普那樣的保命法寶,能在關鍵時候救他一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沒有那種想要積極顯現(xiàn)自我的心態(tài),也沒有面對強敵毫不畏懼的戰(zhàn)意。
因為他,此生只想做好自己的事,也就是窮其一生,探究出……靈力,究竟是什么。
所以面對眾人圍殺居,蘇道生并沒有參戰(zhàn),而是做著自己分內(nèi)的事――救人。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驕”,也不是蘇家的“驕傲”,只是蘇家一個旁系中擁有不俗天份之人。
他的人生本該在碌碌無為中怨天尤人,淪為嫡系長子的“配角”??上б淮我馔獾慕?jīng)歷讓他結(jié)識了一個真正的天驕――莫于期。
“結(jié)識”的過程很偶然,所以那名心狠的策士由衷感激。并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對蘇道生的“人生”進行了一次干預。
而這場干預的結(jié)果,就是蘇家給了蘇道生相對的自由。自由限度不算很大,但至少可以讓他在不觸犯蘇家底線的情況下做他想做的事。
當然,其中的一切資源與人力均需要他自己提供。蘇家,也沒有多大的精力去供養(yǎng)兩個天驕。
所以這一次的逐鹿盛會,蘇道生從其“大哥”那里拿到了這封邀請函,成了盛會的一員。
蘇道生的故事暫且不論,且說這場由張逸虛提供,再由東流強開的屠圣之役。
陣法外是天地之氣渾然一片,陣法內(nèi)是生死之息交替。隨著蘇道生帶著葉普進來,黑袍人看著葉普身上的傷口怔了怔,似乎他也不好處理如此極端的傷勢。
最后,似乎嘆了口氣般,黑袍人放下手中丹藥,初展靈力之能。
精純的木之靈力帶著無與倫比的生氣盡數(shù)灌入葉普體內(nèi),原本微弱的生氣竟如枯木逢春,欣欣向榮。
破碎的心臟在強盛的靈力作用下一點一點恢復成原本的模樣。隨后,氣若游絲不顯,竟呈蓬勃跳動之態(tài)。
“呼?!?p> 不久之后,輕吐一口濁氣。黑袍人擦了擦鬢角的汗,隨后喂食一粒丹藥給了葉普,便向著天上看去。
似乎在盤算著,在這場盛會中,自己還要救治多少人。
而在天上的那場戰(zhàn)斗,隨著莫于期到來,原本想要出手的修者卻停下了步伐。
而一旁正在試圖恢復的邪者,有感于劍者到來,亦是飽提妖元。
但見,視野之內(nèi)一劍破空而至,邪者自是只手格擋推去。一劍一掌間,盡是妖靈相沖,氣流四濺。
之前莫于期讓蘇道生先來天江臺,自己獨自去追尋居的腳步。
熟料不過兩日,一道血柱沖天而起,吸引居的到來。而他則是在追尋的過程中與其錯開。
直到看見血柱升起,這才趕來。而一來,便拔劍相向。
他從沒想過救人,所以出招也沒有保留;邪者更是不可能在乎葉普傷勢,所以出招亦是極致。
劍與指交,金石之聲倏然而起。一陣乒砰聲后,卻見道者漸漸陷于苦戰(zhàn)。原因倒不是因為莫于期劍道修為不夠,而是因為靈力流動受制。
邪者御妖能,妖能自可阻靈威。事前也說過了,妖力與靈力本就相沖,一者勢強,另一者必然勢弱。
這是“常識”,所以莫于期也并沒有因此感到困惑。只是出招之際暗自加強靈威,以消抹這份不對等。
然,造成兩者不對等的原因正是“量”的不對等,所以莫于期的行為并沒有收到應有的效益。
因為在他高提靈元之時,邪者也在飽提妖能。
所以結(jié)果還是沒有改變,道者依舊落于下風。不過改變還是有的,比如隨著天地之氣的運轉(zhuǎn),莫于期已是苦不堪言。
苦苦撐至四十八招之際,靈力流轉(zhuǎn)為之一滯,靈元再提不及,出手已沒了那般強勢。
而邪者見狀冷然一笑,隨后暗收內(nèi)元,一掌而落。
操控入微,這是蛻凡時期的李佑都能掌握的技巧,身為大乘的居自然不可能不會。
所以他的這一手,并沒有威勢盡顯,而是留有余地。雖是如此,不過以其肉身之力,僅是這樣的一掌,也足以致命。
眼見儒者即將命喪于此,但在場眾人眼中卻透露出異樣光芒。這光芒名為……希望。
因為――
噗!
一聲脆響,響在意外者身上。
“果然是這樣……”
悠悠一語,道者提劍反退。劍,染血。
圣血!
他不是第一個能傷到邪者之人,但卻是第一個逼出邪者“上限”之人。因為――
“……連番交戰(zhàn),即便是你也感到了壓力。所以出手間,幾乎本能的留有余地,以期省力。因為……你怕了?!?p> 入品之劍,自然可破天階肉身。而此前道者示弱一擊,也讓邪者防不勝防,一劍穿心。
這便是“領域”之外的詭計。拳對拳,掌對掌,你有幾分深淺,我有幾分器量,均是清晰可見。所以那種情況下,沒有詭計這一說。
當然,這樣的傷勢,還不足以要居的命。妖元一運,便可磨平其上劍意。
而儒者得手之后也暴退離去,妖者行為一滯卻也丟失了最佳追殺時機。因為之前那名被“插隊”的修者,已是御空而來。
“尊者,還請賜教。”來者面帶微笑,站立虛空。右手一禮,端是風度翩翩。
而邪者聞言卻是一聲冷哼,再起強橫之為。而這次,卻沒有再留后手,一掌出,驚見虛空生紋。
而儒者見此自是一驚,本想對方已是有所耗損,卻不料還有這般能為。
不過心中驚是驚了,但出手卻是不慢。但見靈力轉(zhuǎn),指生芒,鶴唳長空,妖氛四散。
指法·別鶴離!
沽命人
沒人投票、沒人評論、沒人催更。心好累,我是不是該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