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tǒng)一意見后,一行五人向著城內走去。
當然,打頭陣這種吃苦耐勞的事也只能交給李佑,而位于斷后位的人,自然是東流無疑。
就這樣,在要注意前方危險還要分出一部分心神來照顧中間三人的情況下,李佑已經(jīng)走到了張逸虛所說的地方。
說實話,本來李佑將人帶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畢竟此行本就不易,更何況還要照顧這兩人。
不過當曲獨杯厚顏無恥的要求同路的時候,張逸虛和東流竟意外的都沒有反駁。
這樣看來,他們與這老道的淵源可不是一般的簡單。
“大概就是這個位置。”
聽聞張逸虛的話語,李佑順勢頓足。神識再度散開,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小心一點。”
輕輕點了點頭,李佑走上前去。一如兩人所說,并沒有空間之法波動,甚至很是平常。
正當李佑決定繼續(xù)行走之時,忽的抽身而退。
下一瞬,浩蕩靈能無主自發(fā),玄玄不絕之能縈繞少年周身,在片刻之后清流靈力盡數(shù)崩潰。
“怎么回事?”
深知李佑修為了得,所以張逸虛才安排李佑在前方探險。只是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前方的危險超出了預料。
“一縷殺氣?!?p> 說話間,少年已伸手向著前方緩緩探去。
而在后方的張逸虛卻瞬步上前:“我來吧?!?p> 只見文士拿出半具尸體,向著前方仍去。而以李佑的眼力看去,這半具尸體正是此前那人。
李佑心道難怪之前的尸體去了哪里,本以為他們會隨手安葬,卻不料竟被張逸虛留在這里。
再不及思索,前方變故陡然而現(xiàn)。但見半具血腥尸體,竟在半空陡然化作飛灰而散。
變故的如此突然,讓李佑等人觸目心驚。
“看來前面應該是有一道陣法?!?p> 既然沒有空間波動,又能完成這等異事,也只有陣法這一點才能說的通。
“那么……”
“既然是陣法,還是我先來吧。”
說罷,文士已飄然走進。
李佑抬手欲止,只是看著人影消失在身前,最終無力放下。
“以他的能為,你應該擔心此地會不會被他所破。”東流站在眾人身后,看起來絲毫不擔心。
“也是?!?p> 李佑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只是他與東流并沒有共同話語,不免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而曲紅兒早在張逸虛扔出半具尸體之時,便已面露慘白,李佑見此也不好多言,只好輕聲安慰。
他是做不出這種事的,不過這對張逸虛而言,或許只是物盡其用罷了。
……
很快,小姑娘多少有些恢復,而李佑身前,忽然傳出一抹波動。
一道浩大氣勁氣沖寰宇,氣勁引動颶風向著界外奔去。
李佑眼疾手快張開一道靈能帷幕,后方的東流雙眼一瞇,瞬步到李佑身后。
風眼中一位文士緩步走出,看其模樣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身上靈力流動不息,看來是動了靈力。
“里面情況如何?”
面對李佑的問話,張逸虛難得的浮現(xiàn)一縷憂慮:“陣法倒是好解,只是這陣法,并不是久遠前的,而是不久之前的?!?p> 聽見張逸虛的回話,在場之人自然不回去問“這有什么區(qū)別嗎”這種廢話,而是凝神沉思。
陣法既是后來之物,那就說明在不久之前曾有人早他們一步進入這座死城。
雖然不知道對方能為如何,不過僅憑一座陣法就能讓蒙面者三人身死,想來也不是庸俗之輩。
“停下無意義的猜測,畢竟此城毀滅之后,前來一探的人不知凡幾,有人趁機留下一些后手也實屬正常?!?p> “天兄說得有理,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p> “對了,我在陣法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東西?!?p> 張逸虛伸手反轉,取出一支骨臂。骨臂森然潔白,帶著一縷詭異之氣。
看起來不似人形,應是別種生靈,再聯(lián)系此地背景,想來應是妖物無疑。
“在那座陣法里,這竟是活物。骷髏成兵,難道傳說是真的不成……”
死物要怎么成為活物,李佑不知道,甚至難以想象。
若真要說世間有沒有這樣顛倒生死的東西,那應該只是傳說中的鬼魅。
李佑接過白骨,凝神以觀??上Т藭r白骨上的詭氛已散,他已看不出究竟。
“這就是之前那人所言的骷髏成兵嗎?”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李佑停下了猜想,而后將目光移向前方。
“那道陣法呢?”
“被我壓制,暫時失效?!?p> “那還等什么,進去看看再說。”
虛空處,傳來八道異動,隨即歸于平靜。而后,一只手骨……越界而出。
……
進入內城之后,景象更為昏暗。處處充盈著妖氣與死寂,更在城池最上方傳來陣陣逼迫。
“那層黑云……”李佑抬頭看著高處,不禁好奇。因為其上的波動之甚,讓他不得不對此留意。
“據(jù)說是一道術法所致。不過目前也沒有證據(jù)可以證實這一點?!?p> 見多識廣在張逸虛身上可謂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當然,如果這個‘據(jù)說’不是‘據(jù)說’,那能留下這樣術法之修,也只有這座城池的君主而已?!?p> 聽到張逸虛不置可否的回復,李佑忽然想到自己曾在逍易子的記憶里看到過,當年那位帝君的名字似乎叫煕。
“煕君……”
李佑的碎碎念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
不對,回應還是有的,準確來說回應他的,是一把劍。
那是自身后下三分自下而上迎來的一劍,以出手軌跡及時機來看,正是東流無疑。
當然,李佑并沒有疑惑也沒有動怒,因為他在感到劍氣之時,就明白了東流出劍的原因。
劍之軌跡前方,是一道氣勁,一道不亞于金丹之修全力一擊的氣勁。
氣勁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鬼魅。李佑此前略微出神沒有留意,卻被后方的東流截下。
長劍一聲錚然,氣勁在李佑身前分崩離析。余威隨風而化,甚至透不過李佑的護體靈力。
這時候李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東流也擅長用劍。
“多謝?!?p> “不客氣?!?p> 意外來的很快,而東流出劍更快??斓綇堃萏搧聿粊矸磻?,快到曲紅兒的提醒還沒有出口,危機已然解除。
張逸虛看著氣勁奔來的地方,眼神一凝。李佑順著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那里竟是一簇浮動的陰影。
“這是什么東西?”
不懂就問,這是李佑的優(yōu)點??上н@一次,盡管是全知全能的張逸虛也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這東西應該叫‘魍魎’。只是它應該不會在人前出現(xiàn)才對啊?!?p> 老道以不確定的口吻訴說著,不過聽他的語氣也對此感到困惑。
“哦?”
“這是一種‘山精’、‘草木’成靈的東西,沒有壽元沒有命格,跳脫輪回不入五行。如果拋除成見,這應該是理論上最完美的造物?!?p> “那你所說的不會出現(xiàn)在人前……”
“我不知它是不是有意識,但它極為怕人?!?p> 果然,當李佑再度看向魍魎之時,陰影在浮動中緩緩消散。
“這東西不用去管也無所謂??赡苁沁@個地方常年無人,讓它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地方的主人,并對我們闖入的行動表示憤怒?!?p> 幾人交談間并沒有把它當一回事,畢竟就算這陰影再古怪,但它的實力頂多是金丹巔峰,對在場之人構不成威脅。
“算了,繼續(xù)前行吧?!?p> 按照曲獨杯的意思,應該把這玩意兒當作雷霆雨露之類的來看待,況且李佑也沒有從對方身上察覺到生氣。
一段小插曲,雖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作用,不過在開闊眼界上倒是讓李佑暗忖這世間確實奇妙。
……
自魍魎一事后,眾人再沒有遭遇威脅。死城仍然孤寂,視野之內盡是殘肢斷臂。
“這里是不是太平靜了,與傳說一點也不符?!睆堃萏摑M心戒備,卻發(fā)現(xiàn)旅途太過順暢,“如果這些骨頭突然動起來,或許才會是一場災難。”
其實不待張逸虛提出,眾人皆有這樣的想法。按理說這種死地,應該是一進來就遇到不可遇之物,然后三人且戰(zhàn)且進,最終到達城中。
可是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這里不但安靜的過分,就連僅有的一份危機也是后來人所布置。
“難不成當初進來的那人把此地危機清了個干凈?”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實力可見一斑?!?p> “呵,只希望那人沒有將這座城池占為己有,否則我們即將面對的不再是傳說,而是修為參天之輩?!?p> 張逸虛語重心長的說著玩笑話,當然,他是不是在說笑,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哈,張兄說笑了?!?p> 如此壓抑玄力流轉的地段,想必沒有人會愿意占據(jù)。
更何況有這等能力的人,在外界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個富饒之地。
……
閑談中,不知不覺間幾人對于此地的莫名壓力已黯淡了幾分。
剩下的,也只有對傳說的敬畏。
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幾人來到城中。抬頭以望,一座高樓威然聳立,高樓上,一大片黑云壓的人喘不過氣。
“到了,我們上去吧?!?p> 也正是這時,意外……再度降臨。
“慢著――”
一聲高喝打斷所有人注意,一名道者從虛空中走來。
說是意外。其實也不算意外。因為李佑早料到會這么一刻,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個時候才選擇出來。
李佑轉過身,看著喊話之人,沉穩(wěn)默念:“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