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與師弟竟有這等往事?!?p> 與葉普一談之后,宋芷也知曉了關(guān)于李佑此前的故事。那是在某個小村的相遇,從此,葉普也欠了李佑一個人情。
不過故事里的李佑與他向來所有的性情不盡相同,所以宋芷也只當(dāng)是故事聽上一聽,沒有盡信。
“時候不早了?!比~普看了天色,發(fā)覺其實還早,但他也有其他事,所以不能久留,“有事盡可找我,在下先行告退?!?p> “請?!?p> 姑娘彬彬有禮,換得道者附身一拜:“請?!?p> 待葉普離開之后,有兩人從遠(yuǎn)處走來。兩人之間有說有笑,看起來關(guān)系非凡。
只是走的近了,左邊那人才皺眉問道:“宋師姐,那人是誰?”
“沒什么,一個好心人罷了?!彼诬齐S口一答,隨后問到:“對了,你們有了解到什么嗎?”
“什么都沒有?!笨礃幼哟诵械慕Y(jié)果并不如意,那人用無奈口氣繼續(xù)說道:“就和我們一樣,他們得到的信息也是由其他人傳出。而詢問他們對此事的看法,大多都是笑笑,然后反過來安慰我,說凡事不要太認(rèn)真……”
“噗……”
聽聞柳文的答復(fù),宋芷當(dāng)即笑了起來。當(dāng)然,她的笑聲絕對沒有嘲諷的意味,而是對柳文那無奈的神情感到些許愉悅。
“咳。那什么……”清咳一聲后,姑娘強定心神,既而說道:“我覺得別人說的還挺對。就算這消息僅是道聽途說,有些不切實際,但我們來到這里觀看一場盛典也算不虛此行?!?p> 聽聞宋芷的話,柳文也無法反駁。于是坐在小嵐身旁,一手摸在她的頭上:“聽見沒有,你宋姐姐是這么說的?!?p> 對于柳文的無禮舉動,小嵐似是已經(jīng)習(xí)慣。甚至沒有避開柳文的手,只是轉(zhuǎn)過頭看向另一邊。
“不過認(rèn)真說出來,這里的修者真是多啊?!贝藭r,早已坐到一旁的男人趁著沒人說話,趕緊插了一句嘴。
“畢竟是百域神朝,修者當(dāng)然不少。而且恰逢祭典,更有不少人慕名……”柳文接過話語,然言及此處卻忽的停下。
因為他忽然誕生出一個想法:“等等,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在百域神朝祭典召開的時候散發(fā)這個消息?”
“理由呢?”
“當(dāng)然為了讓更多的人前來?!?p> “那目的呢?”
“那誰知道,又不是我散發(fā)的這個消息。”對于友人的質(zhì)問,柳文也沒多想,便搖頭表示不知,“總不見得有人敢在百域神朝動手吧?!?p> 而安夏在柳文搖頭之后也無奈的搖搖頭,隨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其實柳文的想法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他們當(dāng)然不會因此細(xì)究。不管怎么說百域神朝能在西方大陸立足這么多年,且愈發(fā)強盛,自然有相應(yīng)的能耐,絕不是一般人敢于算計。
對于他倆的談話,宋芷只是略微一想,隨即無奈放棄,因為她得出的結(jié)論亦是如此。
不過有一點,她的看法與兩人不同:“雖說沒有人敢針對百域神朝,不過僅是‘有意在這種時機(jī)制造更多影響力’這一點,卻也有些許可能?!?p> “所以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若是這次祭典來人越多,相應(yīng)的影響力是不是也會越大。
或許對某些人而言,在這種地方的影響力大小,有著我們看不見的益處?!?p> 看著三人越大沉重的面龐,宋芷頓了頓,隨后笑著說到:“好了,你們不用多想。這不過是我從‘最壞’的結(jié)果推測的原因而已,算不得數(shù)?!?p> 言畢,宋大小姐抬頭看向天際,悠然閉上雙眼。只是閉闔一瞬忽有沉思之意,不過也是剎那即逝。
“說的也是,況且這等事也與我們沒有多大關(guān)系?!卑蚕碾S口一應(yīng),但他也從宋芷的話語中想到不少。
“目的”雖然不明確,但“受益人”卻是可推算的——百域神朝內(nèi)的人。
或許此人在百域神朝里妄圖做些什么,需要很多人參與,或者見證。
不過這也正如他所說,無論這猜想是否真實。一旦真若發(fā)生什么,他們完全可以脫身而去。
隨著安夏隨口胡說,氣氛也忽的輕松起來。雖然小嵐還是那副孤高自傲的模樣,不過在柳文的連番戲弄下終于沉不住氣,起手反擊。
宋夏兩人看著眼前一幕,無奈的搖搖頭,隨后無意識的向著四周看去。
畢竟是祭天之典,頗為壯觀。
……
“試問尊者,為何攔路?”
荒野之行,行之未半,忽感強烈敵意。而在敵意之外,李佑亦察覺到微弱的人外之力。
那是與身旁的魔女同出一源之息,但少年清楚,來人絕不是失落之境的居民。
既然不是熟人,況且又是大乘,李佑也沒什么辦法,只好耐心請教。
魔能流轉(zhuǎn),人影首現(xiàn)。那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左右的男性,面容姣好,而且身姿挺拔。
見到此人,李佑下意識搜索有關(guān)于這幅面容的回憶,結(jié)果竟是沒有。
如此一來,此魔的出現(xiàn)以及用意,便不再可測。
而魔者并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看向一旁有所戒備的少女:“愛麗絲,你可還記得我?”
聲色平淡純正,似乎是一個很有禮節(jié)的魔者。而愛麗絲聽聞話語,目中只余疑惑。
“你是?”
李佑聽得出,愛麗絲的問句里不單單是不解,更多的應(yīng)是不可置信。如此想來兩名魔者應(yīng)是相識,只是出于某種原因,他離開了她。
“這些年,對不起?!?p> 眼見對方還未忘得自己,魔者誠懇俯身,大禮恭拜。行的是端正大禮,言語里盡是無限欠意。
對于魔者的俯身一拜,少女沒有退,也沒有讓,只是怔怔的看著眼前魔者,語出悵然:“這些年,你……去了哪里?”
“當(dāng)年我有感體內(nèi)之變,于是外出尋找解決之機(jī)?!边@時候的魔者身上魔元流轉(zhuǎn),原本的身型相貌再度轉(zhuǎn)變,直至蛻變?yōu)槭臍q左右的少年。
而其話語聲色,卻依舊是那副模樣:“只是想不到卻未竟全功,反而落得一身無常。”
“那你的身體?!?p> “無妨,晉升天境之后,身體異變已被我壓下,想來應(yīng)是無礙。倒是族內(nèi)之事如何了?”
“說來話長……”
一見兩魔相識,而且久別重逢。李佑自然不會多加干預(yù),于是準(zhǔn)備離去。
“兩位且聊,我先行告退?!?p> 他的想法倒也簡單,既然魔族還有大乘存在,那他目前也不敢大肆利用,所以用這個機(jī)會來換取陌生魔者的好感,也并無不妥。
只是他沒想到,對方竟將其留下。
“等等,你還不能走?!?p> “嗯?”輕輕皺眉,是不解,更是怒意昭彰。
少女一見氣氛迥異,神色有些焦急。而魔者只是抬起手,阻止愛麗絲開口。
“別著急,暫且聽我一言?!?p> 對方以禮相待,自己也不好平添惱意,于是李佑只得壓制沖動,靜心平氣:“請說。”
“如果你是準(zhǔn)備前往西方大陸,那我建議你最好別去。”
“我能不能問一問為什么?!?p> 魔者略一沉吟,最后只是搖搖頭,不再言語。
對于魔者的態(tài)度,李佑突感無趣。且不說與對方素未謀面,更何況他李佑要做的事怎會因為他人一個毫無道理的建議而退縮。
“既然沒有理由,那請恕我無法接受?!?p> 魔者愣了愣,隨即說到:“若是有理由,就行了嗎……”
“什么意思?”
魔者話鋒一轉(zhuǎn),雙目凝視:“我知道你與我族結(jié)盟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將來某一天能助你一臂之力。
但我并不在乎你的私心,甚至我還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你?!?p> “哦?那我倒很好奇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不置可否的搖搖頭,魔者以一種李佑難以感觸的口吻說著:“順應(yīng)之事,哪里來的什么目的。”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對于大乘魔者的話,李佑十分不解。不論是字面意思,還是魔者的情感語氣。
“日后你終會明白,現(xiàn)在,請隨我去一個地方。”
李佑還來不及反駁,但見魔者長袖一卷,兩魔一人消失原地。
再出現(xiàn)時,已在一座荒涼宮殿之外。
“這里是……”
“我這些年的住處?!?p> 對于愛麗絲的問題,魔者的回答顯得很和氣。這也讓李佑不由思索他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個地方……”
“與你無關(guān)!”冷冷打斷李佑的質(zhì)疑,魔者推開門,轉(zhuǎn)身邀請,“請進(jìn)。”
“呵~”輕輕一笑,李佑也已釋然。畢竟被迫邀請做客,他也拒絕不了。更何況他對對方的態(tài)度和目的,也有幾分在意。
宮殿內(nèi)朦朧暗滅,卻又裹挾幾分清圣。至少李佑并沒有不適之感,因為這里的氛圍與失落之境相似。
“我人也到了,你也該說說什么了吧?”
明知對方不會對自己有害,所以李佑話語也沒有多少敬意,而是滿滿的不耐。
“也對,是該和你說一說了?!蹦д吲牧伺氖?,一位傀儡美婦從陰影中走出。端著瓜果酒水,看樣子竟是要和李佑長談。
“事情要從我當(dāng)年離開族人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