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幸而沒磕出鼻血來,酸麻是肯定的,多半給撞紅了。她剛想吐槽他身為名門正派,居然如此小心眼,流點鼻血都要給她記在小本本上,抬起頭卻見他側身看著她。
一瞬而已,他便背過身繼續(xù)趕路了。
顧如許愣在原地,突然甩了甩自個兒的腦袋。
城東的燈火不算亮堂,可巧就巧在方才他回頭的時候,燈火恰好將她所見之景照得分明。
正因瞧得十分清楚,令她更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撇去那些莫名其妙的疑問,以及種種合理的不合理的猜測,那一瞬間從她腦海中閃過的,是她始料未及的畫面。
一遍接一遍,存心嚇唬她似的循環(huán)往復。
她站在那恍然了幾息功夫,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才敢確信眼下蹦跶得十分歡實的是她的心臟。
?。塾H愛的壯士,您怎么了?]
她錯愕地揪住了自己的領口,沒頭沒尾地問道:“我也不是故意這么想的,只是實在,實在有些好奇,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設定里,那個……我的意思是,像沈雖白這么一本正經的男主人設,臉紅的時候怎么就能——就能那么地……”
她一面說,一面艱難又有些不知所云地比劃,試圖將自己內心一閃而過的感受表達清楚。
說句實在話,那一瞬間的沈雖白,仿佛算計好了一般,在她最是沒有防備的時候,讓她也曾頗為自信的定力與自制力,險些一潰千里。
差一點,她敢發(fā)誓就差那么一點,只要他剛才再用那種似撩非撩,撩了還想跑的眼神多看她指甲蓋兒那么會兒的時間,她真的會拽住他的領子,不管不顧地把他咚在墻角,做出點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荒唐事來!
嘶……
所以說身為正道人士,就不能在魔頭面前謹慎一點嗎?
她使勁兒掐了自己一把,將這等比喝了一罐子須盡歡還要可怕的事拋諸腦后,面色如常地跟上他們。
……
顧如許能想起輕功是如何使出來的,多虧了系統(tǒng)及時的提醒,三人爬上長生殿的墻頭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經過一路詳盡的,全方位的分析,她終于擺正了心態(tài)。
自古,絕大多數(shù)反派在正派面前——尤其是主角面前,普遍容易出現(xiàn)急火攻心,暴跳如雷,即便你啥事兒不干我也想往你身上戳幾個血窟窿等等諸如此類理性崩壞的癥狀。
這么一來,她想欺負沈雖白這種喪心病狂的沖動,似乎也能歸于其中一類,邏輯上并沒什么問題。
可謂是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啊!
哽在嗓子眼兒里的,名為沈雖白的那根刺,至此終于被她咽了下去,她斜了沈雖白一眼,露出了心安理得的微笑。
今日的沈雖白,依舊只是能讓她長命百歲的金大腿,她看似慌中帶急,實則穩(wěn)重帶皮的反派形象,也一如既往地屹立不倒。
“長生殿的守備極為森嚴,這么闖進去,恐怕轉眼就會引來追殺?!鄙螂m白曾冒險進去過一次,可惜只查到了些細枝末節(jié),他想繼續(xù)找下去的時候,被長生殿的人發(fā)現(xiàn)了,之后幾乎九死一生。
他這么一說,讓顧如許猛然想起他從樹杈上一頭栽下來,砸得她眼冒金星的那個雨夜。
“那晚追上來的少說有七八個,全是長生殿的人?”她詫異地看著他,“你對人家做了什么,惹得江湖第一大殺手幫派如此兇狠地追殺你?”
系統(tǒng)坑歸坑,但在江湖門派的資料上倒是沒有為難她。
閻羅紅影,鬼面長生,前者專注聚眾搞事,后者沉迷背后捅腎,江湖上哪年哪月哪個門派出了點禍事,這鍋基本是紅影教與長生殿旗下五五開。
這長生殿以殺手營生撐起了江湖暗地里的半邊天,只要你出得起價,三日內就能拿到仇家的腦袋。
前不久蘭舟恰好弄了一份長生殿的價單回來,她粗略地掃了幾眼,除了那些晃眼的標價以外,她只瞧出一件事。
貧富差距。
同樣是歪魔邪道,同樣是五年前崛起的江湖門派,長生殿的年均收入折算下來其實也沒比紅影教多出幾枚元寶,但人家管理有道,人員精簡,門下殺手重質不重量,每個人按著自己的等級去總管那領任務,多勞者多得,事兒做得干凈利落,積極替門主分憂者,按自身等級,正月里還能領到厚薄不一紅包。
其實就個人來說,他們賺得不算多,也就是平日里能用銀票敷臉的程度吧。
看看人家這機制,看看人家的福利待遇,要不是她的小命還拴在紅影教這里,她能立馬拾掇細軟,去長生殿做個吃香喝辣,實力代打的腿部掛件!
阮方霆帶著一眾殺手馳騁江湖,吆五喝六的時候,她可以坐在元寶堆里替他們數(shù)數(shù)錢什么的,還養(yǎng)什么脆皮男主,辣雞系統(tǒng)也不要了!她的夢想是混吃等死,如果阮門主需要,她可以視情況,在他十步殺一人時候充滿活力地在樹上為他高喊666!
話雖如此,眼下要她辭了魔教教主之位,轉頭跳槽,也是癡人說夢。
有錢沒命花,這筆買賣做的太不劃算。
且為了那塊鐵疙瘩,她今夜是鐵定要跟長生殿結梁子了,值得感慨的是,她還拖著一個顯然還沒沖完外掛的男主,以及一個不曉得能不能充上外掛的npc世子爺……嘖,一不小心就是道送命題啊。
夏清茗
——小劇場—— 顧懟懟:糟了,是暴躁的感覺。 岳杠杠:閱讀理解滿分。 沈奶狗:師妹說得貌似挺有道理的樣子,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雙更啦小可愛們!遇上銀牌雙打,好心累,我大概是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