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員外的莊園建在半山腰上,但占地面積還是很大的,大半座山都被他框進后院了,這也沒什么,反正山都被他買下來了,他愛怎么弄就怎么弄,旁人說的不過是閑話罷了。
再說岑大伯夫.妻倆還沒進門的時候就是磨磨蹭蹭的,進了門也是畏畏縮縮的,走路的時候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辛蕪跟在后面看著都生氣,岑偃怎么會有這樣的親人。
也忒小家子氣。
她也懶得說什么,只在他們身上做了個小記號,等他們走到地方停下來了,她自然就能感應(yīng)到,到時候她再跟上去就是了。
現(xiàn)在么?
還是讓她在莊園里逛一逛,要是能碰到黃員外的閨女那就天大的運氣了。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有錢的人家對風水一說都挺忌諱的,家中小到一草一木,大到整體布局都要請風水先生看過才能布置。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風水一說,但除妖師和除靈師還是有的,他們有時候也會兼顧一下風水師的作用。
莊園里的草木生長的尤為旺.盛,明明還是初春世界,路邊的野草就長到成.人腳裸高。路過某個院子的時候,辛蕪還看到一棵銀杏樹,郁郁蔥蔥的立在院中。黃.色的銀杏樹葉落滿院子,要是放在平常的時候,辛蕪一定覺得很好看很浪漫,還會想要進去拍張照。
然而現(xiàn)在她是不會那么想的。
太反常了。
當她分不清銀杏樹的葉子是什么時候變黃的嗎?
辛蕪原來的老家門口就長者一棵銀杏樹,秋天葉子黃了鋪滿地,冬天就變得光禿禿的,等到春天來了,它才會重新冒出綠意,在夏天來臨后再次變成郁郁蔥蔥的模樣。
現(xiàn)在的季節(jié)是初春,銀杏樹應(yīng)該剛剛冒出綠芽,而不是滿樹金黃。
走在莊園里,辛蕪忍不住抱緊雙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天氣好像變得更冷了。有種春天還沒來,冬天尚未過去的錯覺。
留在岑大伯身上的印記被觸動了,辛蕪在原地停住,辨別了一下東西左右后朝著印記的方向飛去。
仗著自己現(xiàn)在是隱.形的狀態(tài),辛蕪也沒有想過躲避的問題。
飛著飛著,她好像感覺到了一股很危險的氣息,貌似是只大妖怪。
可是她先前探查周圍的時候,明明沒有感覺到妖怪的氣息,這只大妖怪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感覺自己打不過對方,想要逃出去也有些困難。
辛蕪只能注意收斂自己的氣息,小心的不露痕跡的靠近岑大伯他們停下來的那個院落。
她來的時機剛剛好,里面還沒有談及重點。
“黃大人,是我欠了您的,您要我做牛做馬報答您,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我兒子是無辜的啊,
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過他吧。”
院墻內(nèi)傳來岑大伯苦苦哀求的聲音,辛蕪側(cè)耳細聽了半天,也只聽到岑大伯娘抽抽噎噎的聲音,沒有聽到院中有其他的聲音。就連呼吸聲也只有兩道。
如果不是院子里有什么機.關(guān)的話,那就只能是岑大伯口.中的黃大人有問題了。
辛蕪靜心感受了一下,還是沒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有其他人的蹤跡。
她也不是什么都沒有感應(yīng)到,就在剛剛,她發(fā)現(xiàn)彌漫在莊園中的那股恐怖氣息變?nèi)趿撕芏唷?p> 院子中的談話仍在繼續(xù)著,辛蕪從岑大伯顛三倒四的話語中提煉著她想要的信息。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復雜的事情,對于辛蕪來說很復雜。
雖然她是個文科生,但是她真的不擅長做閱讀理解,不管是英語還是語文的,她都不喜歡做。
主要還是因為錯誤率太高。
閱讀理解難在分析語句內(nèi)涵的意義,提煉岑大伯的話充其量算是填空,難度倒是比閱讀理解低了一級。
岑大伯娘的娘家就在這個村里。
幾十年.前,岑大伯還很年輕的時候,他曾陪著他媳婦回娘家。
留宿在老丈人家里的岑大伯睡到半夜被院子里奇怪的聲音驚醒了,雖然老丈人有過吩咐說夜里不能出房門,但那時的岑大伯年輕氣盛膽子大,就抄著凳子跑出門了。
出了門他又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廚房里傳出來的,他就拎著凳子跑到廚房去,看到一只小牛犢大的黃鼠狼在偷吃他送給老丈人家的肉,舍不得肉被這樣糟蹋了,他拎著凳子上去就是干。
黃鼠狼在他的蠻力之下被砸死了,他也惹禍了。
岑大伯不知道的是他媳婦娘家的這個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擺著黃鼠狼的畫像,他們不信神不信佛就信黃鼠狼。
被岑大伯砸死的那只黃鼠狼是修.煉多年的妖怪,因著剛度過雷劫,身.體虛弱,才下山到它庇護的山下人家找東西吃。這也是它和村里人的約定,它給予村里人庇護,村里人還它以食物。
誰知道它這次就那么寸,碰上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外鄉(xiāng)人,這不就命喪黃.泉了么!
俗話說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死了的黃鼠狼還有個修為更厲害的爹,黃鼠狼它爹發(fā)現(xiàn)自己閨女死了,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它就盯上殺了它閨女的岑大伯。
沒錯,那只小牛犢大小的黃鼠狼是個姑娘來著。
辛蕪不知道岑大伯那幾十年是怎么過來的,因為岑大伯在岑家村可低調(diào)了,沒有誰會注意到他的好,但也沒有人說過他的不好。如果他被黃鼠狼它爹那只大黃鼠狼怎么樣了的話,岑家村應(yīng)該有類似傳聞的。
但阿蕪沒聽說過,岑偃也沒有聽說過。
當然這是題外話,再說回岑大伯和黃鼠狼它爹的恩怨。
首先幾十年過去了,岑大伯的兒子岑海也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
這時黃鼠狼它爹又找上岑大伯了,它也不要求別的,就想讓岑海入贅嫁給它死去多年的黃鼠狼閨女。
岑大伯怎么會愿意,他兒子又不是娶不上媳婦,怎么能入贅到別人家里,要是他兒子入贅的對象是個人,他恐怕考慮一下,為了孩子也能接受。
可現(xiàn)在它是人嗎?
它不僅不是人,還是個死了幾十年的黃鼠狼妖怪,這讓岑大伯怎么能忍。
辛蕪聽完院子里的談話,很奇怪。
黃鼠狼它爹要的女婿明明是岑海,怎么后來又變成了岑偃,還從入贅變成了嫁娶呢?
這其中岑大伯夫.妻倆扮演了什么身份,而岑海又是否知情?
她都不知道。
一直蹲在墻根聽到的聲音也是模糊的,辛蕪扒在墻上,有點想看看院子里的情況。
她有心繼續(xù)聽下去,覺得今天一定能知道到底是誰說了什么,導致最后岑偃代替了岑海成為被傷害的那個人。
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子冷風,辛蕪僵硬的不敢轉(zhuǎn)頭,她似乎被莊園里的危險存在盯上了,小命可能馬上就要不保。
也不知道妖族之間的廝殺是怎么樣的,辛蕪祈求著對方不在意她這樣的小蝦米,她才能有機會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