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辛蕪躺在床上為自己嘆了一口氣,今天一天真是太復雜了。出門沒遇到什么好事,回家還被拆穿了身份,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岑深好像早就猜出她的身份了,也沒怎么驚訝。
就是往后的日子有些麻煩了,她還沒學會怎么做好一只鳥,現(xiàn)在又得改行學怎么做個妖了,真是讓人頭疼。
在床上滾了半天也沒睡著,就在辛蕪以為自己今天會徹夜不眠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遠處突然溢出的不明氣息在妖的眼中格外顯眼,山在顫動,屋子也在動,就像是發(fā)生了輕微地震一樣。辛蕪盯著房間里的桌子,桌上的茶杯在顫動中倒了下來。剛才的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覺,而是真的發(fā)生了的事實。
外面是一片寂靜,夜里的蟲鳴聲都消失不見了,安靜的有些嚇人。
辛蕪從房里出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村子里原本在夜間點著的燈籠都熄滅了,隔得比較遠也不知道村子里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了。
走到岑深房門前,她甚至聽不到里面的呼吸聲。
推開門時發(fā)出的咯吱聲在黑暗中格外的刺耳。
屋里黑漆漆的,繞過擺在外面的屏風,辛蕪往屏風后面的內(nèi)臥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里確實像是有人躺在里面,可她還是什么也沒有聽到,明明人類的呼吸聲應該很清晰的。
“岑深?”
“阿偃?”
大名小名交替著喊,床上的人一直沒有給她回應。
是因為那個奇怪的氣息嗎?辛蕪有些害怕,她甚至不知道岑深是不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如果岑深真的死了,她要怎么辦???這算不算出師不利?
腦海中的晶石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壞掉了一樣。
辛蕪邁著小短腿走到床榻邊,抬頭看了半天便撲騰著翅膀飛到了床上,她想看看岑深現(xiàn)在怎么了。
“你在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傳來岑深的聲音,辛蕪一回頭就看到岑深提著盞油燈站在床邊,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暗之感。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像個小炮仗一樣沖到岑深的懷里,辛蕪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膽子其實很小的,比起可以看得見形體的妖怪,她更害怕這種什么也看不見的詭秘氣氛。
“外面突然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我起來看的時候外面好安靜,一點聲音也聽不到。我來找你,你房間里好黑,聽不到呼吸聲,我都以為你死掉了?!?p> 掛在岑深的身上,辛蕪現(xiàn)在還有些心驚擔顫。
把燈放到床頭的柜子上,以免里面的燈油潑出來燙到掛在他身上的小妖怪。
岑深一只手托著小妖怪走到了外面的桌子邊,有條不紊的收拾著東西。房間里的油燈都點里起來,辛蕪注意到岑深還從柜子里翻出了幾根蠟燭,也一起點上了。剎那間,房間里就變得亮堂起來了。
“你說你剛才感應到了一股氣息,能說一下那道氣息是出現(xiàn)在什么方位嗎?”
輕輕巧巧的取下掛在他身上的小妖怪,動作很溫柔,沒有讓受了很多驚嚇的小妖怪再被嚇一次。岑深試探性的詢問著。
“在后山,具體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在桌子上抖個不停的辛蕪很想喝口水壓壓驚,只不過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好捧著杯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和岑深要求定制一套小杯子,就是她現(xiàn)在這個體型可以用的。
一下子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辛蕪是個很容易被吸引注意力的人。
果然她現(xiàn)在一心想著要怎么要個可以捧在手里的小杯子,自然也就沒那么害怕了。
“后山!”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發(fā)現(xiàn)小妖怪盯著他看,岑深難得有了解釋的想法。
“你應該記得木頭吧,就是那個還沒有做好的偶人,他曾經(jīng)被村民丟到后山崖下了,我在找到他的過程中,意外發(fā)現(xiàn)后山有一個封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感受到的異動就是封印瓦解時發(fā)出的動靜吧?!?p> “封印?”不是很理解這個世界的東西,辛蕪不是很明白。“封印也會瓦解嗎?”
封印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一直存在的嗎?就算陣法失效了,也是慢慢停止運轉(zhuǎn),怎么可能會在瓦解的時候弄出這么大的陣仗。
“看來你真的是剛出生沒多久啊,居然什么都不知道?!?p> 岑深開始給她科普一下關于后山封印的有關內(nèi)容。
“從前聽人說后山崖下封印著一只失去伴侶的妖怪,那個妖怪是主動尋求封印的。據(jù)說是沒辦法忍受失去伴侶的痛苦,又發(fā)過誓言不會主動求死。于是他拜托相熟的妖怪還是人類將他封印在了他和他的伴侶初遇的地方,直至他壽命完結的那一天?!?p> “聽上去似乎是個有情有義的妖怪,”辛蕪揮了揮翅膀,抹了抹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好奇的問了一句,“那么他的伴侶是怎么死的呢?”
“沒有人說過這個問題,”岑深笑了一下,“不過書房里有本書似乎是參與到封印中的人留下的?!?p> “里面說了什么?”辛蕪湊了上來,滿臉興奮的說著。
里面說了什么?岑深回憶著自己看到的那本書,說是書其實也算不上,那只是妖怪寫下來的文字。通篇都是那個妖怪的悔恨,在妖氣溢出的時候失去理智,親手殺了自己的伴侶,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給小妖怪聽了。
“因為封印里的妖怪死了,封印的陣法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所以在繼續(xù)存留了一段時間后塵歸塵土歸土了?!?p> 沒有正面回答辛蕪的問題,岑深只說了封印崩潰的原因。
“好了,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你應該去休息了。”
岑深抱起辛蕪,一路把她送回房間,還給她蓋上了小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
“嗯?還不睡嗎?”
腦子里的東西又轉(zhuǎn)回了小杯子上,辛蕪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能說出口。
“那個,那個,”眼神飄忽不定,在岑深等的不耐煩之前,辛蕪終于說出口了。“你不是說木頭只差最后一個步驟就完成了嗎?到時候我可以跟在后面看嗎?”
還是沒有說小杯子的事,不過她想到了另一件想要做的事情,近距離觀察偃師是如何制作一個同真人沒什么差別的人偶,應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陌上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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