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一口涼氣,忽然想起在避難所應(yīng)急出口接連做噩夢的事情,忙問,“會不會還有什么次聲波發(fā)射場?”
“那東西沒什么用,你聽說過衍射麻痹神經(jīng)射線么?”
我點點頭,表示聽說過類似于麻痹植物神經(jīng)的射線發(fā)射武器,火星基地早就有研發(fā),但希望方舟號沒有攜帶類似的發(fā)射器。
這東西挺可怕,可以大面積殺傷有機生命體,中招的非死即傷,輕易不會被用在常規(guī)戰(zhàn)場上。
當時,我們只是做噩夢而已,沒有遭受其他明顯的傷害,難道跟發(fā)射功率大小有關(guān),還是說的并非一碼事兒?
“通過空間環(huán)境和衍射原理,用某種濾鏡手段控制射線強弱和方向,可以達到不同的殺傷效果?!?p> 端木這樣解釋有些牽強,但更容易理解。對方的發(fā)射裝置可能有減弱化的改進,而且距應(yīng)急出口有些距離,射線在穿過墻體后因為衍射原理,強度會有一部分被抵消。
或許對方的主要目標也不是對著應(yīng)急出口,而是老鼠洞最后一個三岔路口到應(yīng)急通道長達七百米的某段區(qū)域中。
當時我們一路奔跑,幾乎沒有停留過,而且還發(fā)生了麥師傅忽然失蹤的事件,雖然僅僅只有幾分鐘,可我記憶猶新,當時的恐懼感十分強烈。
我一直懷疑腦子里出現(xiàn)了幻覺,才導(dǎo)致我跟丟了麥師傅,其實應(yīng)該是受到了射線的傷害,只是因為時間很短,傷害小一些?
似乎還是有些繞不過去的謎團,場合不對,我也暫時不再糾結(jié)。
“之前的戰(zhàn)斗怎么樣?”
“互有傷亡,我們退出了陣地。”
我又吃一驚,退出陣地,便意味著放棄了水處理中心的那座巨大的空間,等于還是吃了敗仗。
“張敬林殉職,但西格人也不好過,追進來的人一個逃不掉。”
嗯?沒理解,貌似退出陣地是主動行為,引誘西格人進入了陷阱?
“好了,你的問題還是太多,去軍營吧,想去第一層,劉敦會協(xié)助你,但千萬別自作主張?!?p> “其他要求就不提了,我只想見一面同伴林老頭和苑珂。”
端木盯著我,認真的瞪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抓緊訓(xùn)練,晚上飯?zhí)靡姟!?p> 過于強勢的小女人真不好對付,我暗自腹誹著離開端木的辦公室,至始至終沒有提及我跟崔老頭相識的事情。
有關(guān)地牢的情況,端木似乎也沒心思過問,對我的懲罰應(yīng)該僅限于警告和撒氣。
臨出門時,我還特意看了看鎖頭,果然又被修過,莫名奇妙的就想哈哈大笑。
劉敦跟鬼一樣從角落里冒了出來,很快跟在了我身后,從這家伙的面相看,是那種老成持重的人,但顯然不那么簡單,履歷的事,告小黑狀的不是他就是李東來。
“頭領(lǐng)說,你可以協(xié)助我進入第一層?!蔽遗ゎ^問。
“我只是協(xié)助?!眲⒍貜娬{(diào)。
“什么意思?不都是一回事兒么?”
“就是說,你自己去,我只告訴你怎么走?!?p> 我無語,這人斤斤計較,沒擔當,但也說明第一層的危險,只是我主意已定,是絕不會退縮的,有很多解不開的謎底,在端木這里得不到,也只能依靠自己。
至于晚上能不能見到老林和苑珂,我也不知道,一提到我的同伴,端木就很警惕,也不可能很快給我一個痛快的答復(fù)。
到了軍營,所有特戰(zhàn)小隊人員立即集合,沒人統(tǒng)帶,有點亂糟糟的,劉敦告訴我,張敬林陣亡,肖海被臨時調(diào)到了一線當指揮官,別說特戰(zhàn)小隊,整個預(yù)備役兵營的頭頭也只剩下李東來了。
“今天打的這一仗,我同伴有沒有參加呀?”
“誰?你哪個同伴?”
“女的,叫苑珂,除了她還有誰?”
出乎意料的是,劉敦這回沒有瞞什么,咧嘴一笑,“兩個都去了,還有一個男的?!?p> “田金禾?”
“對,姓田?!眲⒍攸c頭,“不過這小子傷沒好利索,頭領(lǐng)認為他很消極,全程幾乎沒參與戰(zhàn)斗,就跟在我們身邊。不過那個女的厲害,巾幗不讓須眉,那槍法,簡直一槍一個,給老五看傻眼了,要不是她,張敬林的整個營都完了?!?p> “那最后怎么樣?”我不由的緊張起來,端木說一不二,說讓苑珂上戰(zhàn)場,那絕對跑不了,我其實一直都捏著一把汗。
“你緊張啥?倆人都沒事兒,仗打完,頭領(lǐng)說話算數(shù),給那女的升官了,呃……男的又關(guān)回去了,女的怎么跟頭領(lǐng)求情都沒用?!?p> 怪不得,端木會這么快撤銷了對我的懲罰,原來是苑珂立下了戰(zhàn)功,看來我們這幫人,她是想盡辦法一點點炸出油水。
一想到苑珂,我就臉紅,之前嘴欠把她推上了戰(zhàn)場,真要出個什么事,我真萬死莫贖。
不過端木挾持田金禾上戰(zhàn)場,還是讓我意外,也挺生氣。我推薦的時候,她不要,一打起來又把人家給弄上去了,什么心態(tài)?
從劉敦的描述看,我也認識到小田的倔強,他的傷固然沒有好利索,但是沒有耿濤發(fā)話,他恐怕是不會給‘啟明星’賣命,我親自去說都沒有用。
望著眼前站成三排的隊員,我很想來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無奈不擅長,只能空喊兩聲“為‘啟明星’奮戰(zhàn)到底?!钡目谔?,便草草了事。
接下來,作為教官的我,應(yīng)該跟每一位隊員簡單認識了解一下,一個人對三十個,隨便讓他們自我介紹兩句,都要過去半個小時,還什么事兒都干不了。
于是,我改了互相認識的方式。
從第一排第一個人開始,每一位跟我打一架,當然不是放開了真打,否則會把我活脫脫累死,只用一兩招,倒地定勝負,若是雙方都沒倒下,算我輸。
每個人出列開打前,通報一下姓名和年齡就行,一舉兩得,打完一輪,我便會對每一位隊員有個大概的了解,另外也想警告?zhèn)€別人,千萬不要對火星人另眼相看,這其中當然包括劉敦。
我完全受了佐克教官的影響,記得六年前集訓(xùn)的第一天,他便用這種方式跟我們打招呼,打遍了整個中隊,我們每一個學(xué)員都印象深刻,也被他打服了,盡管口服心不服的大有人在,但至少在佐克面前不敢炸毛。
我指的當然是地球年,火星繞日公轉(zhuǎn)的時長幾乎是地球的兩倍,四季漫長,一年相當于地球兩年,可我們這些搜救隊員從入選大名單開始,就堅持同時參照地球和火星兩種時鐘、兩種年歷,目的就是為了全面適應(yīng)曾經(jīng)的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