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女人隨意說了一句,顧幼魚就上場了。
她穿著薄紗寶藍(lán)色蓬松晚禮裙,頭發(fā)也燙卷了,脖子上戴著一顆方形的水鉆項鏈,向大家道了謝,提著步子緩緩移到鋼琴旁邊,大廳里的燈光變得昏暗,悠揚(yáng)舒緩的鋼琴伴奏在大廳里飄揚(yáng)。
“這就是顧老爺?shù)莫?dú)女?長得挺不錯啊,不知有婚配沒?”
“人家就算沒婚配,也看不上你這種吧”人群里一個人嗤笑道,“這誰娶了顧家千金,豈不是顧老爺?shù)馁Y產(chǎn)都盡收囊中?”
“哦,原來是這個顧家,我早該想到?!标惣兞驵止玖艘痪洹?p> 曲畢,暖黃色的燈光又重新照明大廳,大家重新就座,來來往往的傭人秩序井然地端著一盤盤的菜上桌,氣氛重新活絡(luò)起來,嬉笑聲絡(luò)繹不絕。
云生靜靜地吃著東西,不經(jīng)意看到對面桌子居然是趙暮秋那廝,還對著她眨了眨眼睛。云生趕緊端著湯呷了一口,把頭低下,不再去看他。
按照慣例,第一支舞由顧小姐打頭,顧幼魚看了看周圍,嘟了嘟嘴,邀請了父親。
“那是顧老爺?看起來挺年輕?。 ?p> 云生向舞會那面望了過去,看起來確實挺年輕,留著一小撮八字髭須,濃眉星眼,寸頭,骨架很大,高鼻梁,和女兒站在一起如同小情侶一般。
“顧老爺本來歲數(shù)也不大,還未及不惑之年,今年才三十六歲,他夫人據(jù)說比他年長五歲?!?p> “對了,怎么見著顧夫人?”
“死了,生完顧小姐,好像就得了什么病,治不了。說來這顧老爺也是情深之人,夫人去了以后,身旁干干凈凈,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也可能是念及顧小姐年齡尚小吧!這后娘可比不得親媽親?!?p> “小姐,愿意賞臉跳個舞嗎?”一個長相秀氣的男人笑著邀請陳純伶,她笑著對云生她們說了一句,“我先去玩了。”
搭上了男子的手,踏進(jìn)了舞池。
“吶,云生,我們就這樣坐著嗎?”邱桐有些尷尬地問道,周圍坐著的寥寥幾人,大家都去跳舞去了。
“可是我不會跳舞,邱桐,你會嗎?”云生剛說完,一個鷹眼勾鼻,個子很高的外國人就邀請了邱桐,邱桐有些歉意地看了云生一眼,云生沖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管自己,她一個人也樂得自在。
“嘿!”男人笑語盈盈地?fù)沃雷有闭驹谒媲埃皠偛啪陀X得是你,又覺得不太可能,沒想到真的是你。”
云生暗嘆了一句糟糕,但還是拘謹(jǐn)?shù)匦α艘幌拢昂HA哥?”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來,和我一起去跳舞?!彼麤_她伸出了手。
“好”云生把手放進(jìn)了他的手里,她的臉不由地紅了,他的手掌溫暖干燥,讓她不由地忘記了自己不會跳舞這件事。
不知道多少次踩到了他的腳,云生有些歉意地說道:“海華哥,我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海華感覺自己腳趾都快沒有知覺了,他也沒有強(qiáng)撐了,“那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去找找你姐姐?!?p> 云生想說能不能不要告訴姐姐她在這兒,但轉(zhuǎn)念一想,她這樣提出來好像更刻意了,也就沒多說什么了。
她剛從舞池里走出來,腰突然被人摟住,又被帶了進(jìn)去,她回過神一看,這不是趙暮秋嗎?說來也就只有他如此放誕無禮了。
“你干嘛?”她低著嗓子,有些惱怒地問道。
趙暮秋心里更是不爽了,這個女人,對剛才那個男的笑得那么燦爛,到他這里就冷著一張臉,活像他欠了她的米,只還了糠一樣。
“怎么,和我跳舞折你壽了?”他語氣有些不善地說道。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話都帶刺?能不能好好說話?”云生忍不住故意踩了他一腳,挑釁地看著他,“我可沒說我會跳舞?!?p> “怪不得被剛才那個男人扔下,笨手笨腳的,也就只有我不嫌棄你了?!彼恢皇謸е可愿叩奈恢?,另一只手緊扣著她的手,“手放過來?!?p> “???”云生愣了一下,趕緊把手順勢放在了他的臂腕里,他的神色正經(jīng)了起來,“右退”他打著口令,云生沒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教她,心里一動,但想到他的那些荒唐事,也就歇了心思。
“腳合攏,右旋”云生呆呆地望著他,隨著他跳著,“右進(jìn)”
“嗯?”云生低頭看了看,他那光潔的鞋面上有一個腳印子,不消說,又是她踩的。
她羞紅了臉,嘴里囁喏著說道,“我都說了我不會...是你自己還...”
男人面不改色地說道,“誰又說你什么了?給我認(rèn)真聽口令,再走神試試!”他空余的手突然彈了彈她的額頭。
“你!”該死的男人,踩死他算了,云生憤憤地摸著額頭想到。
趙暮秋看著她的額頭憑空多了一個紅印子,心里有小小的負(fù)罪感,她的皮膚怎么嬌嫩?
一圈又一圈,直到音樂都已結(jié)束。
趙暮秋放開了她,“我還有點(diǎn)事,走了,不送你了。”他徑直離開了,云生不知為何心里有些失落,但立馬又將這種情緒甩了出去,誰稀罕他送不送?
他走到門外,看到自己手下倪小九在車旁邊等著他,剛才跳舞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邊上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倪小九打開了車門,“二少,進(jìn)去說,這里人多眼雜?!?p> 賓客都已經(jīng)散盡,她們?nèi)吮活櫽佐~留下來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