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曾經(jīng)來過這里!
我心中一緊,連忙低頭問明心:“還找著什么了?”
明心默默搖搖頭。
唉,不能強求太多。眼下沒有壞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撿起那顆佛珠緊緊握在手心里。
何清玄觀察了一下周邊,走過來說:“這里的石壁非常光滑,爬上去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不如接著往前走一走,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路?!?p> 我點點頭,隨著他一起向前走。
隨著我們的前行,道路變得越來越開闊。隱隱約約的水流聲也越來越大。
終于,隨著一個轉(zhuǎn)角,幽靜黑暗的地下河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何清玄略有些興奮的說:“太好了!我們?nèi)羰茄@條地下河逆流而上,沒準(zhǔn)能走回到剛剛的那個山洞里。那樣的話就有路出去了!”
我只好應(yīng)付的笑了笑。
他似乎看出我有些不太情愿的樣子,低聲勸慰道:“別怕。我一定能帶你走出去的?!?p> 呃,本姑娘要是真想出去分分鐘的事情好嗎?還不是因為擔(dān)心嚇到你。
更何況我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一邊走一邊仔細(xì)觀察著,看看這里還有沒有其他法海留下的線索。
何清玄看我不怎么說話,問:“怎么?真被嚇到了?”
我擠眉弄眼的沖他做了個鬼臉:“放心吧,真沒有。本姑娘膽大著呢?!?p> “看出來了?!彼p笑道,“若是尋常女子遇到這種事情,怕是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暈倒在地了?!彼挚次乙谎郏骸安贿^有時候膽子也不用太大,要不然身邊的男人會很沒有成就感?!?p> 我嘆了口氣,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他說:“其實我這幾天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p>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下子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的說:“你問。”
“你最近是不是很空虛很寂寞很無聊?”
“啊?”
“還是最近生意不好做?”
“?。??”
“要不然就是最近佛祖托夢告誡你近期要多做點善事?”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我到底做說什么,略有些生氣的嘆息:“怎么?你就不能大大方方承認(rèn)我對你真的挺好么?”
我長大嘴巴傻乎乎的看著面前這個家伙。
他好像有一絲失望的扭過頭,悶悶的說:“看你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該不會是嫌我老吧?”
小子,我怎么會嫌你老?按輩分算,我都能當(dāng)你奶奶了……
我的心中涌起滔天巨浪,差點一口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劇情走向……真是虛無縹緲啊……
就在我驚詫連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點暖黃色的光暈突然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難不成,前方有出口?
不像。那光暈輕輕跳動著,不像陽光,倒像是火焰。
我們向著那點光暈走去。
只見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水道旁邊,探出了一塊圓形的平臺。平臺上立著一方石桌,兩塊石椅。石桌上擺放著一個燭臺,豆大的燭火正在發(fā)出溫暖的光線。
燭臺后面,一個書生身著一襲白衣,靜靜坐在那里,臉上掛著朗月疏風(fēng)般的笑容。
呵,這到底是什么鬼!
我和何清玄相互對視一眼,然后一起走了過去。
這名書生長的非常清秀,可惜雙眼都籠了一層白霜在上面,竟是個瞎的。他面前的石桌上擺放的是一張青玉棋盤,上面是個前所未見的殘局。
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下溶洞里,一條黑色的地下河,一點不停跳動的燭火,一位清秀儒雅的瞎眼書生,一盤未下完的棋。
一切出現(xiàn)的莫名其妙又猝不及防。
這到底是什么古怪場景?就連酒樓說書先生講的恐怖志怪傳奇都不敢這么寫吧?
何清玄躬身行了一禮:“實在抱歉,偶然路過,打擾到先生的清靜了?!?p> 瞎眼書生回禮道:“無妨。我已在這幽暗地下待了太久。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安靜。有些人聲是好事?!彼f話很慢,聲音略有些低沉和沙啞,好像很久都沒有開過口,有點不太習(xí)慣一樣。
我心中好奇,踮起腳走過去,伸手在他面前輕輕晃了一晃,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見。
書生又道:“姑娘不必懷疑。小生自幼便有眼疾,什么都看不見的。”
“我不信,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試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個姑娘家?”
“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是因為香味。猜出你在試我,是因為風(fēng)聲?!?p> “風(fēng)聲?”
“對,風(fēng)聲。風(fēng)兒是我的朋友,隨時告訴我身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故弄玄虛。
我撇了撇嘴:“那你既然看不見,又何必點什么蠟燭?這樣豈不浪費?”
“蠟燭不是為我而點,而是為你們?!?p> “我們?”
書生點點頭:“我一直在等你們。自從你們砸開石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有一股新的風(fēng)兒,帶著外面自由自在的氣息吹拂進來。我這里很久都沒有什么客人來,也沒什么能招待你們的東西,只好提前給你們點一盞燭火,聊表心意?!?p> 站在一旁的何清玄不禁皺了皺眉頭:“我們砸開石壁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們會一直走到這里?”
對啊,這怎么可能呢?我們雖然砸開了石壁,可是之后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隨機的:進入地下河探訪——發(fā)現(xiàn)新的山洞——發(fā)現(xiàn)干草下面還有洞——張明月把我推了下去——我和何清玄沒有當(dāng)場摔死——我們決定接著往前走。以上這些事情每一件都有可能造成其他完全不同的結(jié)果。這書生憑什么就敢斷言我們一定會走到這個鬼地方?
書生莞爾一笑:“你們不信?塵世間的所有事情看上去是機緣巧合,可其實都是命中注定。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提前寫好結(jié)局。只不過世人無知,不能提前參悟天機而已。”
何清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嘲諷的冷笑,不過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書生又說:“還是不信?或許是機緣未到吧。以后,你們就知道了。”
我不禁問他:“那你在這里等我們,又是為了什么?”
“等你們陪我下一盤棋。我需要一個結(jié)果?!?p> “什么結(jié)果?”
“下棋就有輸贏,輸贏就涉及到彩頭。我需要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做?!?p> 何清玄忍不住道:“不是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嗎?怎么,你的命運沒有提前告訴你,自己會輸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