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已經(jīng)虛脫,汗水和淚水滿臉都是,顫抖著道:“全在那上面?!?p> 秦冉閉上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下頭,用一種冷漠的語氣道:“你不老實(shí)?!?p> 刀疤的手碎成了渣,緊接著是他的手臂,他的關(guān)節(jié),他不斷的慘叫著,哀嚎著,他已經(jīng)放棄了最后的抵抗,想要將一切說出口,可這個恐怖的女人卻不給他任何的機(jī)會,只是徹底的折磨著他,將他的血肉和骨頭踩成碎末。
“在那里,全都在那里!”
刀疤氣若游絲,用他僅剩的左手,指了指墻壁,秦冉走了過去,揮手直接插入墻中,取出了一本冊子。
翻看了片刻,她已經(jīng)是殺意盎然。
她走到窗邊,看著不遠(yuǎn)處的垃圾場,冷冷道:“帶我過去?!?p> 片刻后,她站在了一座垃圾山上,十多年過去了,許多人都死了,沒有人知道具體的位置。
秦冉緩緩取下身后的槍包,抽出兩截兒槍身,一擰,一桿通體漆黑的長槍出現(xiàn)在她手中。
這一刻,她仿佛成了另一個人。
她抬手,揮槍刺擊,一挑!
一道奪目的紫芒從槍尖涌出,然后轟擊在如山一般的垃圾堆上,垃圾堆頃刻間炸裂,露出了深埋地底的一艘破舊飛艇。
已經(jīng)這么多年過去了,飛艇外部卻沒有多少銹跡,她從垃圾堆上一躍而下,站在了飛艇上,一槍挑開飛艇的艙板,看到一具深埋地底的骸骨。
骸骨下肢寸寸斷裂。
她看著那一具骸骨,久久無言。
許久后,她閉上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后背上取下一個袋子,將那具骸骨收斂了起來,背在身上。
她看著不遠(yuǎn)處的小鎮(zhèn),手輕輕的抖。
“都該死!”
…………
小鎮(zhèn)空了。
鎮(zhèn)上再沒有一個活人,百十來號人,被她用槍一個個挑起,堆成了京觀,一把火燒上了天。
這個鎮(zhèn)子上早就沒有小孩兒了。
小孩兒全被刀疤當(dāng)成貨賣了,秦冉難以想象,這么多年來,有多少人類的小孩兒,就這樣被賣到了某一個地方。
成了奴隸,或者其他的什么東西。
身為軍人的榮耀這一刻成了負(fù)擔(dān),壓的她心中越來越多戾氣。
她心里的戾氣成了火,越燒越旺。
她辭了軍中的職務(wù),只為完成心里的一個執(zhí)念,卻沒想到這個執(zhí)念反而越來越深,像一把枷鎖,將她牢牢鎖死。
破不了執(zhí)念,入不了傳奇。
線索在刀疤這里已經(jīng)斷了,刀疤什么都不知道,可這一刻的秦冉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
誰讓她眼里揉不進(jìn)半粒沙子。
誰讓她被人叫做血公子。
她只想殺。
殺盡這一切可殺之人!
殺光這一切該殺之人!
她再一次啟程,卻不是歸途,而是向著荒原的更深處。
她要看看,這塊大地上有多少黑暗。
她要看看,這塊大地上有多少這樣的人。
有多少,就殺多少!
…………
達(dá)克納斯,寓意不滅之都。
它配得上這個名字,不僅僅是因?yàn)樗悄ё遄畲蟮某鞘?,以及其近萬年的悠久歷史,更是因?yàn)檫@是異族人的禁地,不論戰(zhàn)火如何燃燒,從未有敵人踏入過這里。
也正因如此,這座巨城與魔族的其他城市顯得完全不同,這里生活的新貴族們追求優(yōu)雅,享受奢華,人們在宴會上樂于去談?wù)撁谰萍央纫约白约簝?yōu)雅的生活,而不是關(guān)心前線的戰(zhàn)斗如何火熱。
在這些新貴族看來,人類只是負(fù)隅頑抗,盡管已經(jīng)抗?fàn)幜饲?,可結(jié)局是一樣的。
否則,怎么會有這么多人類的奴隸來服侍他們?卻從未聽聞過有魔族去服侍人類?
近些年來,奴隸市場的火熱,也引動了角斗場火熱,大量的奴隸涌入市場,角斗場里每天都有近十場戰(zhàn)斗,來滿足這些人茶余飯后的消遣。
不少人都好奇這么多的奴隸到底是從何處來的,也有人盯上奴隸交易的火熱,試圖去插一手,然后他們就觸到了一座巨山,識趣的悄然而退,愚蠢的頭破血流。
這座巨山,就是迦南氏族。
盡管在五大氏族中,迦南氏族實(shí)力偏弱,前兩位主君已經(jīng)在戰(zhàn)爭中沉眠于圣山之上,新任的迦南主君比起其他四位主君來說,僅僅兩千歲的年紀(jì)還是個孩子,可這仍舊是迦南氏族,是其他人無法觸及的高山。
除了主君之外,沒有人敢于去挑戰(zhàn)另一位主君的怒火,因?yàn)槌齾s沉眠的魔主之外,他們就是魔族的掌舵人。
壟斷著奴隸交易的迦南氏族,獲得了豐厚的利潤,而在迦南氏族中實(shí)際負(fù)責(zé)交易的愛麗維婭,最近幾年就在達(dá)克納斯的貴族圈子里混的風(fēng)生水起。
這不僅僅是因?yàn)樗莆罩_(dá)克納斯大半的奴隸市場,更是因?yàn)樗清饶现骶樱_爾科親王的長女,這樣的血脈,注定了她的不凡。
不過,最近這位新晉子爵的愛麗維婭,心情并不怎么好。
因?yàn)樽罱幸幻凶瞿菘伞ぶZ蘭的女人,來到了達(dá)克納斯,并且在這個城市的貴族圈子里混的風(fēng)生水起。
愛麗維婭自然不是因?yàn)槠鋼屃怂娘L(fēng)頭而不開心。
只是因?yàn)檫@個從北陸那片窮鄉(xiāng)僻壤出來的貴族妮可,不僅僅長得漂亮,而且還大肆的在貴族圈子里散播著廢除奴隸的學(xué)說,不斷的在各個宴會上游說那些愚蠢的新貴,甚至還憑借著自己的美貌聚攏了一大批這樣的蠢貨出來支持她的觀點(diǎn)。
而這些天來,竟然真的有一些蠢貨公然跳腳出來反對,甚至言論角斗場這樣的決斗,毫無意義且血腥暴力,不符合身為一名貴族的教養(yǎng)。
愛麗維婭簡直想笑。
可這些時日角斗場的入場率以及下游開盤的受益,卻是顯示著受到了影響,這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思考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
殺是不可能的。
這是另一座巨山。
諾蘭這個姓氏和迦南同樣古老,同樣是五大氏族之一,現(xiàn)任的諾蘭主君正值壯年,實(shí)力深不可測,諾蘭氏族雖然偏居北陸,卻并不代表其實(shí)力弱小。
這不是一個惹不起的對手,而是一名不能惹的對手。
而更讓她惱火的是,她的親弟弟,喬凡尼·迦南,對這名諾蘭氏族的直系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