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海,樹在海中央,馬在樹上,人在馬上。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呀?”看著眼前的場景,斜陽夢已經(jīng)驚呆了。
“他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里,這是個好陣法啊?!?p> 斜陽夢一聽,立馬又發(fā)怒了,叫道:“你腦子是不是進(jìn)水拉?我們現(xiàn)在自身難保呀,你還有心思去稱贊敵人?還是想想怎么離開才對吧?”
天涯路裝著無奈的樣子,道:“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離開呢?”
“我怎么知道???”
“你有沒有試過在水上騎馬???”天涯路問道。
斜陽夢鄙視了他一眼,道:“你這不是廢話?水上怎么騎馬???”
天涯路笑道:“想不想試試?”
斜陽夢愣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天涯路笑了,只聽馬兒一聲嘶叫,縱身躍起,然后在水面上跑了起來,奇怪的是這馬不但沒有掉進(jìn)水里,反而就像是踏在草原上似的。
斜陽夢兩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然而這片海卻看不到盡頭。他們也不知道在水面上奔跑了多久,他們雖然不累,但馬卻會累。
天涯路當(dāng)然知道這點,可斜陽夢卻不知道,因為此刻的她只顧著開心,只顧著看那無邊無際的海面。
也許她此刻只希望可以這樣一輩子走下去,但天涯路卻停了下來。
斜陽夢愣了一下,道:“怎么停了?”
“你不累,馬卻累了,再這樣跑下去,用不了多久,馬就累死了?!?p> 此刻,馬就站在水面上。
斜陽夢急道:“那怎么辦呀?”
“玩夠了,自然該走了,難道你想留在這里一輩子呀?”
斜陽夢搖搖頭:“我當(dāng)然不想拉,可這片海根本就沒有盡頭,我們怎么離開呀?”
天涯路笑道“別忘了,這只是一個陣而已,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一切本來就是不存在的?!?p> 話落,他的手動了,黑布動了,黑布里面的劍也動了。
只見一道淡淡的劍光閃過,然后劍又回到了黑布里,斜陽夢還是沒有看見那把劍,因為她想不到天涯路會在這個時候出劍。
在這一刻,這里的一切又變了,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只不過路中間卻多了一個人,一個坐在一張大椅上的中年人,但他此刻的表情并不好看,而是還是無法置信的表情。
只見那人開口道:“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破我的陣,我花了一輩子的心血,到頭來居然不堪一擊,好可怕的一把劍啊?!?p> 話落,他的嘴角溢出了血跡,然后兩眼合上,再也睜不開了,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
“他就這樣死拉?”斜陽夢還沒回過神來,她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天涯路笑道:“不然呢?我們還是快去雪山之巔吧?!?p> 就在這時,斜陽夢有一些不一樣了,全身又開始抖了起來,然后又結(jié)冰了。
天涯路愣了一下,道:“又來,你還真是麻煩啊。”
夜,兩人在一處坐了下來,生了一堆火,還烤著鷹肉。
“這股寒氣發(fā)作越來越頻繁,看來我真的是命不久矣了?!毙标枆粲行﹤牡?,她的樣子有些發(fā)呆,有些無奈。
天涯路并沒有理會她這一句話,而是問道:“我們還要多久才到雪山之巔?”
斜陽夢回過神,回道:“快了,明天就可以到達(dá),你為什么非要去雪山之巔???”
天涯路笑道:“明天你就會知道的?!?p> “好吧,但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到了雪山之巔就讓我看你的劍?!?p> 天涯路又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看上去很是燦爛,讓人覺得他似乎并沒有煩惱,只見他回道:“你會看到的?!?p> 斜陽夢也笑了。
龍宮,龍殿。
二爺依然像往常一樣,手里永遠(yuǎn)都拿著那個白色透明的琉璃杯,杯里總是有酒。
二爺?shù)哪樕峡偸菐е欠N淡淡的微笑,慢慢開口道:“殺手殺不死他,毒酒也毒不死他,陣也困不死他,對付這樣的人,你覺得還能用什么樣的辦法呢?”
倦鳥的臉上卻是從來都沒有過多的表情,只見他回道:“沒有辦法了,對付這樣的人,派再多的人去也只是送死罷了,何況二爺想要的答案也已心中有數(shù)?!?p> 二爺笑了,道:“那就打開大門等著他來,吩咐下去,只要他來了,就讓他直接進(jìn)來?!?p> “只是他現(xiàn)在去了雪山之巔,屬下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去雪山之巔。”
“無所謂,反正他遲早都會來的?!倍斔坪醪⒉恢?。
“明白了?!?p> 次日,白色的沙子鋪滿大地,他們已站在雪山之巔下。
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盡頭,沒有多余的顏色,沒有多余的修飾。
他們早已披上了皮襖,此刻正欣賞著這一片雪景,甚至忘了自我,因為這里實在是太美了,無論誰都會被吸引住的。
只是這里還是太冷了,絕對的寒冷,所以即使風(fēng)景再美,斜陽夢還是忍不住發(fā)抖,道:“這里便是雪山之巔了,真美。”
“的確很美?!碧煅穆凡坏貌怀姓J(rèn)這里的美,而他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雪山,所以一時間不由的被迷住了。
斜陽夢嘆道:“可惜就是太冷了?!?p> 這時,天涯路把黑布遞了過去,斜陽夢愣了一下,頓時便明白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心情顯得有些激動,有些開心。
她早就想看這把劍了,而如今終于拿到手上了,于是她慢慢地打開了黑布。
她終于看到了這把劍。
此刻,她已忘記了寒冷。
這是一把很漂亮很漂亮的劍,全身都是晶瑩剔透的,如水晶一般。
劍身與劍柄連接處只有一個白色骷髏頭,骷髏頭下有一顆小水晶,事實上那是一滴眼淚。
它的美在這一刻,仿佛與雪山融為了一體。
“真漂亮,實在是太漂亮了?!毙标枆舨挥蓢@道,也不由被深深地迷住了。
因為她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劍,她甚至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漂亮的劍。
她輕輕地?fù)崦@把劍的每一處,仿佛在撫摸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是那么的溫柔,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在她的手正要去碰那滴眼淚時,天涯路突然開口道:“不要碰那滴眼淚?!?p> 斜陽夢愣了一下,道:“這是眼淚呀?這把劍真的會流淚呀?”
天涯路笑道:“當(dāng)然?!?p> 斜陽夢好奇道:“那它怎樣才會流淚啊?”
“這不關(guān)你的事,看完了麻煩還給我吧?!?p> “哦”斜陽夢有些失落,有些不舍,但她還是把劍還了回去。
斜陽夢問道:“你來雪山之巔到底干什么呀?”
“你在這里等我,我上去找些東西?!比缓竺撓铝似ひ\給她。
斜陽夢接過皮襖,好奇道:“找什么?”
天涯路并沒有答她,因為他已離開了馬,向雪山之巔飛了上去。
斜陽夢不由的驚嘆道:“好厲害的輕功?!?p> 天涯路從山下一路快速地踩了上去,這就是人們口中的飛檐走壁輕功,只見他每次都是在腳尖正要接觸到雪時便向上踩去,實際上沒有一次是接觸到雪面的,所以雪山里還沒有留下他的腳印。
直至他停了下來,停在雪山之巔上,他向四周看了看,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然后他的手動了,手中的劍也動了,他竟在雪山上舞起了劍。
山下的斜陽夢只是向上望著,表情有些迷茫,因為她不知道天涯路在做什么。
雖然披上了兩件皮襖,但她依然覺得冷,她的臉上仿佛多了一層霜,她的雙手不停地在搓著。
雪山上的那個身影在雪花中飄著,忽而高,忽而低。
劍如電,氣如風(fēng),沒有方向地吹,劍氣所到之處,雪花飛濺。
飄于空中,再慢慢地落下,落在他的頭上,落在他的臉上,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并不是不覺得冷,而是舞劍讓他忘記了寒冷,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要在雪山上舞劍。
無論誰看到這樣的場面都會覺得這個人一定是個瘋子,因為一個正常人是絕不會在雪山上舞劍的。
也不知道他舞了多久,他已差不多踏遍了整個雪山之巔。
斜陽夢在馬上卻覺得越來越冷了,而且還很餓了,甚至有些累了。
直至黃昏時,她發(fā)現(xiàn)天涯路不見了,在雪山里消失了,她愣了一下,甚至有些著急。
突然一聲巨響,雪花飛濺,一道身影在雪地里鉆了出來,那是天涯路。
只見那道身影從雪山上飛了下來,轉(zhuǎn)眼間便來到她的身邊。
此刻的他,身上全是雪花,而他的手上卻多了一樣?xùn)|西。
一顆珠子,冒著寒氣的白色珠子。
斜陽夢下馬了,把一件皮襖披在他的身上,看著他手中的白色珠子,好奇道:“這是什么啊?好漂亮呀。”
天涯路笑道:“這是雪之心?!?p> 斜陽夢好奇道:“雪之心?你要這東西做什么???”
天涯路笑道:“吃了這東西可以治好你體內(nèi)的寒氣?!?p> 斜陽夢瞬間愣住了,然后開口道:“你在雪山上舞了一天的劍,就是為了找雪之心,然后治我體內(nèi)的寒氣?”
天涯路只是點點頭,斜陽夢卻有些傻了,有些感動,眼中還有些許淚光。
因為她從不敢想象,眼前的這個人,在這寒冷無比的雪山上舞了一天的劍,竟然只是為了治自己的病。
“你怎么了?”
她有些受寵若驚,突然笑了一下,道:“沒事,我只是有些感動而已,謝謝你啊?!?p> 天涯路愣了一下,道:“感動?還謝我?”
“怎么了,不行嗎?”
天涯路納悶道:“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
斜陽夢又笑了,道:“我早就忘了?!?p> “忘了?”此刻的天涯路倒是被她搞得有些迷糊了。
斜陽夢嘆道:“是啊,其實這一路走來,我對你···”她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紅暈了,然后嬌聲道:“哎呀,總之就是忘了拉。”
“哦。”天涯路雖是哦了一聲,但他的心里還是迷糊得很。
斜陽夢突然道:“這個真的能治我體內(nèi)的寒氣?”
天涯路想了想,道:“應(yīng)該是的?!?p> 斜陽夢愣住了,道:“應(yīng)該?”
天涯路點點頭,斜陽夢笑了,道:“我相信你。”
然后便一口把雪之心吞了下去,結(jié)果瞬間結(jié)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