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爺”門外一位一直守在外面的老者態(tài)度十分恭敬的回答到,看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卻最終沒有理會。最終該怎么做,只能由家主他自己決斷。有些事情他可以看、可以聽、可以做,但是絕對不可以說!
“大人,我們?nèi)ツ睦??”楊府大門口早已等在哪里的馬夫看著出來的老者有些困惑的問道,余伯是楊家的老管家無甚大事從不輕易離開楊府。
“城東,百草堂!”站在這大門前看著這座歷經(jīng)了近兩百年歲月的洗禮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莊園,余伯的心中卻是有些感慨萬千;他能夠做的也只有盡力爾,這樣才能不負(fù)老主人所托!
“是,大人!”身披蓑衣的馬夫揚起馬鞭,平穩(wěn)的駕著馬車向著城東而去;在他們走后這位老管家出門的消息,已經(jīng)經(jīng)由各種渠道傳遞到各方勢力的手中了!在這種時刻任何細(xì)微的變化都可能引動風(fēng)云變遷,楊家的舉動讓很多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被稱作余伯的人來到還未抵達街口,便示意馬夫停下來;走出馬車看著不遠處的閣樓,定了定眼神目光堅定有力帶有一股難言的魅力。對著身后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留在原地等待;這是為了表示對這位百草堂的主人敬意,所有勢力到了這里之后如非特殊情況皆是步行進入其中的。
一座三層的閣樓安靜的匍匐在街道的盡頭;百草堂三個大字映入眼簾,這里是太玄城內(nèi)一個地位超然的地方。它的主人是所有人勢力所有人都不愿的得罪的存在----一個不通武學(xué)、道術(shù)的相貌平凡的女子,但是卻因為這樣的一個女子這里方圓半里之內(nèi)是難得的禁區(qū)。
醫(yī)者仁心這四個字,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她的眼中、心中透露而出的只有兩個字平等,自靈魂深處的平等。在這里沒有權(quán)勢滔天、沒有武道通神、沒有怨恨情仇,來到這里的只有醫(yī)者和患者。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像是找到了心的歸處;所以很少有人來這里,他們怕自己迷失在這難得的寧靜之中。
“老人家找人?需要我?guī)穯幔俊币晃黄甙藲q的小孩毫不怯生的上前詢問道,她看得出老者身上沒有外傷;但是卻在這里逗留了許久了,應(yīng)該有著什么事情!
“不用,他已經(jīng)知道了;等他忙完手里的事情,自然會出來的。”半蹲著身子看著眼前的熟悉而陌生的小家伙,他的心中總有那么一絲的觸動;或許在這里才可一看見世間最美好的一面,因為生命本身就是世間最容易觸動心的。
“韓大哥怎么了?”大堂之中一位穿著月白色襦裙的女子看向,坐在座位上替人看病拿藥的人有些困惑的道;作為跟隨先生最長的一位弟子,她對這位時常來幫忙的大哥還是很關(guān)心的。
“沒事,繼續(xù)!”男子看了一眼門外,繼而低頭繼續(xù)手上未完的事情;做事要有始有終這是他一貫的準(zhǔn)則,不論是殺人還是治病。不錯,任誰恐怕也不遠相信;蘇先生手下最杰出的一位助手,竟然會是邊荒要價最高殺人最多的殺手。
“你的身體上積勞成疾,待會拿些藥回家調(diào)理一下?!表n棠很清楚眼前的人那滿是溝壑的臉龐上透露而出的信息,他沒有說什么不要勞作;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們承受范圍之內(nèi),盡可能的用有限的東西延長他們的生命。
“謝謝,韓先生·····;謝謝!”不過三十來歲卻已經(jīng)佝僂著腰的老人,看著手中的藥方神情對著離去的背影有些激動的道;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所希望的只是能夠多活一段時間而已。
“蘇姐姐,我先走了!”韓棠來到后堂看著那個細(xì)心的照料著自己的各色的藥草,身穿墨綠色的襦裙的女子用帶有絲絲詢問意味的語氣道。
“嗯,記得回來就行!”正在擺弄一株山參的蘇軒聽到這個問題一頓,然后語氣沒有絲毫變化的說道;她從來不去問別人的來歷和去向,也從來都不會對任何人投入太多的精力。見慣了太多生離死別的她,所擁有的是一種歲月靜好的淡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是她一貫的處世之道。
“好!”韓棠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這樣一個潔白純凈的人兒上心?或許就像是飛蛾對與燭火的向往,黑夜對黎明的渴求一般吧!前半生一直都行走在死亡之中的他,對生命總有著一種向往。他想的僅僅是安靜的守候在她的身邊而已,除此之外別無它求。雖然對于一位殺手特別是一位名氣很大的殺手來說,至少目前來看這只是一種奢望!
“先生?”躲在一旁的有一會的白飛,看著自家先生有些不解;作為一位名醫(yī),她有時候知道的東西遠比別人想象之中多的多。對于這邊荒的那平靜水面下孕育的暗礁,她們有著更加敏銳的嗅覺!
“殺人者,人恒殺之?!碧K軒說出了一句極為殘酷的事情,作為一個殺手他的命運早就注定了;在每一次殺人的同時也要承擔(dān)著被殺的風(fēng)險,所以即使下一刻他就死在目標(biāo)手里她也不意外!
“看來這里并沒有腐蝕你的劍,它反而更加可怕了!”看著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來的韓棠,余伯有些開心的笑了笑;作為太玄城中的風(fēng)云人物,他也是時常關(guān)注這這一位的消息。在來之前他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畢竟他的劍已經(jīng)有著四年之久未曾出過鞘了;不知道是否鋒利依舊,還有著當(dāng)年的光芒!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將是我為楊家做的最后一單生意!”韓棠看著越發(fā)蒼老的余伯,毫不忌諱的問道;死亡從來都不該被畏懼,生才是應(yīng)該讓人畏懼的存在!
“是!”余伯聽到這個問題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家伙還真是百無禁忌、橫行無忌;所謂的規(guī)矩在他的面前一文不值,這還真是讓人有些憂心??!
“我不想見那個老狐貍,東西給我就行!”看了一眼那背后空蕩蕩的馬車,十分不情愿的說道;說實在的他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那個楊老頭,就像是他討厭那些窺探天機的存在一樣!
“一定要這樣?”
“當(dāng)然!”
“他畢竟是你曾經(jīng)的老師,你就······?”余伯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韓棠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就是,他從來都沒有遵守過任何規(guī)矩。
“他若不是我的老師,我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韓棠滿不在意回答道,作為有史以來最不守規(guī)矩的殺手;他從來都不喜歡對著一堆資料研究,更多的時候他連自己親眼看到的動?xùn)|西都不是很信任。
“給,這是所有的關(guān)于目標(biāo)的消息!”余伯并沒有強求韓棠去見自家家主,該準(zhǔn)備的東西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對于這一點他早就有所預(yù)料了,韓棠還在介意當(dāng)初的事情。還在介意當(dāng)年家主給他虛假情報,去殺一群不該被牽連進江湖恩怨的普通人!“家主,他是為了你好!”
“這樣的好,我不需要!”哪怕時隔多年韓棠依舊不遠回想起,那群被自己殺害的無辜之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因為他為自己設(shè)定了太多的不殺的規(guī)矩。但是誰又知道正是這些看似愚昧的不殺,成就了他殺手之王的稱號;只有懂得尊重生命的人,才清楚的知曉每一劍揮動需要的力度!
余伯并沒有對此做出任何的評價,作為兩者之間最后的聯(lián)系的橋梁、他清楚的知曉他們都沒有錯。韓棠的規(guī)矩成就了他的一切,家主的做法也只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成為一個所有人都認(rèn)可的毫無破綻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