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搭訕

　　她離開醫(yī)院后，接到父親病危的電話，何麗芳與顧珉灝夫婦馬不停蹄的從各自工作單位趕到醫(yī)院。

　　跑進咨詢臺，何麗芳迫切的問護士，“你好，請問下午14點30分左右送來醫(yī)院一個體型虛胖的病人，在哪個房間？”

　　“請?zhí)峁┗颊咝彰?？?p>　　“何以民”！何麗芳說。

　　“稍等，幫您看一下！”護士小姐在電腦前熟練地查閱相關(guān)病人信息。

　　“在神經(jīng)內(nèi)科，2203病房！”

　　“謝謝！”顧氏夫婦異口同聲道過謝，立刻乘電梯趕往2203病房。

　　病房中，何以民平躺在進門的第二張病床，插著針管，還在熟睡。

　　外面走廊很安靜，沒有多余的嘈雜聲。

　　何麗芳看到了父親，三步并兩步地走到他面前，握著父親的手，輕聲呼喚，“父親…”

　　顧珉灝則站在她身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丈人，“別太擔心了！父親不會有事的，你先在這守著，我去詢問一下醫(yī)生情況！”

　　何麗芳沒有轉(zhuǎn)移視線，望著熟睡中的父親，“嗯”了一聲表示默許。

　　顧珉灝離開了病房，她再次喚了一聲父親，只見他眼皮微微動了動，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女兒正握住自己的手，面露心疼神色。

　　“小芳啊…”

　　他叫了一聲，聲音顯的有些沙啞，但精神狀態(tài)還可以。

　　見父親醒了，她語氣十分激動：“父親，您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

　　何以民綻放出一個老父親式的笑容：“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兒?！?p>　　聽他這么說，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您沒事就好，接到電話真是要把我嚇死了了。這種天氣您還出門怎么不說一聲呢？”

　　“就是受老劉所托，出去給他辦點事兒。忘記捎藥了！”

　　“您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多危險呀！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因為后怕，她沒敢往下說。

　　何以民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那位小姑娘呢？”

　　“小姑娘？什么小姑娘？”她不解！

　　他說：“就是那位救我的小姑娘，我記得很清楚，是她打的急救電話，送我到醫(yī)院的！她還在不在？”

　　“您等等，我出去看看！”何麗芳說。

　　在走廊上找了一圈，也問了路過的護士，并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小姑娘。

　　“怎么樣？”何以民問。

　　何麗芳搖了搖頭，“應該走了?！?p>　　何以民嘆了口氣，“多善良的小姑娘，若是有機會一定得好好感謝人家！”

　　這時，醫(yī)生和顧珉灝走進病房。

　　“爸，您醒啦，感覺好些了嗎？”顧珉灝關(guān)心道。

　　“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何以民笑著對女婿說。

　　醫(yī)生走到他床前，檢查了一番，問道：“現(xiàn)在哪兒有不舒服嗎？”

　　“還有點兒累，其它方面都還好！”何以民說。

　　醫(yī)生收起聽診器，“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先留院觀察兩天！”

　　何麗芳問：“醫(yī)生啊，我父親這個，嚴重嗎？”

　　“病人是由于長期在太陽下暴曬引發(fā)中暑，加上患者本就患有腦血栓而導致昏厥。還好送來及時，加上暈倒后有相應的急救措施，否則很難確定會造成什么后果！”

　　何麗芳與顧珉灝面面相覷，嚇的說不出話來。

　　顧珉灝說：“謝謝醫(yī)生！”

　　“不客氣，你們應該感謝的，是那位及時打急救電話，把病人送到醫(yī)院的姑娘！”

　　“醫(yī)生啊，那位小姑娘可有留下聯(lián)系方式？”說到這個，何以民問。

　　“實在抱歉，忘了跟你們說，在給家屬打電話之前，護士的失誤，錯把那姑娘當成您的家屬而讓她去交了您所需的費用！”

　　“……”

　　何麗芳問：“那位小姑娘長什么樣？有什么辦法可以找到她？”

　　“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醫(yī)生想了一下，“護士的描述，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個子嬌小。名字的話，你們倒是可是去交費窗口向工作人員詢問一下?！?p>　　說完，醫(yī)生走了。

　　病房內(nèi)，何氏父女陷入短暫的沉思。

　　何以民嘆息道：“唉，太不應該了！人家不僅幫了我，還給墊了費用！”

　　藝術(shù)家出身的他，品德高尚，從來就不喜歡欠別人。

　　何麗芳說：“父親說的對，得找到她，把錢還回去！”

　　顧珉灝沉思片刻，說：“我倒是有辦法！”

　　何氏父女異口同聲：“什么辦法？”

　　“芳芳，你去交費窗口向工作人員詢問一下爸爸交費記錄，我再去醫(yī)院的監(jiān)控室里調(diào)看一下攝像，應該會找到她的身影，確認樣子，找個人就不難了！”

　　顧珉灝邏輯分明，真不愧是教數(shù)學的！

　　“小芳啊，聽珉灝的，你們快去！”何以民催促道。

　　果然，不到一小時，就全部搜集到小姑娘留下的蛛絲馬跡。

　　那位小姑娘姓陸，雙字漫漫，看起來確實很小。交費清單中，號碼隱去了中間4位數(shù)，依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何麗芳只好發(fā)動人際關(guān)系，讓朋友幫忙調(diào)查，僅半天的時間，就查到了她的住處！

　　訊息時代真可怕，想要人肉別人真是易如反掌！完全沒有半點隱私可言！社會社會…

　　何以民出院后，何第一件事就是讓何麗芳跑一趟，親自去把他的救命恩人請到家中做客，以對她表示誠摯的感謝！

　　又是新的一天來臨，陸漫漫像往常一樣，鬧鐘一響再響三響關(guān)掉，伸起個懶腰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然后一邊刷牙洗臉一邊做著熱身運動！

　　當微風驅(qū)散了陰霾，當陽光撥開了迷霧，美好的一天正式開啟！

　　洗漱后，下樓買了兩個包子一瓶酸奶簡單地解決了早餐，坐在沙發(fā)上，悠哉的練習吉他！

　　她邊彈邊唱，只有沉浸在音樂中的她，才會與與往中的自己不同，那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能，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唱的好不好，對不對！

　　有時候，生活所迫，她會想到地下通道去賣唱！站在那燈火悠暗的通道里，旁邊是一群擺地攤的小販，路人行色匆匆的從中經(jīng)過。

　　抱著吉他，心無旁騖地給他們歌唱，一定，一定，特別的酷！

　　嗯，當然！她是沒那個勇氣這么酷的！

　　內(nèi)心的自卑還未被消除殆盡，走在追夢的道路上，飽受質(zhì)疑！扛著夢想過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常。

　　其實，她從來都沒有絕對的自信心覺得自己能取得傲人的成績，連下一步的路該怎么走都還沒定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選擇了一條所有人都認為自己癡心妄想的道路，只有她自己還樂在其中。

　　我不是為了結(jié)果，只是不想隨波逐流，跟著心走，為自己喜歡的東西而努力，本身就很酷了！

　　她忘我的投入練習曲中，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待陽光靜靜看著它的臉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

　　重重的殼裹著輕輕的仰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點乘著葉片往前飛

　　小小的天留過的淚和汗

　　總有一天我有屬于我的天…”

　　直到，鬧鐘再次登場！

　　上午10點20分，11點整是她餐廳的上班時間，是時候出門了！

　　一家遠近聞名的中式飯館，她在那里當服務員。

　　飯館提供中晚飯，不提供住宿，但每個月有部分租房津貼。每天工作八小時，偶爾加班，工資還算理想！

　　徒步走到飯館，要半小時。

　　出了鬧哄哄的巷子口，前方馬路駛來一輛紅色驕車。

　　她心想：哇，這車好酷！以后我也要買一輛開回村里，吼吼吼，想想就拉風！

　　幻想完，面不改色的經(jīng)過！

　　咋？誰還沒有幻想的權(quán)利了？

　　驕車?？柯愤?，從后排下來一位女士，女士大約四十歲左右，亞麻色卷發(fā)，穿著整套的西裝，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容，端莊高貴。渾身散發(fā)著女強人的氣場！

　　她著急上班，沒有多加逗留，與驕車擦肩而過。

　　忽然，那位女士在背后喊道：“等一下！”

　　“……”

　　雖然聽到了，但沒在意，繼續(xù)往前走！

　　“前面的小姑娘，請你等一下！”

　　何麗芳加大音量，向她走去，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路上，發(fā)出“哐哐哐”的聲音。

　　相比嘈雜的巷子口，這種聲音顯得悅耳動聽。

　　陸漫漫停住腳步，朝自己所在方位觀察一秒，此自己以外，沒別的姑娘了！

　　回過頭，對著迎面走來的女士，納悶地指著自己說：“您是，在叫我嗎？”

　　“是的！”

　　“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事？”

　　她納悶不已，自己在北城市半年多了，搭訕的騙子遇到過，臭流氓也見過，但從驕車下來的來歷不明的女士叫住，這，還是頭一次！

　　“你叫，陸漫漫？”女土問道，標準的普通話，讓人賞心悅目。

　　“我是啊，您是？”

　　她更納悶了，她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是自己什么時候被某傳銷組織頭頭盯上了？

　　何麗芳欣喜不已，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

　　“……”呃…

　　“小漫你好，我姓何，你可以叫我何阿姨?！?p>　　女士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拿出名片遞給她，笑著說：“別緊張，阿姨不是壞人。三天前，你在建國路幫助了一個發(fā)病的老人，那位老人正是我的父親。

　　這兩天我們一直通過各種方式打聽你，雖然很冒昧也很唐突，但總算是把你找到了！”

　　何麗芳說著，再次伸手握她，態(tài)度好的并不像看起來這么讓人敬而遠之，雖然，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

　　emmmm……

　　片刻后，陸漫漫才從郁悶中回過神來，“何阿姨您好，老伯現(xiàn)在還好嗎？其實都是舉手之勞，您不必這么客氣的！”

　　話雖這么說，但她一想到自己攢了大半年的存款付諸東流，還是感到一陣惋惜！

　　“謝謝你的關(guān)心，他很好，已經(jīng)出院了?！焙嘻惙颊f著，從皮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交到她手上，“這張卡給你，是你當時替我父母墊付的醫(yī)藥費。這里是五萬，真的謝謝你啊，小漫！”

　　聽到老伯沒事，好像自己那一萬多也算值了。

　　正想著，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后面的話，結(jié)巴道：“啥？五萬？不是的，沒那么多！”

　　她急忙把卡塞回到何阿姨手里，想到自己之前那不甘心的樣，心虛不已！

　　“小漫，多余的是我們的心意，你要拿著！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父親的意思，如果你不收，我們都會良心不安！”

　　“……”

　　我要是拿了，背良心債的就是我了！

　　最后，實在是拗不過她，而且上班馬上就要遲到了，只好硬著頭皮暫且收下。

　　“對了，我父親說要當面感謝你，把你接到家中吃個飯，你看好嗎？”何麗芳征求道。

　　“吃飯就不用了吧？而且，我還有工作…”陸漫漫擺擺手，婉拒道。

　　“工作？你才多大？”

　　“我，快20了！”

　　“20…歲？”何麗芳簡直不敢相信，“我以為你最多也就17歲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是吧，很多人都這么說?！标懧蠐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