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濕潤不需要任何的醞釀便滑落眼角,重新摸向自己手中的拐杖時,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潘兒也感覺到他身上的哀傷,也想到自己的大限讓父母遭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疼痛,她便不禁有些同病相憐的上前握住了君鈺澄的手。
“有些人,有些事,逝去不是永別,遺忘才是?!?p> 她輕聲說著,卻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君鈺澄的心中,他感覺到從潘兒的手上那傳來陣陣溫暖的感覺,流淌在他的血液之中,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里。
看著潘兒眼中那與自己有共鳴的眼神,君鈺澄的心中,好像碎裂了一角……
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就這樣闖了進(jìn)來,讓他有些丟盔卸甲,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對于他們來說,我們的平安、我們好好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為了能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里能夠安心,我們也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活得……比好,還要更好!”
潘兒這樣子跟他說的時候,其實(shí)也是在對自己說。
青丘的一切,她的父母、兄長和嫂子們,還有那些不曾逢面、未知、未來的侄子侄女們……
她曾經(jīng)生活過的每一個地方,認(rèn)識的每一個好友,如今,和她都成為了異世界的存在。
她想念他們,舍不得他們,但她知道,如果她沒有活得好好的,那才是真的對不起她的父母,為她逆天改命換來的這一切!
君鈺澄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淚水便知道她是因?yàn)樽约憾氲搅俗陨淼氖虑椋X海里便浮現(xiàn),席潘兒失去父母的時候還不到五歲……
那個時候的她,又是怎么承受這一切的?
自己有母親和姐姐的陪伴都是這般的難受,而她……身邊除了奶媽蘇媽之外,卻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奶媽再親,那也不是自己的家人啊!
想到這里,君鈺澄便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太多愁善感了……這般的自怨自艾,真真是連潘兒這樣的一個弱女子都比不上了??!
“我……”
君鈺澄頓時也有些口拙,平時那口若懸河,在面對軍中那些質(zhì)疑自己的人面前能言善辯的自己如今卻是一副笨嘴拙舌的模樣!
便是他自己都真的看不起自己了啊!
“我知道?!?p> 潘兒卻是上前輕輕的抱了他一下,溫柔的聲音卻奇跡一般的撫平了君鈺澄剛剛產(chǎn)生的所有煩躁和不安,眼中的感傷不再,只剩下一抹輕柔的暖意。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幫我雕一根木簪嗎?我的發(fā)帶好像壞了一根?!?p> 潘兒適時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她輕輕的從頭上一抹,那搖搖欲墜的發(fā)帶便徹底的壽終正寢,斷成兩截躺在她的手心里。
那好像的兩個字也可以收回了……
一縷長發(fā)飄落,輕揚(yáng)的垂落在她的身旁,帶著幾分飄逸靈動,讓君鈺澄也有些沖動想要為她輕輕拂起,可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嗯,好?!?p> 他應(yīng)聲之后便看到潘兒臉上露出的那抹開心燦爛的笑容,帶著一分驚喜,又有一些
隨后她便去給自己找了一根大小合適的小木頭遞給他。
君鈺澄便又重新把小刀拿出來,在心底里琢磨了許久才動手,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比剛剛雕拐杖的時候還要緊張幾分。
潘兒也怕自己出聲打斷了他的想法,或者嚇到了他讓他分神,若是傷到了自己便不好了,這才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那小小的木頭在他的手上變成一根細(xì)柳條的模樣,然后在上前便又多了一些花骨朵……
一根木簪在君鈺澄的手里栩栩如生的被他雕出來,即使是第二次看他這鬼斧神工般的技藝,潘兒還是十分的驚訝。
一直到君鈺澄把那木簪放到她的手上,她還有些難以置信。
“這木頭差了些,等回到蘇城,我尋些好的料子再幫你重新雕一些?!?p> 君鈺澄有些可惜的說著,畢竟他送給潘兒的第一份禮物居然是這么廉價……
可潘兒卻是對那上面雕刻的花兒十分的喜歡,從花骨朵到盛放的花兒,君鈺澄都雕刻得十分的恰到好處,配上木頭本身的紋路,就好像是那花就在她眼前一般……
仔細(xì)一看,她也才發(fā)現(xiàn),這居然是厚樸花!
厚樸花:性微溫,味苦,具有主治理氣,化濕之功用。
潘兒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便浮現(xiàn)了這一段文字,這也是席潘兒遺留在她身上的寶藏。
君鈺澄能夠想到用這可以入中藥的花來給自己雕這木簪已經(jīng)讓她十分驚喜了,聽到他的話便也忍不住反駁了一下。
“不用了,這個我便十分的喜歡了……”
說完,她便將自己的頭發(fā)放下,輕輕一攏,便用他的木簪將自己的頭發(fā)給別起來。
這樣的動作也讓君鈺澄的臉上布起緋紅,眼中卻是十分的欣喜,很明顯對她這么喜歡自己送給她的木簪很是受用。
心底里也更加明確,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給她雕出一些其它的飾品……
他的手藝是外祖教給他的,以前他是不愿意觸碰到心底里的那抹陰暗,可如今被潘兒點(diǎn)破之后,他也想開了許多,陰暗的地方如同接觸到第一抹陽光,隨后便開始將那些陰暗驅(qū)逐,只留下溫暖在他的心間。
等回去之后,他也要給母親和姐姐雕一些她們喜歡的,記得以前她們最愛的便是外祖親手雕的小玩意了……
可因?yàn)樗齻円膊辉僭谒媲疤崞疬@些。
想想,他真的有些魔怔了??!
而另一邊,君家卻是有些亂成一團(tuán)。
“怎么會到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人呢?下游都找過了嗎?”
君季晟看著在大廳里來來回回匆匆忙忙的人,也有些不悅的拉住了其中一個人,她剛好認(rèn)得,是自家弟弟的左右手之一——秦北嶺。
黑色的外套,白色的內(nèi)襯讓他帶了一絲儒雅的氣息,可只要看到他眼中那無時無刻蘊(yùn)含著的冷意便知道他絕對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般良善文雅。
“大小姐,已經(jīng)來來回回搜了很多遍了,都沒有二少任何的蹤跡。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擴(kuò)大了范圍,但您也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 ?
王微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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