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文靜拖著音似乎在思考。
“剛才就是這個鐵鍬救了我一名,你們看前面,我如果一直滑下去,只怕是就跌下去了,不死只怕是以后也得躺在床上了?!鼻嘏肿幽弥F鍬在幾人面前揮了揮,似乎是想要給三人提一提記憶。
“這是那個年輕道士剛才下山時拿下來的鐵鍬?我還說呢!他剛才上山似乎手上少了什么東西,就是這個鐵鍬!胖子,你的意思是說,是這把鐵鍬擋下了你下滑的身體?”文靜表情夸張地看著王胖子問道。
看到秦胖子肯定地點頭,文靜的表情滯住,接著道:“你們還記得白天那年輕道士對胖子說的話嗎?”
“文靜,你的意思是這一切不是巧合?”林婉也在這個時候想起了白天白云子的異常,心中微微一動,說道。
說到底還是女子心細,此時還是兩個女孩子最先把這些白云子為了救王胖子所做的事一點點猜了出來。
“不可能吧!那道士能有這本事?”方通這個時候也已想到,言語中雖然不信,但是對于白云子言語中卻是改變了許多。
“唉!山間多奇人這句話并不是沒有道理??!我秦胖子倒是欠了他一命,不過現(xiàn)在已晚,我們還是盡快下山吧!明日我秦胖子必然再次上山拜謝那位道長的救命之恩!”
秦胖子說著,拿著那把鐵鍬,當(dāng)做拐杖拿在手中,也不顧自己身上的一些擦傷,幾人再次在沉默中開始再次下山,這次的沉默卻是不似之前的沉默,這次的沉默中猶如帶著交流一般,幾人的腦海中此時都是白云子年輕帥氣的面孔。
山神廟。
“山神爺爺......”
“咱能不能改改口,以前還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我怎么老感覺被你喊老了,你已故二十多年,老道我還沒多大呢!”
白云子之前還覺得喊他“山神爺爺”有些惡趣味,現(xiàn)在得知張狂已故二十多年,臉色有些掛不住,要知道他雖是神道第一人,可是也是機緣降身才會成就神道,他的真實年齡其實也就二十來歲。
“叫我白云道長吧!”白云子如此說道。
“白......白云道長,您真的是山神?”張狂疑惑地看著白云子。
“當(dāng)然了,老道不只是山神,還是神道第一人,第一位神道,怎么樣?相不相信我能給你送到地府?在地府給你安排一個職位也不是不可以!”白云子想起自己的新任務(wù)連忙改了口。
“白云道長,您真能安排職位?”張狂期待的看著白云子。
“嗯!那就要看愿不愿意說一說生前之事了?!?p> 白云子倒是能看到張狂腦后的功德,卻是不知道這功德究竟從何而來,他有些好奇。
“其實......我的生前是一位老師!”
“你?是老師?”白云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張狂,這個兇神惡煞的模樣是個老師?怎么看也不像??!
“白云道長,其實準確來說,我并不是一個真正的老師?!睆埧衲樕下冻鐾纯嗟纳裆?,似乎腦海中的某段記憶被喚起,使他痛苦。
“不是真正的老師?”白云子現(xiàn)在就如同一個聽眾一般,也不插話,山神廟雖然沒有任何燈光,但是這并不妨礙白云子和張狂兩人的視線。
此時兩人就坐在山神廟后院的老槐木之下,老槐木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似乎在泛著微光一般,細看之下猶如螢火。
“我只能算是一個代課老師,我的教學(xué)能力有限,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那群孩子,雖然他們都是孤兒,但是他們真的很懂事!”
“我教了他們打拳,教他們認字,教他們做人!教他們?nèi)绾畏直嫔茞?!?p> 這個時候,白云子也沉默了,張狂經(jīng)歷的他沒有經(jīng)歷過,所以他更是不知道是否該去安慰這個漢子,該怎么安慰!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傾聽。
“漸漸地,我老了!死了!就成了這副模樣!”張狂的話再次恢復(fù)了平淡,但是白云子卻從他的話中聽到了另一種意思。
張狂的話可以說講的很是平淡,甚至就像是突然中斷一般,張狂只講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但是這些話連在一起,白云子也想明白了張狂為何死后這么多年還有功德在身。
一個人帶著一群孩子,帶著一群孤兒,這個世界上他人對他的看法先不說,光是其中張狂自己的難處、困境,甚至是中途如果傳出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謠言等等,白云子相信這都對張狂是一種無形的打擊,甚至是張狂死后二十年竟然不入輪回,可見他心中的執(zhí)念之深。
“張狂,你是放心不下那群孩子?”白云子想不通。
“我相信我那群孩子生活的很好!一定很好!”張狂道。
“那你的執(zhí)念就不然不在這里?”
“也許我心里一直有一口氣吧!憑什么那群人可以什么都不管對我隨意指責(zé),我想不通!想不通!”張狂的話讓白云子這個神道都微微心里一痛,似乎張狂這個漢子心中一種有一種痛,而這痛就是他滯留人間的原因。
白云子再次沉默了。
“我教他們打拳,那些人說我壓榨孩子們,那些人說我從中牟取利益!那群人憑什么!憑什么站在制高點來指責(zé)我!”
“我做了!我養(yǎng)活著一群孩子,他們憑什么冷著眼評論我!”
“我的那群孩子被遣散,我不擔(dān)心他們!因為他們很優(yōu)秀!都很優(yōu)秀!但是......”
“但是我怕我水平不夠!怕他們長大了!成人了!也成為那副模樣!我不會教??!我教不了上古先賢,又教不了名人名師!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長大后不是那副模樣!”
“白云道長,你知道嗎?我的那群孩子很乖的!很懂事!但是......”
“但是!我怕??!我怕!”
張狂眼角竟是劃過一滴淚,這滴淚也不落地,直接飄到了白云子的手心,這是張狂的愿力所化。
“張狂,雖然我不知道你那群孩子現(xiàn)在究竟在何處,但是你有想著你的墓地為什么在這九都峰嗎?”
“九都峰?”
“現(xiàn)在你所在的位置就是九都峰,而你墓地所在的位置乃是九都峰的......”
“難道是望天涯?竟然是望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