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索亞進(jìn)警局9
林婉心頓了下說：“就像你剛才說的，他是私闖民宅，陳飛更是誤以為我們被他所挾持，認(rèn)為他是變態(tài)，就抓了。之后我們才把事情解釋清楚?！?p> 滕灝天凝著婉心的眼，有股說不上來的穿透力，有那么一瞬間讓她覺得他的眼神跟索亞有幾分相似，相似的有力。
他默了默，又道：“這9天里，他在你們家都做了什么？”
林婉心桌下的手不自覺的捏了捏：“也沒做什么，一直就是看電視，要么跟在我和花妙后面走來走去，幫我們收拾家務(wù)?！?p> 滕灝天沉默未語，似在等待她繼續(xù)訴說。
林婉心呼了口氣，面不改色：“不光如此，他還經(jīng)常做出一些非常呆的舉動，對著鏡子傻笑，或者抱著一碗面條看半天。也就是因為這種幼稚的舉動，才讓我們不得不猜想，他是否失憶，或者可能是來我們家之前撞壞了腦袋。我們一直認(rèn)為他可能是個弱智。因為他連穿衣服，擦臉都不會?！?p> “…弱，弱智？”
滕灝天滿面疑云，緊蹙的眉間，還透露著明顯驚詫。
林婉心很肯定的點點頭：“確實像個先天智力有缺陷的人！”
與此同時，警局內(nèi)某監(jiān)室內(nèi)，正立在門口凝神的索亞，耳朵動了動，眉頭蹙起，心里默念著……
先天智力有缺陷?。。。?p> 這頭的婉心，補(bǔ)充道：“我跟花妙的戒備心都不強(qiáng)，很容易被表象迷惑，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是不是裝呆賣傻，我們真的不清楚，因此也就沒有加以提防。我相信，如果換作滕警官你，肯定也不會對一個‘弱智兒’起疑吧！不然你不是顯得更弱智…”
筆錄員抿唇看了眼邊上的滕灝天。
后者輕咳一聲，正了正身形，話題更加直入：“我聽說，那天有警員對他開了槍？”
“對，把他嚇到了”林婉心果斷回道，有意避重就輕。
“為什么會對他開槍？”滕灝天卻不依不饒。
林婉心看著他，腦海里回放著索亞毫不猶豫的為她擋槍的畫面，心口突自隱隱作痛。
擔(dān)心心臟里的東西會作祟，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那抹不合時宜觸動。
咬咬牙說：“他聽不懂我們的語言，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狀況。因為陳飛以為他挾持了我，但他并沒有，他只是被那樣的陣仗所驚，他想要保護(hù)我，才與他們僵持。他...”
他一直都在保護(hù)她，一直在救她...
‘婉心，我來了’
‘婉心對不起’
‘那我也是婉心的男朋友’
‘婉心你也好傻呀’
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他說這幾句拗口的話的表情，林婉心桌下的手，緊緊摳住自己手背，鼻子開始泛酸。
她驚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這么多天過去了，才反應(yīng)過來。
那個呆瓜他，會妥協(xié)，不是因為她心臟里的東西，而是她呀。
“這期間，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滕灝天逼問。
林婉心表情凝重，再次看向滕灝天。
他或許聽說了什么，但她必須否認(rèn)到底。
她幾乎面無表情的回，語氣冰冷：“沒有！那天我家的電路燒壞了，燈忽明忽暗，那幾名警員就趁撲上來，把他制住，然后…就帶走了。滕警官為什么這么問？”
約莫一分的時間，滕灝天的目光從她漠然的臉上收了回去，抿抿唇角，靜默片刻，繼而含笑起身。
“我可以走了？”她問，她慶幸不用去面對他。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索亞，更怕自己會沖動，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內(nèi)心了。
監(jiān)室內(nèi)的索亞，失落垂目，腦海里清晰的呈現(xiàn)著林婉心帶著幾分慶幸的神情。
她，不是來接他的。
“林小姐，感謝你的配合！等花小姐筆錄結(jié)束，我會親自送你們回去?！彪鵀祀S和的伸手。
“謝謝！”林婉心出手與他一握，不想與他發(fā)生了靜電，指尖瞬間一麻，她本能的要縮回，恰時被滕灝天抓握住了。
林婉心無意露出不悅的神情。
“沒事吧？”滕灝天問。
林婉心搖頭：“沒事！”
監(jiān)室內(nèi)已經(jīng)，閉著雙眼，凝神在腦海中詢問室內(nèi)所有動靜的索亞，倏然掀開眼簾，眼眸沉凝泛起銳利的光。
走出詢問室的林婉心暗松口氣，過而看到花妙，又忐忑起來。
滕灝天話語犀利，問題遠(yuǎn)比陳飛苛刻尖銳，她且險先說漏嘴，何況心思簡單的花妙。
“怎么樣了？”
花妙見她臉色不好，上前問道。
滕灝天：“林小姐可能是第一次接觸我們的工作流程，太緊張了?！?p> 林婉心對花妙叮囑口吻：“該你了！先想好了再回答，以免警察誤會”
滕灝天：“放心吧！詢問的內(nèi)容很簡單，不會帶給花小姐太大壓力。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好?；ㄐ〗阏垺?p> 花妙點頭，往詢問室走。
林婉心剛要收回視線，卻發(fā)現(xiàn)陪花妙進(jìn)去的是另外一名警員，那名警員還沖她點了點頭，是陳飛，這她不由疑惑。
而滕灝天就在她邊上。
她問：“滕警官不進(jìn)去嗎？”
不進(jìn)去才好呢！定是陳飛要求的，他也清楚，花妙容易暴露，所以…
好樣的！啊飛。
滕灝天微笑回：“陳警官怕我車程勞累，替我分擔(dān)工作。”
“哦，這樣?。 ?p> 林婉心暗喜，也暗暗吐糟這個滕警官，下城竟敢直奔她們家逮‘她們’。
然而沒等她高興太久，讓她擔(dān)心的事還是來了。
滕灝天道：“趁花小姐做筆錄的時間，我可以帶林小姐去看看王先生?！?p> 林婉心表情瞬間一僵，心口發(fā)了緊，接著突突直跳。
她咽咽口水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清楚這種情況下拒絕，是特別不明智的。畢竟在詢問室的時候，她說了索亞為了保護(hù)她與警方對峙，她還說索亞是弱智兒。既然能出于同情心收留一個弱智兒數(shù)日，現(xiàn)來到這里，順道去看望他，才是合乎情理的。否則就是心虛。
不管滕警官是有心，還是無意，她若拒絕，都會讓他感到奇怪，這是肯定的。
靜默片刻，她莞爾一笑，點頭：“正有這個想法，但想著你們一定會招待好他，也怕麻煩你們，就沒問?！?p> 滕警官走在前面，詢問了一名警員監(jiān)室所在位置，然后：“林小姐跟我來！”
林婉心腳下如灌了鉛，每一步都邁得異常艱難。
她有想過滕警官的這個要求，所以才會提前讓陳飛去給索亞打預(yù)防針?？墒?，她只想到了預(yù)防的辦法，卻還沒想出預(yù)防失敗，暴露時，解圍的辦法，萬一跟索亞靠太近，她心臟里的東西又……
她左思右想，又想起索亞救她時的那一幕幕，堅韌，英勇，義無反顧，更覺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