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偏冷哼一聲:“寧小子,以后你再不信我,師叔我可就真不管你了?!?p> 寧曉笑道:“只怪剛才師叔來得突然,師侄被嚇到了從而錯怪了師叔,還請師叔原諒?!?p> 玄偏無言,若是玄正知道了自己差點讓寧曉練岔氣,定是要被訓(xùn)上一頓,只能敷衍過去:“趕緊的,回憶起那和尚的樣貌,我也記下來?!?p> 寧曉放開了心神,努力回想著那個和尚的樣貌。
玄偏也把右掌貼到寧曉的額頭上,元神之力沿著手掌,進入寧曉的回憶中。不一會兒,玄偏就收功了,臉上露出不屑,道:“看著就一副腸肥腦滿的樣子,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還裝什么高僧,我呸。”
看樣子,玄偏是成功了。
寧曉聞言也深有同感,當(dāng)時寧曉懷疑和尚的原因之一就在于這一點,印象太差。那和尚到村里吃了不少的糧食,雖然只是素食,但量太大,還好是分?jǐn)偟?,不然一家人承?dān)也有些吃力。
最讓寧曉覺得無恥的是,那和尚竟然收下了村里人送的銀錢,跟前世某些“高僧”相似度太高。因此,寧曉不得不疑。
見玄偏記下了樣貌,寧曉躬身一禮,誠懇道:“師叔,此事就拜托您了。此仇若報,師侄定當(dāng)全力報答師叔大恩?!?p> 玄偏笑道:“好說好說,你若要要報恩的話,就多做幾道菜,給師叔我接風(fēng)洗塵就是?!?p> “有何不可?”寧曉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
玄偏見寧曉答應(yīng),也不再耽擱,對玄正、寧曉道:“玄正,寧小子,我先去了,你們就安心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說罷,玄偏也不升起云頭,只是一轉(zhuǎn)身,便消失在兩人面前。
寧曉向玄正疑惑道:“師父,不知師叔用的是何種法術(shù),他平時不是御云便是直接凌空飛渡么?”
寧曉也知道門中法術(shù)眾多,要是都學(xué)完的話,自己怕是要皓首窮經(jīng),只能跟著師父的教程走。況且自己接觸法術(shù)也不過幾天,還耽擱了一年的學(xué)習(xí)時間,自然不知道玄偏用的什么法術(shù)。
玄正笑道:“師弟他該是用的小五行遁術(shù),速度極快,為師也不知他是何時練成。不過看他如此著急,你的仇事當(dāng)是無虞的?!?p> 就跟玄偏不知道玄正劍道高絕一樣,對于玄偏的許多事情,玄正已經(jīng)很久都沒探知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相互留下余地,是一種尊重。
小五行遁術(shù),寧曉也是知道的,蒼木派收藏的天罡三十六法雖有不全,但也是有個三分之一的。
玄正很早就將各個法術(shù)都給介紹了一遍,大、小五行遁術(shù)屬于五行大遁這一妙法,練成之后可在五行中自由穿行。前者需要先天五行之體方可成就,后者只需根據(jù)自身所占五行便可。
入門了這么久,寧曉也是知道了,這所謂的天罡三十六法以及地煞七十二術(shù),跟他一開始想象的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前者是道門許多門派都有收集的法術(shù),只是大多是簡化版,或者直接就不全了。而后者則是變化之術(shù),用來躲避災(zāi)劫的神術(shù),不可輕傳。兩者自然不可混為一談。
寧曉恍然道:“師叔以仙酒凝體,應(yīng)該是水遁?”
玄正微笑,搖頭道:“五行之妙可不止于此,師弟或許是水遁,但也可能不是。正陰,你待學(xué)的還多,切不可松懈?!?p> “弟子謹(jǐn)記。”
玄偏已走,玄正再留下來也無用,便道:“夜已深,正陰你便歇息吧,安心等你師叔的好消息,為師先回房了。”
說罷,玄正便邁著步子離開了。
“師父慢走?!?p> 送走了師父,寧曉也是回床上繼續(xù)打坐了。只是,一想到殺父仇人的頭顱即將被師叔帶回來,寧曉心中便有些激蕩,如此一來寧曉也是長久不能入定。
寧曉起身,在房間里踱步,心中期待著玄偏的歸來。
只是這事情總得有個過程,寧曉再怎么著急也是無用,反正有玄偏出手,定是成功的,沒見玄正都一臉自信么?
寧曉踱步許久,心都不能靜下來,反而愈加急切,無意間瞥到桌上的清光劍,念頭一起,取劍步于庭院,準(zhǔn)備練劍。
寧曉有一年接觸清光劍了,也有一年沒練過劍法了,因此他先是靜立沉吟,回憶劍法種種要訣。其后,忽的拔劍、起手、出劍,長劍舞動,月光照耀之下,仿佛平地卷起一條銀龍,不時之間還有劍氣翻涌。
『還好,沒有退步?!粚帟孕南?。
劍氣斬出,將要觸碰到庭院草木之時,便會被無形之力抹去,仿佛從未出現(xiàn)。寧曉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知道是師父在幫忙,劍勢持續(xù)上揚,愈加放開,劍光與劍影交互閃爍,庭院也明暗交替。
初時練劍,寧曉還有些心煩意亂,不是想著玄偏回來,就是想到大仇得報后自己要做的,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在漸入佳境之后,寧曉滿腦子只剩下各種劍招,再之后,連劍招都不再剩下,只剩下對那和尚的殺意。身隨劍轉(zhuǎn),劍隨意動,劍氣的鋒芒,更甚了。
房中,玄正感知到了寧曉愈加勃發(fā)的殺意,心中一嘆,正陰平日里一副平淡開朗的模樣,心中卻深埋仇恨,以致殺意如此濃厚。
玄正心念一動,劍意泄出一絲,院中寧曉身子一頓,眼中酸澀,心里一陣悲凄,心中本是殺意縈繞,卻不知悲從何起。
寧曉正疑惑建,師父的聲音傳來:“正陰,為師知你心中之苦,然劍之一道,被仇恨蒙蔽雙眼,若導(dǎo)致邪魔入體,不可取也。”
寧曉一驚,知道自己剛才出了一些問題,若不是師父打斷,繼續(xù)連下去怕是要瘋。向著玄正的屋子行禮道:
“多謝師父阻止,不然弟子危矣?!?p> “無妨,保持本心即可,有為師看顧,你可放手而為?!毙曇羝降瑓s有著不移的堅定與自信。
有了教訓(xùn)的寧曉從新開始,只是不再像上次那么沖動,心靜如水,一招一式皆與平常速度無異。
……
不說寧曉練劍如何,玄偏以小五行遁術(shù)離開小蒼山之后,便徑直向著寧曉的老家去了。
玄偏對于那什么縣城一無所知,也不好意思回去問寧曉,但對于寧曉老家,玄偏還是有印象的。
不一會兒,玄偏就到了那個小村子,此時已過夜半,村子已經(jīng)靜了下來,只剩下夏夜蟲鳴與家畜不時的哼唧。
玄偏徑直到了村長的家里,此時劉老爺子跟老伴兒睡得正香。玄偏也就沒橫生枝節(jié)地叫醒兩人,故技重施,像對寧曉那般套出了那小禪寺的方位,再潛入其記憶,將那和尚的形象進行對比,確認(rèn)無誤之后便走了。
只是手段就沒對寧曉那般溫柔,劉村長之后不免會頭疼個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