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看寧曉狼狽的樣子,憋不住笑意,卻又想給弟子留幾分面子,只好若無其事的將目光挪移開來。
寧曉見師父裝作視而不見,連忙將臉上的不堪抹去,尷尬道:“嘖,這噴嚏還真是邪乎哈,怕我打不夠,直接來了三個。難道是師叔一直在念叨我嗎?”
玄正搖頭,忍住了心中想笑的沖動,對寧曉道:“如此急促,想必是有精于易道數(shù)算之人,在推演你的來歷。不過你近日以來并未與人結(jié)仇,想來也不是要暗害你的人,你也無需多疑了?!?p> 寧曉想想也是,自己最近并沒有搞什么事情,哪里會有這么多的仇人?
要說有這個動機的人,也只有被他拒絕的太陽道士了。但從太陽道士的言行,以及其他人對他的風評來看,也不是那種喜歡背后耍陰招的小人。
寧曉苦思無果,只好拋開這個疑惑,繼續(xù)練習縮地成寸這一神通。
在剛才使用縮地成寸的時候,寧曉也有了更多的心得體會。
在一步踏出的時候,自己的腳掌好像正好踏在了一處空間的節(jié)點之上,因此才能在轉(zhuǎn)瞬之間從原地挪移到身前一丈之處。
有了前次經(jīng)驗,寧曉也逐漸將意識延伸出來,將其集中在右腳掌附近,細細找尋那個奇異節(jié)點的所在。
這一感知,寧曉便愣住了。那遍布自己腳下的無數(shù)節(jié)點又是什么鬼,難道都是自己這一步要踩完的么?
寧曉腳步頓住,這次不是因為腳下的阻力,而是因為自己實在不好去選擇。
『縮地成寸,并沒有將地面縮小,而是修士施法在行走于空間之中??臻g之妙,亦是無窮,在使用法力之時只需輕輕一碰,我就能出現(xiàn)在另外一處。只是,我該碰哪一個呢?』
一時之間,寧曉就像是那個去HD學(xué)走路,反倒忘記自己該怎么走路的人一般無處下腳。
玄正看見寧曉動作頓在一處,眼一臉糾結(jié)沉思,知道他也遇到了真正的問題,出言提醒道:“不要管其它的東西,順著自己的心意就行,你該走哪里,身體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寧曉聽到師父的提醒,也不在猶豫,將右腳往下踏去,身子又再一次出現(xiàn)在離原地一丈的地方。
“師父,為何虛空中又那么多的點,我的腳卻只踩到了一個呢?”
有了準備,寧曉這次沒有再往前栽倒,站定之后就回過身來,詢問自己的疑惑。
“大多的法術(shù)、神通,都是由法力所催動,使用法力的多寡便決定了你施展出來時效果。方才你在施展縮地成寸之時所用的法力,只夠你前進一丈,因此你才不會觸碰到通往其它所在的那個點。”
玄正當年修煉縮地成寸時也遇到過這個問題,因此一看寧曉的表情,他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寧曉恍然,原來那些節(jié)點自己連碰都碰不著,剛才也算是杞人憂天了。
在經(jīng)過了幾次熟悉之后,寧曉也放開了膽子,在這邊肆意的挪移起來。一步踏到離地兩丈的空中,然后一步兩步緊接著,漸漸升至離地百丈的高空中。
甚至可以直接借著施展縮地成寸時的阻力,輕身直接凌空而立。
看著不遠處經(jīng)過的飛鳥,地面上已經(jīng)縮成巴掌大小的山丘,感受這指尖漏過的疾風,寧曉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這,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生活??!就是列子御風而行,五日而反,比我也強不了多少吧?』
寧曉又繼續(xù)在空中游蕩了一陣,才回到那條道路上。
至于用縮地成寸往地下走,寧曉還不傻,自己這身體還是沒有石頭硬的。自己到了地下,只會有一個結(jié)果,被全方位的壓力碾壓致死。估計連大一些的渣滓都不會剩下。
“師父,這縮地成寸可有些名不副實啊。你看我施展這神通的樣子,不僅可以用來趕路,更可以當做一門身法,轉(zhuǎn)身騰挪都可以,實在太過方便了?!?p> 玄正點頭,對于寧曉能把這神通活學(xué)活用還是很高興的。只是,自己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的。
“這“縮地成寸”之名乃是我玄門前輩所取,自然不能輕易更改。不過這門神通易學(xué)難精,聽聞其中蘊含空間真意,但大多修士都在其中無功而返,只是在閑暇之時用于行走罷了?!?p> 別看寧曉如此眼熱這門神通,但真正喜歡運用這門神通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一是大多修士都修有獨門身法,再用縮地成寸則有些雞肋。修道的時間都不夠用,哪會把時間用在深入鉆研雞肋神通之上?
二是在地面行走趕路,哪有在空中騰云駕霧更能顯示出修道之人的高深莫測?一者悠閑,一者忙碌移步,高下立判。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修士,認為自己天資高絕,最終不是事倍功半就是徒費心力。
玄正將縮地成寸教給寧曉,除了傳承道統(tǒng)之外,便是為了避免去畫舫上走一遭,對寧曉會不會去鉆研這一神通也不甚在意。
在玄正看來,以寧曉的資質(zhì),若是用心參悟,必能有所收獲。這是玄正對自己徒弟的自信。
“師父,神通弟子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接下來,我們該去哪邊呢?東、南、西、北,總要有個去處的?!?p> 寧曉道出了心中期待已久的問題,既然是游歷,自然要有一個行程的。
“你師叔回家,沒有一兩個月是不會再離開他那溫柔鄉(xiāng)的。”
玄正說起玄偏,嘴角不自覺帶上一股笑意,對玄偏收到管束,心里也為(xing)他(zai)高(le)興(huo)。
玄正望了一眼鐘馗所在的方向,如今正處于他們西面,說道:“反正我們已經(jīng)約定在長安碰面,不如在這個時間里向東而去,之后再折往長安便是。到時也能順道看望一下鐘兄?!?p> 寧曉自然沒有異議,二人便同時施展縮地成寸,向著東面行去。
只是寧曉的動作明顯十分生疏,每一步的距離也沒有太遠,一步最多不過十丈。
并且每次步履間的間隔都不一致,有時多一丈,有時又少兩丈。臉上神情專注,對體內(nèi)的每一絲法力都全力掌控,比起師父的精準與悠閑可要差多了。
寧曉看著始終與自己相隔三十丈的師父,輕輕抿起嘴唇,控制法力的精力越發(fā)集中。
這時,寧曉才知道什么叫做孰能生巧。他知道自己步伐紊亂,步子也不大的原因。
一是初學(xué)神通,法力的掌控力還沒有練出來。
二是自己的法力也不夠自己長時間進行遠距離的縮地成寸,這門神通,比的不是一步能走多遠,而是能堅持著用多久。
懸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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