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坑里的老鼠這時也涌了過來,個個都瞪著猩紅的眼睛吱吱的叫著,可是三四米高的石壁,平整光滑,根本就上不去。
旁邊有兩根生銹的鐵鏈,幾只老鼠跳了上去,可剛往上爬了沒幾步,鐵鏈就咔擦一聲斷了,實在是時間太久了,被完全腐蝕成一堆鐵銹了。
“呼……”
墓道上,眾人見那些老鼠爬不上來了,頓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時緊繃的神經也慢慢的放松下來。
這心神一放松啊,霎時大家就感覺身上劇痛不已,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傷口很多處。
情況稍微好點是面具男子,他只是一身衣服被撕破了很多處,還有就是小腿上被咬了一個不是很大的傷口,此刻早就已經處理好了傷口。
那一男一女,身上倒是有幾處傷,但都不礙事,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也就再次站到了面具男身邊,冷漠的看著眾人。
巴子和中年胖子因為身手不弱,雖然被咬了很多的傷口,但都幾乎是皮外傷,倒也沒什么意外。
而吳忠丞就傷的較重了,上半身倒是沒多大問題,畢竟有巴子的幫忙,也沒受到多大傷害,但是踩在白骨下的雙腿卻傷痕累累,有七八處的傷口,小腿上更是連肉都被咬去了好幾塊。
現在放松下來,吳忠丞頓時覺得腿上鉆心的疼痛,撕開早就破爛不堪的褲腿,只見那些傷口竟然已經發(fā)黑了。
“這些該死的東西,靠吃腐肉過活,嘴里沾了尸毒,大家小心處理,記得一定要多吃些抗生素?!眳侵邑┤讨刺嵝训溃瑫r掏出一柄小刀,一狠心就把小腿上傷口處發(fā)黑的爛肉給削了去。
吳忠丞頓時痛的臉色發(fā)白,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但依然咬著牙撐著,隨后把傷口包扎了起來。
不過吳忠丞并不是傷的最重的,傷的最重的是那兩名僅剩的年輕男子,其中一人最后被中年胖子救了起來,但現在躺在地上已經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了。
剛才他還能拼命地掙扎,這時情況竟然就已經直轉急下。
中年胖子處理好自己身上傷口后,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查探了一下,只見這年輕男子幾乎已是面目全非了,一張本來年輕的臉龐,被老鼠咬的皮肉翻卷,鮮血直淌,身上衣服破爛不堪,有好多處傷口都已經發(fā)黑,甚至開始腐爛。
中年胖子微微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跟個沒事人一樣的面具男三人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在處理自己傷口的漂亮女人一眼。
“他快不行了,傷得太重,多處感染尸毒,尸毒已經攻心?!敝心昱肿拥恼f道,經過這樣一下,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笑意,但語氣依然平靜,聽不出什么感情。
另一名年輕男子正低頭包扎著自己的傷口,他傷的不算很重,此時雖然臉色發(fā)白,身體疼的直哆嗦,但一聽到中年胖子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的猛烈顫抖起來。
抬眼看去,躺在地上的同伴身體抽搐著,嘴張的很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顯然是非常的痛苦。
他不由得心中一緊,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悲哀和結局。
漂亮女人這時艱難的站了起來,她咬著牙扶著石壁一步一步的走向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眼神卻一直陰冷的瞪著坐在一邊休息的面具男三人,毫不掩飾的殺意在她眸子中閃爍。
漂亮女人來到年輕男子身旁,她緩緩地蹲下,將男子的頭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她并沒有悲哀,也沒有說話,就這么冷冷的看著。
年輕男子此時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顯得很激動,一雙眼睛瞪得死死的,嘴用力張了張,但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但誰都看得出,年輕男子很恐懼,他肯定想讓漂亮女人救他。
但是誰也救不了他,漂亮女人自然也知道,看著眼前的男子痛苦的表情,女人的眼睛里有一股火,冰冷刺骨的火在燃燒。
噗……
突然,漂亮女人猛地將一柄軍刺刺入了年輕男子的胸口,鮮血頓時噴出,濺了女人一臉,將她那張本來艷麗無比的臉襯托的更加的妖冶,但妖冶中卻又帶著一絲恐怖。
年輕男子雙目圓睜,身體猛地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漂亮女人,帶著不甘又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目光隨即黯淡了下去。
眾人見此也是微微一驚,但卻并沒有說什么,與其讓年輕男子痛苦的死去,這樣做反而是一種解脫。
很顯然,其余幾人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雖然吃驚,也沒有太過的反應,而且也不愿意去管,誰都看得出現在的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果然
一柄軍刺突然間停在了面具男身邊站著的那個男子脖子上,男子一怔,根本沒有來得及閃躲,就這么怔怔地看著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軍刺。
軍刺上還有鮮血在流淌,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打在男子的肩膀上。
另一名女子一見,就要去拔腰間的短劍,卻有一只手伸了過來攔住了她,伸手的人豁然是面具男。
只見面具男微微地搖了搖頭,卻沒有說什么,女子眉頭皺了皺,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松開了手。
“為什么?”漂亮女人寒聲道。
男子眉頭緊皺,想要轉身,卻突然感覺脖子上一涼,那柄軍刺往前一抵,一縷鮮血順著他脖子就流了下來。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蹦凶永渎暬卮?,不敢再轉頭。
“不懂?那就一命還一命。”漂亮女人臉色一寒,也不多話,竟直接就要殺人。
“等等?!?p> 就在這時,面具男突然喝了一聲,隨后就站起了身,回身盯著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不知為何,這一聲喝竟然讓她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動作自然的就停了下來。
“你想說什么?”漂亮女人臉色沉了下來,似乎有些忌憚面具男,但卻又并不愿意示弱一般。
“唉,趙麗,且慢動手?!泵婢吣袊@了口氣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張亮也是為了救我,情急之下才……,所以,放過他吧。”面具男繼續(xù)說道。
“呵,放過他?這是你的理由,不是我的?!壁w麗冷笑,并不買賬。
“給我個面子吧,放過張亮?!泵婢吣械吐曊f道,帶著面具的臉誰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呵呵……,笑話,放過他?那我的人豈不是白死了?您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趙麗怒極而笑,瞪著面具男,臉上籠罩上一層寒霜。
面具男此時沉默了,好半天都沒說話,但眾人明顯的感覺到氣氛壓抑了起來,雖看不到面具男的表情,不過不難猜出,他似乎有些怒了。
“那你想如何?”面具男聲音終是冷了下來。
“簡單,一命,還一命?!壁w麗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
面具男一聽,頓時右手單手緊握,微微的顫了顫,顯然已經怒極。
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敢和他這樣說話了,趙麗竟然在他感覺自己已經讓步的情況下,還步步緊逼不肯松手,不得不讓他心頭一怒,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
面具男這時慢慢轉身,突然看向了吳忠丞,沒有說什么,但意思卻很明顯。
吳忠丞眼神微微一縮,看了看趙麗,又看了看面具男,似乎有些猶豫。這個時候吳忠丞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轉身朝中年胖子看過去。
只見中年胖子低著頭拿出匕首在手里把玩著,似乎一切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頭也沒抬。
吳忠丞皺眉,他明白了,再次回過頭來看著趙麗,突然笑了笑。
“趙麗小姐,可不可以聽我一句?”
趙麗一臉的冷意,看了看吳忠丞,沒有說什么,但也沒拒絕。
吳忠丞再次一笑,說道:“目前我們已經是損兵折將,剩下的人也都帶著傷,接下去的路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多一個人,機會也自然多一些,張亮身手不弱,定然能幫上不少忙,何不先將這事擱在一邊,等此間事了,出了墓后再做了段,趙麗小姐,你看如何?”
“呵呵,吳老爺子,這一路下來,您可見過他們出手?”趙麗冷笑,似乎不打算住手。
“這也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吳忠丞聽后,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然后吳忠丞轉身看向面具男,頓了頓后說:“您也看到了,張亮他確實做的有些過分了,如果接下去的路,三位不再藏拙,我想趙麗小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p> 吳忠丞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各自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既然丞爺都這么說了,可以?!泵婢吣邢肓讼牒蟠饝讼聛怼?p> 吳忠丞點頭,笑了笑,又向趙麗看去:“那么趙麗小姐呢?”
趙麗一時并沒有說話,臉上寒霜并未散去,盯著面具男,似乎想要看透那副面具般。
過了一會兒,趙麗手上突地一松,軍刺被她收了回去。
“這件事情沒完,不管是誰,趙家的人不可能這樣白死,你們也不行?!壁w麗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朝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