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德兄說笑了!濤哥兒豈是小氣之人。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筆揭過便是。太子哥以為如何?”杜荷打圓場說道。
“理當如此!......天佑??!今天可來了不少新朋友。來!來!來!孤為你一一引薦?!崩畛星釉挼?。
李承乾指著一個比我年紀略大的帥哥,介紹道:“這位是舅父長孫大人的嫡長子長孫沖,時任宗正寺丞(從六品上)......”
“沖這廂有理了!老早就聽家父提及濤哥兒事跡,心生向往,可一直未曾得見。今日不請自來,兄弟請勿怪罪才是?!遍L孫沖彬彬有禮的施禮說道。
“天佑見過沖兄!沖兄風朗神俊,兄弟我歡迎都來不及,又豈會......沖兄太客氣了。”胡濤回禮說道。
接著李承乾又向我介紹了,李震(曹國公李績之子)、劉仁實(夔國公劉弘基之子)、段瓚(樊國公段志玄之子)等人。因是初見,又是都是勛貴子弟,于是大家非常正式相互見禮了一番。至于其他暫未搭上話的老熟人如房遺愛、程懷默、李令問、柴令武,因為離得遠,就簡單的點了點頭示意了一下。
門口寒暄并非待客之道,胡濤將眾人由中門引入府邸大堂。太子、蜀王地位最高,居大堂首席;長孫沖雖是新面孔,但已身居朝廷正職,座次安排在大堂左側首位,依次往下是柴令武、房遺愛、杜荷、劉仁實、段瓚;而大堂右側首位則空留給胡濤這個主人家,往下依次是程懷默、尉遲寶林、李令問、李震。
眾人依次入座后。胡濤走到大堂中央朗聲道:“歡迎諸位蒞臨寒舍!不論是新朋還是舊友,今天到這來的,肯定是給兄弟籌辦的‘運動會’捧了場的,某在此由衷感謝!”
“濤哥兒客氣了!如此盛會新奇而又熱鬧,聽說陛下和一眾朝廷大佬也都被吸引而來,我們不過是錦上添花之舉。而且今日賽事之經(jīng)歷更讓兄弟頓悟人生,堅定了信念。登門拜謝亦正是某今日唐突造訪的原因?!狈慷紫绕鹕?,接話道。
因為有著衿兒這一層的關系,李恪與我就比較熟絡。待房二說完,便大大咧咧的說道:“大家都是年輕人,同進一個門聚在一起,只要不是來‘砸場子’的就是朋友。何必如此生分的,你歡迎來,我感謝去的。濤哥兒,你說是吧?”
“哈哈......為德兄說得在理?!?p> “再說了,不歡迎咋得?咱們該來還得來。誰讓你把‘運動會’設在藍田的?咱哥幾個給你面子參賽了,總不能長安藍田的兩頭跑,這不是折騰人嘛!再說你這兒又沒有長輩,少些約束。濤哥兒,恪今晚可是打算在你這落腳了?!?p> “濤哥兒,某也留此過夜?!?p> “我也是......”
得!李恪起了頭,一幫‘惡客們’云合景從,直接就把胡濤這當成高檔客棧了,而且還是吃住免費的那種。
“好說!好說!如此某也就不把各位當外人。此刻時候已經(jīng)不早,大家就隨某到飯?zhí)糜蔑埌?!請!”胡濤無可奈何地說道。
眾人來到飯?zhí)弥灰娨粡埓T大的圓桌,桌邊圍著十幾張高靠背的胡椅。大圓桌上成‘品’字型擺在一模一樣的三個大銅鍋,銅鍋下燒著無煙炭火,鍋中黃湯翻騰、香味四溢,聞之讓人垂涎欲滴。幾名身材窈窕的丫鬟于飯?zhí)脙却┧?,在每把胡椅面前的圓桌上擺好一套餐具;還不時的往圓桌添上盛有各種配菜的碗碟。
“好香??!想來應是美味無比!”劉仁實如同小狗一般聳了聳鼻子說道,吃貨的本性表露無遺。
“濤哥兒,雖說圓桌共餐比較新奇,可你不會就讓我們吃暖鍋吧?(就是后世的火鍋)”柴令武‘刷存在’般的插言道。
“呵呵......某把這個叫做‘火鍋’,吃法與別的略有不同,大家都來試試?!焙鷿贿吔庹f,一邊引導眾人入席。
“首先,火鍋底料,選用的是上等豆瓣、特種山茱萸(辣椒替代品,此刻辣椒還未傳入中國)、花椒、蒜瓣、精鹽、牛油、菜油、豆豉、料酒、老姜、桂皮、茴香、草果、白蔻、醪糟、冰糖等十余種調料及多種中藥煉制而成。味麻、辣、鮮、香及回甜,味道正宗醇厚,具有開胃健脾、增強抗病的功效?!焙鷿钢鴪A桌上湯水沸騰的大銅鍋說道。
“其次,蘸料味碟,更是花樣各異,任君選擇。這里有麻油味碟、蒜泥味碟、甜辣味碟、醬汁味碟、醋汁味碟、韭菜花味碟等。同時還可以輔以芝麻醬、蝦醬、核桃仁增加口感;當然也可選擇多樣味碟混合食用。在吃的時候涮燙的主料剛出鍋時溫度較高,在味碟中蘸一下,即調了味,又能使?jié)L燙的食物降低溫度,就不會燙傷口腔?!焙鷿钢郎弦粋€個精致的小碟說道。
“最后,下鍋配菜,就不必多說了。常見的想必大家都認識,愛吃什么,下什么,吃多少,下多少。一會兒沒見過的新樣兒來了,某再給你們介紹。好了,閑話少說,大家開動吧!”
中國菜講求‘色、香、味’,屬于人體感官的最直接的認知判斷?!?,菜色誘人,讓食客目標明確?!恪?,香氣宜人,有助食客食欲大增。所以,‘色、香’便是食客對菜式初步認可,動第一筷的動力。至于‘味’嘛,味鮮、味美之物豈可輕易錯過,正是食客動了第一筷之后到盤凈之時,出筷頻頻的持久保障,也是食客對菜式認可的最高評價。
不過,胡濤的‘火鍋’出世后的最高評價,對應的場景就不那么美觀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圓桌上便風卷殘云一般變了模樣。不論味碟,還是盛配菜的碗盤均是底兒朝天,像是反扣著什么東西,欲引人一探究竟。
胡濤環(huán)視了一圈‘圓桌慘案’始作俑者們,無意的癟癟嘴,暗自腹議:“這就是大唐頂級紈绔,說好的翩翩風度了?說好的貴族矜持了?餓鬼投胎也沒你們這般清場速度啊?!?p> 心里雖鄙視,可場面話還得要說,“看來諸君對某府上的‘火鍋’甚是滿意??!令武兄以為然否?”
看著圓桌上齊齊翻了個的碗、盤、碟,幾個臉皮薄的紈绔微微低頭;開席前‘刷存在’的柴令武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連忙回道:“滿意,太滿意了!”
“咳咳......大家今日都參加了‘運動會’,消耗較大;再加上濤哥兒精心準備新奇、美味的火鍋,如此盛情豈可辜負。來!來!來!好宴豈可無酒,也吃了半天了,咱們借花獻佛一起敬天佑兄一杯。飲勝!”長孫沖打著圓場說道。
“飲勝!”
“預祝諸君賽場爭雄,勇奪桂冠!飲勝!”
“飲勝!”
“好酒!這酒色真漂亮??!這便是今日新售的‘水晶釀’吧!果然名不虛傳。聽說此酒限量發(fā)售,一日之量中午不到就售罄了。又有說法,此酒出自藍田,如今得見,果然......”劉仁實贊道。
“仁實兄好靈通的消息!既然都是此道中人,明日我派人給貴府送上一批‘水晶釀’。當然,趙國公府和曹國公府也會一并奉上。各位兄弟請?zhí)崆爸獣?,可別把小弟當做讒言獻媚、意圖賄賂權貴的小人給拒之門外才好?!焙鷿釉挼?。
“濤哥兒說笑了,以兄弟今日之名聲、地位,過門又豈會有擋駕之說?!遍L孫沖說道。
借著喝酒說話的空擋,府中的丫鬟們在胡濤眼神示意下,迅速的重新添設了新的火鍋配菜。胡濤指著其中一份一筒筒疊加壘放的肉食,說道:“來!這又是一新樣兒美食‘羊肉卷’喏!像這樣用筷子夾一筒,抄一下鍋中熱湯水,肉色一變即可食用,大家趕快試試!”胡濤一邊說,一邊做著示范。
“哇塞!鮮嫩爽口、回味無窮??!這還是羊肉嗎?”杜荷夸張無比的說道。
“就是,就是。某都開始懷疑以前吃得都是假羊肉了?。ㄠ?,這語調視乎有點似曾相識?。崩盍顔栯y得開腔的附和道。
“咦!這肉是冰凍住得。原來如此,難怪可以切的如此之薄,而且卷成筒狀造型?!崩钫疬z傳其父李績謹慎、善于觀察的特性,一下子便指出了‘羊肉卷’的奧妙。
“震兄好眼光!”胡濤贊道。
“可如今入秋不久,氣溫不低,那你又是何處尋來的冰了?”李震像個好奇寶寶繼續(xù)問道。
“呵呵......某有一計可隨時、隨地取冰(硝石制冰法)。震兄,可是對此有興趣?!焙鷿_著玩笑道。
“兄弟莽撞了,一時好奇,非是覬覦秘法,濤哥兒見諒!”李震鄭重其事的致歉道。
李震的致歉讓胡濤略感驚奇。隨即才想明白,這是中國古人對尊師重道的一種極端偏執(zhí):除了家人非師徒關系不可求學特技,否則便會視為‘偷師’,‘偷師’是很嚴重的罪行,招人唾棄。
“震兄,言重了!小小伎倆算不得什么。若是以后有用的著的地方,只管尋某取之便是?!焙鷿缡情_解道。
今日的‘火鍋’盛宴進入到下半場的時間,觥籌交錯變成了盛宴的主旋律。紈绔們三五成群聚首,或是埋頭苦干、或是淺啄酒行令,更有豪邁者劃拳斗酒,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