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比起前院來說,更加簡陋,低矮的籬笆后面就是茂密的林子。
院子里圈著三頭驢和一群大肉兔子,見到李老頭來了,迅速都湊了過來,以為是要給它們吃的。
李老頭走到一個堆放牧草的角落,伸手進去扒拉起來,很快就從里面找出了那塊石碑。
石碑一露面,艾平和余海寧就本能性地趕緊湊上前,皮衣男子也趕緊讓到一邊。
李老頭拿著石碑遞到榮爺面前,示意讓榮爺查看。榮爺用頭朝余海寧那邊擺了擺,說道:“我看不懂,給他倆看吧?!?p> 李老頭又把石碑遞到了艾平面前。
艾平把石碑拿到手上,仔細(xì)地看著上面的文字,心頭一緊,沒有出聲,繼而又遞給了余海寧。
余海寧接過石碑后,幾乎沒有看它,只是用手輕輕地?fù)崦厦娴奈淖?,然后便還給了艾平。
“艾老師,您怎么看?”余海寧微笑著說道。
艾平很是吃驚,盯著余海寧一時沒有說話,心里想:“海寧這算是看完了?”
幾個人就這么安靜地站在那沒有說話,周圍只有驢的喘氣聲和大肉兔扒草的聲音。
榮爺雖然戴著墨鏡,但是艾平依然能感受到他凌冽的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
此時,艾平突然明白余海寧說的“艾老師,您怎么看?”這句話,其實是榮爺?shù)囊馑?,看來榮爺是想試探下自己。
艾平以一種專業(yè)的語氣慢慢說道:“我覺得這上面的文字和我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一是行文語法規(guī)則,與之前有所不同,二是這字跡,也有所差別,雖然相似,但是不乏模仿的痕跡?!?p> 艾平說完,便把石碑還給了李老頭,而李老頭此時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石碑接了過來。
“艾老師果然專業(yè)啊,”余海寧邊說邊笑著朝榮爺那看去,“是贗品,我確認(rèn)過了?!?p> “她確認(rèn)完了?就剛剛那簡單一摸!”艾平內(nèi)心無比驚訝。
真正令艾平驚訝的其實不是余海寧的這種鑒寶能力,而是眼前的這種能力似曾相識。
自從艾平有記憶開始,就總有人拿各式各樣的老物件來找艾老頭鑒別。每次艾老頭都只是隨便一摸,也不怎么看,就會把物品的具體生產(chǎn)年代告訴對方。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怎么相信,特別是被告知是贗品的那些物主。大家都會追問艾老頭有什么根據(jù)和理由,而艾老頭每次的回答都一樣,如此霸道:“沒什么理由,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即使這樣,來找艾老頭鑒寶的人依然絡(luò)繹不絕。時間久了,大家也就不再問原由,都只是默默地接受給出的答案,然后禮貌地道一聲謝,隨性留下一些辛苦費,便離開了。
小的時候艾平就非常好奇,曾經(jīng)問過艾老頭,“爸,你是怎么做到的?好厲害啊,比電視上的那些鑒寶專家還牛呢,能不能教我???”
艾老頭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這個呀,還真教不會,天生的,是本能。”
“?。磕悄憧次矣羞@種本能么?”小艾平邊說邊摸著手里的茶杯。
“我覺得沒有,你要是有的話,從出生那天起應(yīng)該就能感受到了,是不用我教的。”看著小艾平失望的樣子,艾老頭繼續(xù)說:“不過你的牛飲和不怕冷倒是遺傳我了,哈哈……”
“能喝水有什么好的。”小艾平嘟囔著嘴說道。
長大之后,艾平才明白,艾老頭的這種能力,實屬天賦異能!沒想到,余海寧也會有類似的能力,再加上昨晚的事情,艾平更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常人。
“難道是基因的一種突變?”艾平心里想著。
突然!冬雷像箭一樣沖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越過了后院那低矮的籬笆,進入后面的那片林子里。
而在冬雷沖出去的那一剎那,冬玉也迅速地?fù)踉诹藰s爺前面,眼神頓時變得警惕且兇狠,同時還用手直招呼艾平他們往后退。
艾平剛才一直沉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著實把他嚇了一跳,身體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
后院里的大肉兔子們也似乎受到了驚嚇,健壯的后腿蹬踹了幾下,在窩里四下逃竄開。
很快,冬雷從林子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拽著一個年輕男子,“快走!老實點兒!”
“你干嘛!放開我!我報警了?。 蹦贻p男子一直在掙扎,明明他比冬雷還高一頭,但是雙手反扣在后背,被冬雷抓得死死的,掙脫不開。
冬雷沒有理會他,就這么一直拽著他翻過矮籬笆,來到榮爺面前。
“叔,他們這是干啥!”年輕男子朝李老頭說了一句。
“二狗,你……”李老頭顯得有些驚慌,但是馬上又硬氣起來,“老板,他是我侄子,你們這是干啥呢!”
艾平剛才就覺得奇怪,按理來說,聽到別人說自己東西是贗品的時候,一般人多少都會爭辯一下。而這李老頭,從頭到尾話就不多,也很淡定,讓人感覺他貌似并不在乎這石碑能否被賣出去,他關(guān)心的,也許是別的一些東西。
“他偷拍我們,還把照片發(fā)給別人。”冬雷一只手把二狗的手機遞給榮爺看,另一只手仍然死死抓住二狗不放,艾平心想這冬雷力氣得多大啊。
榮爺摘下墨鏡,看了一眼手機,頓時眉頭緊皺。
“臭老頭,你耍我呢!”皮衣男一個箭步?jīng)_到李老頭面前,用手拽著他的衣襟。李老頭養(yǎng)的三頭驢被嚇得趕緊后退幾步。
此時皮衣男內(nèi)心是恐懼的,驚動了榮爺親自走一趟不說,現(xiàn)在還弄這么一出,回去王偉國不得狠揍他一頓才怪。
“先不要動粗,畢竟人家年紀(jì)大了?!睒s爺?shù)ǖ卣f道,他可不想在余海寧面前展現(xiàn)自己手下粗暴的一面。
皮衣男趕緊松手,但是目光則一直惡狠狠地盯著李老頭。
“這位老鄉(xiāng),我們就是生意人,你偷拍我們有什么用?能否告訴我對方是誰?!睒s爺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是那語氣卻異常堅決,同時還透著絲絲寒意。
李老頭站在那也不敢看榮爺,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能一直被冬雷攥著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也有可能是被榮爺?shù)臍鈩菟鶉樀剑詈?,還是李老頭的侄子李二狗開口了:“我們不知道對方叫啥名字?!?p> 李老頭一臉懊惱的樣子想上前阻止二狗說出來,但是皮衣男朝他“嗯”了一聲,并且露出兇狠的表情,李老頭也就作罷,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管了。